卷之二萬一千九百八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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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

    盍亦相與厲而行,精而業,為詞章者,毋拘拘于科舉,而用力乎詩書六藝之文。

    明理義者,毋于訓诂,而笃志乎聖賢體用之學。

    孝弟忠信以養之,禮義廉恥以維之。

    求放心,黜陋見,而嚴恭祗。

    畏以守之,以盡其材,成其德,不至于古人不已。

    是則朝家建學立師之意,亦文公所望于漳之父老之裔孫也。

    抑文公記漳學教授聽壁有雲,教授之為職,惟自任重而不苟者知之。

    夫人能以自任不苟之心為心,則天地萬物,孰非吾事,況一學乎?郭君蓋非苟然者,其自任之重,必能以是充之矣。

    郭君莆人,紹興旌表孝子之孫,少擢進士第。

    文行皆可書。

    元貞元年,四月朔記。

     【宋劉後村集】 《汀州重修學記》:汀學凡三徙,今學創于紹興癸醜,太守長樂鄭公強也。

    甲子再周,修廢者非一人。

    然皆量力惜費,不過支吾,其将壓藻飾其外觀,不旋踵又敝矣。

    寶舍戊午冬,诏以宗正丞兼吏部郎臨海胡公出牧。

    初谒先聖先師,周覽黉舍,動容。

    越明年己未,改元開慶,首繕大成殿,次門庑,藻池,架石梁,一準學制。

    次明倫堂,芳桂堂,稽古閣,禦書閣,撤而新之。

    作正錄位,葺諸齋祭器、庫經,始于夏,落成于秋。

    凡用木石圬墁之工,九千六百有奇,泉粟若幹缗石。

    于是汀士祠公于學,以配鄭公。

    而正錄鐘明之周必等百馀人,來請餘碑其事。

    餘謝曰,歌僑存校,鄭人也;頌僖修泮,魯人也;為蜀守作中和樂職之詩,亦蜀人王子淵也。

    諸君柰何謙巽,屬筆于耄荒之叟乎?衆固請曰,汀莆相去,非若秦越也,吾子非閩産欤?餘辭不獲,則誦所聞以複曰,古者一鄉一國,必有善士。

    修于家,遊于校,舉選于鄉裡,一鄉之善士也。

    楚之荀卿,齊之浮丘伯伏生,魯之申公,一國之善士也。

    修而至于子思,孟轲,則又天下之善士焉。

    贍言茲土,尚論先賢。

    有擢紹聖乙科,崇甯詞科,坐上書入元佑黨籍者,有舉隐逸八行不可緻,太守訪廬而拒不納者,有擢隆興甲科,曆館閣郎省,剛介不苟合,為馀幹之上客,考亭之畏友者。

    此三數公之立身制行,非諸君之東家丘乎?部公之崇儒恢學,非今日之常衮乎?諸君盍替于是,肄業于是,矜式前修,薰陶至教,将見美俗成而異材出矣。

    曩餘與公并遊三館,議者患士馳鹜,罷遣京庠遊學。

    公對延和力谏,出而補郡,其所崇尚如此,素蘊然也。

    衆皆竦聽,餘又曰,自昔治汀者,類言其俗易動難安。

    公書抵餘,但言士嗜學,民樂業而已。

    蓋公既私淑其秀孝,又勤拊其困窮,于士若民,有百年之思。

    異時郡家常窘調度,至公均濟。

    倉增宿儲,廂禁卒給,全廪平粜,佑厚盜賞,力尚沛然。

    邦人言公,清苦不自封殖。

    自下車積例卷所入,别儲之以佐經費。

    人見其厚于士民也,不知其薄于已也。

    諸君并記之學宮何如?衆曰唯唯,公名大初。

     【南海志】 《蔣之奇撰廣州州學記》:元元年,番禺缺守,有诏以命臣之奇來治州事。

    始至下車,既見吏民,即谒先聖。

    明年仲春上丁,複行釋奠之禮。

    陟降廷記,顧瞻學宮。

    多曆年所,堂庑庳陋,隅奧側陋。

    師生所瞻,曾莫攸處。

    講肄之次,寝以毀廢。

    怵然于心,思所以完葺之。

    會得鄉亭馀材,悉辇置以充用。

    先治兩庑,次作講堂。

    悅徒動工,不出旬月,而兩庑翼如,講堂眈如。

    還顧夫子之殿,益卑圮不稱。

    議道之堂,亦複摧撓。

    乃規廣其基,而大新其構。

    然計費甚钜,遂以謀于漕司。

    欣然聽許,增與之金,益市材用,伐山浮海,不期而集。

    而番禺南海三屬邑令,實分董其事。

    專精畢力,日督月趣。

    乃斫乃治,乃途乃。

    勞徕勸響,功緒就畢。

    越明年夏,學成,為殿南向,橫六楹,縱四楹,講堂,議道堂,及于兩序,總四百二十有四楹。

    于是典學之官,與其正錄,及凡在學之有職掌者,牆立而進曰,學已完矣,願有紀述,以诏于後。

    餘曰,此固學士大夫之職也,其何敢辭。

    然愚嘗竊觀古今綴文之士,紀郡縣之學者,蓋亦多矣。

    其言率未嘗及于夫子之道,以開學者之聽明,而止叙其營作之近功,與夫教學之淺事,非所先也。

    古人所謂因事以陳辭者,庶幾以是寄餘之言焉。

    餘以謂夫子之道廣而大,故極天地而不能以蓋載。

    夫子之道變而通,故亘古今而不能以終窮。

    彼其妙體存乎神,而人莫之能原。

    妙用藏乎易,而人莫之能測。

    蓋自體而出焉,則始于無思無為,寂然不動。

    而其應也,至于感而遂通,自用而入焉,則見于有為有行,問焉以言。

    而其極也,至于不行而至。

    化而裁之存乎變,則一辟一阖之謂也。

    推而行之存乎通,則往來不窮之謂也。

    積焉而不已,以至于日新,是之謂盛德。

    運焉而不窮,以至于富有,是之謂大業。

    是以其言則為《詩》《書》,其行則為《禮》《樂》,其法則為《春秋》,其燕間談說,造次踐履,則為《孝經》《論語》,而其妙則總之于《易》焉。

    自子貢門人之高弟也,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

    所可聞者,夫子之文章而已。

    顔淵幾于聖者也,而仰之彌高,鑽之彌堅,贍之在前,忽焉在後。

    如有所立,則卓爾而難從,奔轶絕塵,則瞠若乎其後矣。

    彼顔淵子貢之徒,親見聖人,而猶若是,又況于聞而知之者乎?故自夫子之沒,學而得其傳,傳而得其意者,孟轲氏,楊雄氏而止耳。

    至于荀況氏,韓愈氏,則擇焉而不精,造焉而不醇,吾未見其無疵也,抑餘人聞之,有教無類,立賢無方。

    蓋上之行教也,無華蠻之限;天之生賢也,無遠近之間。

    韶之曲江,越在荒服。

    愛之日南,介于外夷,而猶有張九齡姜公輔之俦出焉,豈以番禺之盛,而獨無昂霄聳壑之材見于世中?殆所以教道,未盡其方耳。

    番禺自古一都會也,五嶺峙其北,大海環其東,衆水彙于前,群峰擁于後。

    氣象雄偉,非它州比。

    繇漢以來,實為南越。

    屈強一方,最為強國。

    自高後武帝時,雖力征經營,而兵鋒之出,嘗辄挫血刃。

    漢之名臣,如陸賈,嚴助,終軍之徒,皆嘗奉使而谕意焉。

    彼椎結之尉佗,方以蠻夷大長老夫自處。

    傳國五世九十馀,終以滅亡。

    逮唐季之亂,劉氏陟玢晟钅長四世竊據,亦五十馀年。

    窮奢侈,酷刑罰,誅近世,戮群弟,以至失國。

    其治蹇淺,不足稱列。

    夫豈暇遑庠序之事哉?此其所以曆年之久,而未有魁偉卓越之士聞于時者,亦理然也。

    庠序者,固育材之地。

    為政者,舍此而不務,非知治者也。

    夫謹簿書,弊獄訟,趣辦于目前,而收功淺。

    崇師儒,興學校,初雖若迂遲闊緩,而其效嘗見于千百年之後。

    雖至于衰亂之世,而馀風遺烈,猶未泯也。

    務其近小,而忽其遠大,不可謂智。

    是以衛飒下車,必修庠序;何武行部,先即學宮,彼蓋知所本雲。

    自斯學之成,會朝廷适除教官,專誨導之任。

    隆棟梃桷,屹其山立。

    褒衣峨冠,坌其雲至。

    繇今以往,将見人倫益以明,禮義益以起,而士之秀異者,亦益以出,則豈惟中州之人哉?雖卉裳衣,胡夷蠻,猶将竭蹶而趨風,鼓舞而響化。

    永綏南邦,同底大道,然後為斯學之成也。

    餘既為之記,又系以詩,曰:諸侯之學,是謂泮水。

    詩人所頌,魯侯戾止。

    獻馘于是,獻囚于是。

    采芹則美,飲酒維旨。

    淮夷來服,弓搜矢。

    其摯維何,元龜象齒。

    區區魯邦,陋無足紀。

    維泮之興,功烈如彼。

    下逮鄭國,學校不修。

    青青于矜,莫肯來遊。

    誰欲毀之,僑告厥猶。

    視其所如,藥之則瘳。

    我得吾師,實獲所求。

    首善于京,其速置郵。

    矧在守長,宣化承流。

    德音不昭,維職之尤。

    番禺之學,莫原所作。

    歲月其綿,棟楹腐惡。

    藩級闆夷,屋垣圯剝。

    圖像之威,弗丹弗。

    聖經不談,束置高閣。

    講席其虛,維塵漠漠。

    譬彼弗殖,萎其将落。

    于嗟斯民,誰啟誰覺。

    釋老二氏,尚能尊師。

    豈伊吾儒,曾是弗為。

    道廢若此,莫或之。

    振而起諸,豈不在茲。

    爰命鸠材,工以時。

    肇新兩序,翼如飛。

    載辟祠庭,奂其輪而。

    頤指而化,鬼設神施。

    乃延師生,來燕來處。

    匪怒伊教,載笑載語。

    笾豆有踐,核維旅。

    以妥以侑,禮儀具舉。

    濟濟多士,進退規矩。

    夏弦爰誦,各得其所。

    相彼錯薪,有擢維楚。

    遐不作人,成是才。

    在漢循吏,時則文翁。

    修起學宮,成都市中。

    常衮在閩,講導從容。

    士比内州,歲貢以充。

    賢不天成,有養自蒙。

    誰謂越遠,齊魯同風。

    憬彼夷蠻,來順來從。

    南交底甯,猗學之功。

    《章撰廣州府移學記》:我宋統一海宇,百有三十七年于茲矣。

    崇文響儒,聖聖相繼。

    其禮義之教,道德之化,薰陶漸染,萬裡一俗。

    雖在窮荒之裔,僻邦陋邑,畎畝闾閻之入,皆知誦詩書,窮義理,潔身砥石厲,以待鄉裡之選。

    躐高科,取顯名者,比比有之。

    鳴呼,盛矣哉!二廣據五嶺之南,凡四十馀州,而番禺為钜鎮,至于士人之知名者。

    獨少,而業文擢第,及劣于他州。

    其故何哉?按州圖,去京師四千七百裡,帶山并海,依險阻以為固。

    秦漢以來,常為奸雄桀黠,竊據其地。

    其後廢國為郡,置吏統治。

    至者彈擊豪強,剪冠盜之不暇,尚何及教化之事哉?蓋水陸之道四達,而蕃商海舶之所湊也。

    群象珠王,異香靈藥,珍麗玮怪之物之所聚也。

    四方之人,雜居于市井,輕身射利,出沒波濤之間。

    冒不測之險,死且無悔。

    彼既殖貨浩博,而其效且速。

    好義之心,不能勝于欲利。

    豈其勢之使然欤?又其俗喜遊樂,不恥争鬥,婦代其夫訴訟,足蹑公庭,如在其室家。

    詭辭巧辨,喧啧誕謾被,鞭笞而去者,無日無之。

    巨室父子,或異居焉。

    兄弟骨肉,急難不相救。

    少犯長,老欺幼,而不知以為非也。

    嫁娶間有無媒妁者,而父母弗之禁也。

    喪葬送終之禮,犯分過厚,蕩然無制。

    朝富暮貧,常甘心焉。

    豈習俗之積久,而朝廷之教化未孚欤?抑長上之人,不能廉己正身,以先百姓,使百姓無所視效欤?此所以日夜責躬自咎,又痛為廣人惜之也。

    古者鄉黨都鄙,莫不有學。

    學者賢人之所止,而禮義之所自出也。

    故餘始領職,即以庠序為先。

    思與學士講論六經之言,修饬五典之教。

    明人倫,親小民,以風示境内。

    漸摩石龍錯,期以歲月。

    顧學舍在中城之西,與尼寺相北,迫近市廛,喧嘩冗雜,殆非弦誦之所。

    度地辨方,又不合古制。

    而轉運使傳公志康,轉運判官馮公彥信,亦嘗以是為言。

    一日,諸生百有五十一人,以狀來請,極道郡學遷置非宜,條其所以然之狀。

    願輸金于官擇地而徙焉。

    總會所輸之錢,凡百有二十餘萬。

    漕台所助者半之。

    于是為之相攸經書,參改陰陽家之說,鹹曰,牙城東南隅,有駐泊都監官廨,直番山之前,而風水且順。

    建學聚徒,此其吉地也。

    若夫三代之學,其略不可得而見。

    孟轲氏去聖未遠,止能道其命名之意爾。

    《禮記》著四代養老之學,有東西左右之辨,而買誼亦陳五學之說,然所言者天子之學,不及諸侯之制也。

    是說疑漢儒穿鑒,無所考證。

    獨記小學在公宮南之左,大學在郊,與今京師郡國建學之方無乖戾。

    然則位必東南,理無疑矣。

    于是為之請于部使者。

    既得報。

    揆日聚土,且辟且築。

    募工分領而新之,規摹無所變更也,廣輪無所益損也。

    先之以夫子之殿,次之以義道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