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二萬一千九百八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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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不貳過,不遠複,不違仁。

    見稱于聖人,以為無能繼之者。

    而回之自述,則知堅高之難及,而緻鑽仰之功;見卓爾之難親,而興瞻忽之歡。

    師弟子之相期如此,彼于功蓋天下,名載終古,未數數然也。

    況下此者,甯足道邪。

    一日問為邦,聖人遂舉四代之美治,兼一王之成法,而告之。

    是所以宰制大物,施張質文,陶動植于中和,措蒸民于禮樂,其事偉矣。

    自世俗觀之,瓢飲箪食,蕭然陋巷,孜孜克已之人,而能與此,豈不大有迳庭乎?曾不知理義悅心,則關百聖,俟千載而無疑;權度在我,則稱輕重,揆長短而靡忒。

    其舍藏之汨爾,用行之粲然,亦直寄焉爾。

    然則學而成是德,用而見是效。

    譬夫藝黍稷稻梁者,不生荏菽麻麥之實,決也。

    何出昆侖,則必經營中國,而入千大海矣。

    寅嘗即是以來學者之失,蓋不尚志而痫師一也。

    膠護舊,憚于擇善,一也。

    指記誦詞藻為事業,一也。

    用于覓舉千祿而已矣,一也。

    不得之或歎儒冠誤身,棄而佗從,一也。

    既得之,視故習猶兔蹄蟬蛻焉,一也。

    效官充職,以柱後惠文支梧一切,謂政才學術,本自異科,一也。

    進乎此者,知有上達之理矣。

    乃不探索于語孟之微,《易》之幾,《詩》之深,《書》之要,《春秋》之奧,則取遁辭小道,兀焉而宅心,一也。

    嗚呼!豈無抗志大慮,淩高厲遠,顔若孔之徒與?誠得其門,造其堂,哜其,雖謂後世鹹無足師,而吾志以仲尼為師,何不可之有?寅既為侯紀學之廢興,又申言此告子佩之同志者,侯不以為言之贅也。

    則請之石,紹興十有六年秋,八月一日記。

     【元張西岩集】 《崇安縣重修縣學記》:學明人倫也。

    人倫不廢,學可廢乎?故大而京師,小而郡邑,通得祀先聖先師于學。

    中間因盛衰相尋,廢興不常,未有終泯而無複者。

    蓋關乎天地,系乎氣數,本乎風化,然也。

    崇安舊有學,當天戈南下,燼宋将滅,為群不逞撤毀殆盡。

    至元己卯,張君茂來為邑令。

    政知後先,首建禮殿。

    修講堂,前以三門,旁以兩庑。

    到于先賢之祠宇,諸生之齋舍,罔不具舉。

    起庚辰冬仲,成辛已秋季。

    宏麗邃深,幾亞郡學。

    後一年,某取道是邑,邑士趙若等狀始末,求記,愚謂自王道衰,有縱橫,有楊墨,有申韓,有黃老,有群儒之專門,有科目之時文。

    降及近世,又有弊于傳解,自我作古,蠱惑世人,死而弗悟,皆不得一意于有用之學。

    嗚呼!六經所以載道也,道常著于六經未作之前;諸儒所以明經也,經當求于諸儒無說之際。

    要先正其心,修其身,齊其家,然後發為文辭,措諸事業,教人為良師,臨民為循吏,事君為賢臣,又豈特專事虛文空言,誇多鬥靡而己。

    今國家混一,惟聖道是明,聖學是尚,無舉業之累,絕利祿之念,正學者為已之時。

    果能不為淫辭行之所汨,狹阙偏見之所溺,雖溫嶺去聖門數千裡,安知他日不有舍近而遠,由南而北,遊杏壇,舞雩,徜徉乎洙泗之上者矣。

    令本東魯人,盍以是語之。

    若夫溪山之勝,棟宇之備,竹石木丸之費,學有能文者,自紀于碑陰,茲略而不書。

    是年十月日記。

     【黃文獻公集】 《松溪縣新學記》:建為先師朱文公之阙裡。

    松溪建屬縣,士生其間,身親受業于公之門,與聞公言,論風指于淑艾之私者,踵武後先。

    其地雖褊小,而士習為最盛。

    逮入皇朝,治教休明,人才尤彬彬焉。

    縣故有學,規制甚備。

    至正十二年,大盜竊發于河南。

    而江淮閩粵,繹騷不甯。

    山谷愚氓,相挺而起。

    侵轶縣境,蹂踐民居。

    兵燹之後,惟夫子廟,若魯靈光之巋焉,獨存。

    識者知為天佑斯文之兆,匪朝伊夕,必有起其廢者。

    今天子方慎擇守令,惠綏黎元。

    十四年夏六月,今縣尹淩侯實來,視篆之三日,用故事款谒于先聖,禮成而退。

    左右顧瞻,徘徊太息。

    曰,學校之廢興,長民者之責也。

    我其敢不以為已任。

    即命鈎考簿書,徵理曆年贍學田租。

    在毫民黠吏之手者,凡得來若幹石,資以召匠,市材,揆日庀事。

    侯躬教護,屬功而課其章程。

    縣人攝尉事業弘道,暨教谕李璇,訓導傳子實,皆悉力以相焉。

    自禮殿,明倫堂,齋廬寝室,至于門庑庖廪,鹹撤而新之。

    崇其垣牆,端其術道,茨瓴甓,黝垩髹彤。

    舉稱其度,始于秋七月,訖于冬十月而告畢工。

    妥神有禮,配侑在列。

    範銅為祭器,而他所宜有者,靡不具完。

    藏修息遊,各适其所。

    佩衿來集,弦誦相聞。

    饋膳之須,亦無乏絕。

    侯既行舍奠之禮,以落其成,不遠千裡,俾諸生楊奉書走金華山中,以記為請。

    昔杜子美題詩衡山縣學,稱陸宰以雅才新意,修儒服,俎豆事于幹戈之馀。

    其辭逸出橫厲,氣誼激烈,數百歲之下,讀者猶為之悚然。

    侯下車之初,即以興學為先務。

    披荒殘,植棟宇,甫十旬浃而畢潰于成。

    其雅才新意,視陸宰孰多乎?竊觀魯人之頌僖公曰,既作泮宮,淮夷攸服。

    固非衡山之事,可同日而語也。

    賢侯導宣上化。

    以振起士類。

    将見魯人之頌複作于今,雖子美未易贊一辭,矧以眇焉末學,衰朽,猥令載筆之記,何能鋪張偉績,以昭示于方來也哉!姑序次其廢興之歲月雲爾。

    侯名說,吳興人,大父秘書少監公,夙任風慮。

    父集賢直學士公,治郡有聲。

    家學淵源,所從來非一日矣。

    宜其為政知所本,而不謬于緩急之序,如此雲。

     【宋真德秀集】 《政和縣修學記》:紹定五年秋九月,政和縣修學成,令括蒼徐君來請識。

    予按古教法,起于家而成于鄉,所習不過閨門子弟之職,用之則為公鄉大夫之材,是何也?闾有塾,族有師,亡馳骛之累,以賊其良心。

    孝友以為行,中和以為德。

    有踐修之實,以保其正性。

    心存而性得,故推其自成者,皆足以成物。

    後世鄉裡之學廢,士之幹時蹈利者,浮遊四出,而為戰國之縱橫。

    章句文辭之學興,則又穿鑿奇,為漢之經生。

    镂華靡,為唐之進士。

    昔以存心者,今以蕩心;昔以養性者,今以害性。

    籲!由後世之法,而冀俗化成,人材出,不亦左乎?故嘗謂必放古之制,自闾裡皆置學。

    使惟士之安而無慕乎外,必損今之弊,使相懋以德,而不相角以文。

    庶乎成周之意,可漸而複,然豈有司所得為哉?幸而有令之賢,能崇其邑之學。

    士之肄業者,得無違親去家,而失其所以學之本,益在今世,已有足書。

    予于徐君之請,所以屢歎也。

    始縣學圮廢久,士無所于業。

    君之至,自門而殿堂,而庑,皆新之。

    像設顯嚴,藻績輝煥。

    東西為齋四,以處生徒。

    中建閣一,以藏奎畫。

    射有圃,先賢有祠,藏修息遊,無一或缺。

    又以馀力稽其糧儲之入,吏不得乾沒,君于是信乎其可書矣。

    雖然,士之于學,豈直處詳序為然哉?雞鳴夙興,鄉晦宴息,皆學之時。

    微而暗室屋漏,顯而鄉堂朝廷,皆學之地。

    動容周旋,灑掃應對,皆學之事。

    知無時之非學,則晝而有為,夜而計過者,其敢懈?知無地之非學:則警于冥冥,惕于未形者,其敢忽?知無事之非學:則矜細行,勤小物者,其敢或遺?教雖非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