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二萬一千九百八十三

關燈
禁士之學孔孟而談六經者,卒使千七百年之間,人寡知學,家鮮知道,非以愚民,直自愚耳。

    幸而漢興齊魯之間,習聞聖賢之教,有不待,幡然而興起。

    更數大儒不能複舊。

    宋德休明,周子道其源,張程襲其流,而朱子集其成。

    斯民複見雍熙比屋之盛。

    而建陽,今齊魯也。

    去聖賢之居,若此其近;則傳聖賢之道,如此其盛。

    宜其道振而不墜,教興而無仆。

    及遭值權門學禁,并以其人與書而廢之。

    至于毀其裸獻講讀之盧,以為鐘魚梵口具之地。

    不黜邑令,不斥遣其門人,不止士至于恥,以其學自名。

    火書盧居之禍,未有酷于此者也!不塞不張,不裂不全。

    以聖賢之鄉,而禁锢有甚于他郡縣者,是宜嘉定更化,首議褒表,淳繼承,特加臨鄉表章之盛,亦未有加于此者也!先是劉文簡,奏請寺複為學。

    文公之子在,及遊侍郎九功,徐侍郎清叟,相與倡議,彭尚書方協力為之,規摹一新。

    而方右史大琮尤極其意,趙君與為令也。

    敞高明而築沮洳,辟隘陋而固藩牆。

    月割俸以益之,不足又斥于縣之費。

    禮殿中嚴,重廊外設,複濂洛關閩之祠,為五于左,以認其道之所由始。

    修前賢陳公洙,師錫,遊公酢,蕭公之敏,以文簡補之,為五于右,以章其化之所由盛。

    朱範二太史室在東序,益以遊文清,朱則文公考也,範其先友也。

    遊君九言,少所共學,老猶不與時共好者也。

    劉魏二聘君,室在西序,益以蔡聘君、劉君勉之所學也。

    魏君之,其遊也。

    蔡君元定,晚盡力于斯道,而與之議所由起也。

    學始于儲令用,成于黃令千裡,并祠于西北同室。

    宣化堂後,設先天之圖說。

    亭之北,揭東陽洙泗之匾。

    崇樓屹立,以嚴建炎禦筆之藏。

    虛亭靜處,以本周氏為善之教。

    學職之位四,諸生之位三,倉庫書藉之所亦三。

    建固多士,建陽之來遊者亦衆。

    左山右溪,昔猶今也。

    深衣大冠,今猶昔也。

    會諸生而課試之,董其役者,主簿謝德,其亦庶乎,不廢其舊矣。

    一日與以圖授遂曰,主上銳情文公之學,子奉命以來,建安書院既立,而建甯之學複啟。

    得因其成而記其颠未。

    今建陽之宮,熊君克記之,文公自為之記,陳君孔碩,真君德秀,又記之。

    豐碑巨刻,皆有取于附祀藏書之盛;而學之廢興,實關道之顯晦。

    願求一言以诏後之人。

    遂初辭不可,又念已為二建犯不題,其又何辭則作而言曰:遂志學時,未及登文公之門。

    既冠脫棄場屋,讀其書而悅焉。

    一日之疑,多于一日。

    惕然師亡、道散之懼,以遂之悔。

    不願諸君之悔,悔重于遂也。

    今文公已矣,三王四代之事,無所質正。

    幸而因其地,新其學。

    諸君試以四書而讀之,于心能無疑乎?以經傳觀之,于自能無阙乎?以通鑒綱目而參考之,于事能無所拂亂乎?夫理之粗,至精之所由寓也。

    一聖人之言,數聖人之所同也。

    諸君強敏,必無至于遂之悔。

    而其所自得,必有甚于遂者。

    曰,明誠其兩進,抑敬義其偕立。

    昔者文公嘗以示白鹿,諸生盡心于此。

    安知後來之繼其軌者,不在斯學乎?鹹曰,諾。

    因為之書。

    淳三年,九月朔旦記。

     【真西山集】 《建甯府重修府學記》:寶慶紀元之初年,天官尚書葉公,以顯谟閣學士出牧建安。

    清心劬躬,以治以教。

    期年,民各遂于理,顧詹宮,維本原風化之地。

    繇慶元後,曠弗克修,垂三十祀。

    予奉天子命來,固将為國毓材,以俟舉選。

    如寶璧玉,如護椅桐。

    惟厥攸居,其可弗饬。

    乃命屬役于僚吏之能者,而以郡博士董之。

    先葺太成殿,次及十六齋,又次及于三賢堂。

    然後增辟小學,起孟秋甲辰,迄九月甲寅,功用成。

    于是府學正葉端甫等書來俾識厥事。

    某于鄉邦為後進,誼不可以先長者,請,固辭,而端甫等書再至,谕勉逾力既弗獲終辭,則誦所聞以告曰:諸君所為命仆者,豈欲相與講明為學之大指欤?夫格物以緻知,昔者聖賢示人之正法也,請以繕修之役明之。

    今之學校,非昔之學校乎?昔之圯陋者,今屹焉以完。

    昔之暗郁者,今煥焉以新,非以修之之力故耶?學者之于學,亦若是而己矣。

    蓋受中以生,萬善鹹備,猶此宇之本闳且麗也。

    私欲汨焉,邪說滑焉,猶其漂搖于風雨,漫漶于垢氛,而浸朽以弊也。

    一日自克,私勝而仁存;一念知悔,善章而咎泯。

    又如圮陋者之可以複完,暗郁者之可以複新也。

    夫忠信笃敬,學者立德之基;剛毅木讷,學者任重之實。

    而辭章革缛,特藻飾之靡爾。

    聖門教人,具有本末。

    故曰,行有馀力,則以學文,亦何異基址之固,而後棟梁可施;棟梁之安,而後丹可設也。

    蓋繕修一役耳,而為學之理具焉。

    自是推之,則凡天下之事事物物,即益而道己存。

    由粗而精可見,知至之功不難進矣。

    雖然,學豈徒知而己,蓋學聚問辨,而必以居行繼之;博學審問,而必以笃行終焉。

    斷斷乎不易之序也。

    易中庸之指不明,學者始以口耳為學。

    講論踐履,拆為二緻。

    至其甚也,以利欲之心,求理義之學。

    以理義之說文利欲之私,而去道愈邈矣。

    然則緻知力行,交勉并進,豈非學者用功之至要哉?又豈非賢邦君所望于吾州之士者哉?若夫賦役之冗,調度之目,在故府,可覆此不書?公,名時,字秀發,括蒼人。

    三年春三月甲寅記。

     【胡寅斐然集】 《建州重修學記》:建州字張侯铢來以書,繪示宮新成之狀,曰天子偃武修文,留神教化。

    凡庠序之事,已廢缺頹靡者,鹹振舉之。

    仰惟明倫善俗,德意宣渥。

    铢也既幸于欽承诏旨,而前後三漕使,馬徐範公請于朝,給錢二千萬,聽郡司委吏屬敦匠董役,告成藏事,如圖所寫。

    此俟藩大典也,當書。

    而君建人也,能為建人書之不乎?寅曰,是則不敢辭。

    其如樸學不文,請改屬能者。

    既再三不獲命,乃次比所見聞而言曰,吾鄉山川奇秀,土狹人貧。

    讀且耕者,十家而五六。

    三歲大比于春官,奏名射策,視諸方取數為多。

    蓋自唐常衮觀察本道,以文藝興勸。

    而昌黎先生表著歐陽詹之行義,警勸後進,到于今而益盛。

    風移俗易,其來遠矣。

    本朝學法,無慮數變。

    元豐中,賜建州學田十頃,增其序宇,崇甯舍選之制隆洽,則又斥大而華侈之。

    歲在丁未,蕩于内讧,紹興二年,秘閣劉侯子翼來作守。

    埽土創立,累政相因,亦既就緒。

    甲子五月,巨浸冒城,摧擊漂散,其獲存者,獨大成殿爾。

    自是徐公經其始,馬範三公繼厥中,而張侯成厥終。

    起乙醜之春,盡冬月,為一堂十二齋。

    門庑庖庫鹹備,最後建教官寓舍,而峙閣其北,以貯禦書經籍雲漢之章。

    興洙泗之風,昭回薰播,作新多士,摳衣負笈,來遊來處者,蒙幸至厚。

    一時盛觀,震耀瓯粵,是可記已。

    古之學者必有師,師弟子莫嚴于顔氏子之于仲尼。

    故始入學,必釋菜用币。

    春若秋仲,月上丁日,必釋奠,大合樂。

    今學者往往訾病,後世以為無師也。

    顧乃大言曰,吾知師孔子而已,茫乎泛然,涉波而窺藩。

    問其潛心請事,就有道而正焉者何謂?則瞠,莫置對,豈不怍于事師之名,而歉夫為弟子之實也乎?昔者顔氏不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