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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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學麗水何镗編校 跋(九篇) 說(七篇) 問荅語(四篇) 觧(五章) 文(二篇) ◆跋(九篇) 書蘇伯修禦史斷獄記後 書劉禹疇行孝傳後 書善最堂卷後 題醫者王飬蒙詩卷後 書為善堂卷後 書紹興府達魯花赤九十子陽德政詩後 題劉啇觀奕圖 書申屠子迪毀杌木廟曹操像文後 題王右軍蘭亭帖 ○書蘇伯修禦史斷獄記後 往歲朝廷慮天下斷獄之未審用中書禦史台議遣官審覆論報仆時居山間聞人言之山嶽震疊如雷雨之将至陰風鳴條飛電爍目豪民猾吏竄伏如鼠俱自期不能免而衘冤抱痛之民莫不伸眉引項若槁葉之待滋潤及其至則風止雨霁望者如敗軍之歸而畏者如鷹隼之脫縧而得扶搖也則恠而問于老成更事之人鹹曰斷大獄必視成案苟無其隙不得而更焉因退自大息曰苟如是烏用是審覆者為哉于是大信刀筆之真能生死人矣既又聞諸人曰非朝廷意也奉命者之不恪耳及觀國子愽士黃先生所叙禦史蘇公慮囚湖北所平反事曷甞拘于成案哉然後知賢人所為固與衆人異矣夫以一湖北之地公一延曆而所平反者八事所擿豪右之持吏而尼法者又數事豈他道之無冤民耶無蘇公而巳矣仆往甞觀于牧民之以簡訟名者之其庭草生于階視其幾塵積于牍徐而訪于其鄉察其田裡之間則疆梁橫行怨聲盈路問其故曰官不受詞無所訴受之而巳矣大吏至則日官能不生事民嘩非官罪也則皆扶出之訴者悉含诟去則轉以相告無複來者由是卒獲簡訟之名嗚呼輿圖廣矣不皆得荪公彼上報于朝廷者又将獲備事之賞矣然後怨憤之氣拗而為鬪殺激而為盜賊欝而為災沴上應乎天誰之咎哉嗚呼使人人如蘇公刑期于無刑不難矣明天子在上庶其見之則求諸老成以為典刑舍是編其奚适哉 ○書劉禹疇行孝傳後 世之所謂浮屠者果何道而能使人信奉之若是哉人情莫不好安樂而惡憂患故惴之必于其所恒懼誘之必于其所恒願然後不待驅而自赴浮屠氏設為禍福之說其亦巧于緻人與夫四海之衆林林也而無不為其所緻何哉彼固非止惑愚昧而巳也人情無不愛其親親沒矣哀痛之情未置而謂冥冥之中欲加以罪孰不愓然而動于其心哉間有疑焉則群咻之若目見其死者拘于囹圄受棰楚而望救者故中材之人莫不波馳而蟻附雖有笃行守道之親則亦文緻其罪以告哀于土偶永俑之前彼固自以為孝而不知其為大不孝豈不哀哉且彼謂戕物者必償其死故有牛馬羊豕蛇虺之獄謂天下之蠢動者舉不可殺也今夫虎豹鷹鹯愽擊蜚走以食日不知其幾何而獨無罪也哉人之殺物有獄矣虎豹食人而無獄何其重禽獸而輕□也彼又謂婦人之育子者必有大罪故兒女子尤笃信其說以緻恩于其母吾不知司是獄者誰欤人必有母将舍其母而獄人之母與将并與其母而獄之與獄其母不孝舍其母而獄人之母不公不孝不公俱不可以令二者必一居焉将見群起而攻之矣雖有獄誰與治之宰天地者帝也彼則謂有佛焉至論佛之所為呴呴妪妪若老婦然有呼而求救不論是非雖窮兇極惡無不引手援之使有罪者勿恒刑是以情破法也夫法出于帝而佛破之是自獲罪于天也吾知其無是事也昭昭矣以劉子之賢其不為所惑無足恠者吾獨悲夫天下之為劉子者不多也故又為之言以窹夫知愛其親而不知道者 ○書善最堂卷後 武林陳舜中以善最名其堂介其友富君子明求予言夫立言以明道而求言于人者将以正巳之所學言可以苟乎哉所謂善最者蓋本于東漢東平王王之言天下之格言也人以是而服膺焉聖賢之為道不外是矣然善之雲不過槩而言之求諸實踐必有其方不可徒雲雲而巳也今夫世俗之人類以善自名也觀其行而不掩道之不明也久矣夫善朱易擇也恭與謟相鄰讦與直相似小諒賊信小慧賊智小剛賊勇小不忍賊仁故有非禮之禮非義之義疑似之間禽砳分焉可不慎哉是故擇焉而不得其中道焉而不知其窮古之人有為之者楊墨是也知焉而不能蹈好焉而不能用取其名不必其實古之人有為之者郭公是也若人之心未嘗不自謂巳能善也而卒于不善為善之名豈易當哉且題扁之設起于何人乎盤之銘幾杖之書朝夕警省淬厲以成其德非衒外以為觀也今之揭幹軒标于楊大書以示于人者其果有志于自警乎抑将從事于詠歌以為娛也屈子曰善不由外來名不可以虛作也古之人有衛武公者抑抑之戒陳于堥而睿聖之名垂于後若是故詠歌乃有益也嗚呼詩不如抑人不如衛武公則求者為徒求言者為妄言矣 ○題醫者王飬蒙詩卷後 李君一初序王養蒙之為醫且羙其不屑為吏子獨謂此無足恠者虎豹鷹鹯日殺物以飬其軀至死不厭驺虞視生草而不折見生蟲而不踐其嗜好不同出于天性易之則兩死物理然也何獨疑于人哉故吏與醫為二道活人以為功者醫之道也其心慈以恕而仁者好之利巳而無恤乎人者吏之道也其心忍以刻而不仁者好之故以吏之心為醫者業必喪以醫之心為吏者身必窮又何恠乎善醫者之不屑為吏也哉雖然乲之以醫道為吏者未見也而以吏道為醫則有矣然則飬蒙賢乎哉吾故發李君之言以附于孟氏論巫匠之末 ○書為善堂卷後 大梁武子宣之父明德君名其居之堂曰為善君卒子宣奉其母夫人之命祠君于堂而服膺為善之訓乃作法海蘭若于建業城南又奉母航海于于補陀洛伽之山以求所謂大士真儀者将以廣為善之路也故翰林學士虞公為之記文獻之士為之言者不少而子宣之求言于四方未巳也吾固有以知其心矣夫人志于道而未獲所向故願就有道而正焉是其好學笃行之誠積于中而見乎外也正宜因其憤悱而啟發之惜無有以聖人之道與之言而徒就其所巳行者縷縷焉宜其不足乎心而求之不置也孟子曰不直則道不見我且直之昔宋人有好玉者淂燕石焉以為玉而寶之革櫃十重巾十襲周客見而笑之夫好玉則誠好玉矣而未為知玉也故不免為識者所笑堯舜禹湯文武周公之道載在方冊其所言皆善言也其所行怭善行也天下之善莫能外之矣舍是而他求焉惑也夫人之所食以生者五谷也今有厭五谷而不食則必求夫爽口蜇吻之味而食之則不戕其生者鮮矣故聖人之道五谷也異端之道爽口蜇吻之味也聖人之道求諸日用之常異端之道必索隐以行恠其勢不并立也是故欲求道者必先定其所何如将适燕先舉轅而指北然後訪而取途則無倒行之悔矣故孟木道性善必稱堯舜恐其不知孰為善孰為不善也故以堯舜的之知所在矣又必有至之之道是故顔淵問克巳複禮必請其目如是而後可以言為善矣擇之而不得其正為之而不知其方心與事相違而德與言不相類冥行而不問學者之失也問焉而不告聽者之咎也人有所請不知則不必言知則當盡言之不然則皆聖人之罪人矣予雖不識子宣觀其求之廣而知其志之笃于是乎盡言之 ○書紹興府達魯花赤九十子陽德政詩後 會稽方外僧詩若于首羙監郡子陽公也至正十四年予自台之越居城之南陬近寶林教寺寺主者别峰師有文行且喜接賢士由是得相從以遊其年秋七月用章師又自浙西來住能仁禅寺二上人皆以文章馳名而其屬寺之主者亦多能為詩乃九月遇于寶林因語及郡太守子陽公之政交口贊美至有感泣者上人乃分韻俾為歌詩以頌公德而屬予為叙其意予聞國風雅頌詩之體也而羙剌風戒則為作詩者之意故怨而為碩鼠北風思而為黍苗甘棠羙而為淇澳缁衣油油然感生于中而形為言其謗也不可禁其歌也不待勸故嘤嘤之音生于春而恻恻之音生于秋政之感人猶氣之感物也是故先王陳列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