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玉堂稿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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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乃務美觀不求濟事此誰之過與諸公誠以是兩端就中較量宜有盡忠不盡忠之別竭誠不竭誠之異勿徒曰吾謀適不用也
一曰奮武者取其同葢自文武分為兩途章縫之七於武人多厭薄之以緻其無所容身愈趨愈下其不然者則視為奇貨而資之以潤其囊槖或薦引山人術士接踵轅門多所需索彼不剝削軍士其將安所取給哉故武備之不修者非盡武人之罪而文吏亦預有責也自今宜剖破藩籬視為一體時常以古昔名將忠義勇敢燕然銅柱之勛與之相期而不與之私昵其為介胃者亦須自知矜重必以長鎗大劍為可以定亂除殘而不屑毛□之無用且時將本等武藝相聚講求營壘有暇則縱擊孤兔共甘苦恤疾病弔死傷與同一體凡一切迎送之煩不急之務如近年元宵火礮時鮮果品間關險阻遺當道者俱止不行猶有行者縉紳引大義以拒阻之如是而武弁猶不增氣武備猶不壯觀者未之有也□曰□君者先反已每見都下□□言及皇上不□□便道聖意為猜疑臣下沽名市恩故多以智□□臣下而不思我為臣子原有不盡忠竭誠之處皇上聰明睿知如何不看得出既看得出如何□猜疑之若欲九重之上撤去此意肯聽納臣下之言必須為臣子者先聚精會神同心一德感格聖心若山澤中發出雲霧滃然四溢直透於蒼蒼之表則天道自然下濟天澤自然及物而為天地交泰之時斯可見泰交之本起於臣下之盡忠而不可懸空以望於君上也
○戒私黨說
甚矣相天下者之不可小用其心也夫六合之內四海之外吾不知幾千萬裡中所生聚林林總總不知其幾億萬人人各有愉適痛癢從違好惡不知其幾億萬狀亦各有紛紜變化是非可否不知其幾億萬端而皆總之於吾君之一身吾君猶謙讓未遑而任一家相與之共理夫所謂家相者亦不過林總中一人豈能於六合之內四海之外足跡皆遍豈能於所謂林林總總者悉家喻而戶曉之哉總不過恃此一心可通乎億兆人之心而心所可通者不過此理理所可通者不過此情情所可通者不過一至公無私乃今先以一黨字橫隔其中則方寸已先有物矣心既有物則一腔之內六鑿相攘一室之中婦姑勃豀將一身一家且不治安能使天下之人上下四旁前後左右無不如一安能處天下事使輕重疾除緩急變化無不中節安能以藐然一身仰格穹昊安能以自牖微明徹九重之玄邃而動旒黈之聽覩哉非不能也黨之一字隔閡此心而失所以運量天下之具也故欲有其具在公此心欲公此心在袪其黨而不立畛域不設藩籬夫然後吾之一心可隨天左旋與日右轉不疾而速不行而至而浩然者可塞乎天地之間光明俊偉之業可垂之千萬世而不朽其視彼煦煦濡濡以相慕戀而區區以蝸角相較者殆不啻天壤之相懸也夫儒者謂天下一家中國一人其見博矣釋氏竊取其緒餘而用之為兼愛不知理一分殊之說吾儒猶以為異端而辭而闢之未巳也乃今反黨同伐異豈不為釋氏所笑而謂為不祥乎葢昔東漢宋熙寧間以至南渡俱以朋黨為社稷之禍彼為人臣子者而監於往事安忍復蹈覆轍哉
○毛詩序折衷
古人之書有出於千百載之上而泯無可據之迹□欲從而訂其是非明其疑信則安所取衷哉曰□之以理而已矣前乎此者有賢者之所見與之同焉則其說可信也後乎此者有賢者之所述與之同焉則其說可信也君子之聽訟於人也非家至而人覩之也而以吾心之見懸斷於茫昧不可知之鄉卒之而為直為曲且判然如蒼素之在目矣彼載籍之無據孰與夫人心之難測乎故曰信於理而已矣秦漢而後六經雜出於煨燼之餘其錯亂逸失啟人之疑而不能決者何啻一毛詩也然書之渾厚易之精微春秋之屬辭比事非聖人不能作雖無據曷疑而二戴之禮詞多繁複或足以漢儒之傅會雖有據吾不能無疑也執此義以折是非雖羣籍可知也獨一毛詩哉蓋詩之有序如今之詞賦先以名篇而後有其作未有其作傳而其序不與之俱傳者然則毛詩之序當亦並存無疑而或雲子夏或雲衞宏之作者皆非也方詩之未出也在左氏說春秋往往引詩如栢舟清人等篇雅與序合則前乎此□信之以左氏可也其後有齊魯毛韓四家詩又其後三家廢而毛詩獨傳當其時碩儒名彥具博古通經之識者豈其乏人而未聞有訾且議之者謂非人心之公是乎則後乎此者信之以當世之傳誦可也而奚其疑哉或曰朱子之註詩也深闢小序之說而去取其間則毛詩之序朱子亦既嘗折衷矣然則信毛氏而疑朱子也何乎愚曰不然朱子之說據經文而推之與諸經例同論也詩之為經多民間閭巷之辭含蓄諷詠之義非有所指授固不得以已意懸斷之如他經比耳且如聽人之言而知其曲直凡明者能之至其人之名氏非嘗有聞說於人必不可以想像測度而知他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