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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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而賣劍買牛者葢必有所作為而緻之柰何今之為民牧者平時既無以及民一遇有警辄又多方科擾是何異灌膏而捄焚道水以拯溺也吾恐外虞莫支内變且作當事者苟思患而豫防不可不急為深長之慮而蚤為固本之圖矣 ○蕭端蒙 論時政 △論時政 某聞政有必于革不必于因法有宜于前不宜于後故象魏之法易歲改懸貴通變也昔者三代之刑世輕世重聖人豈樂是紛更哉葢以法不從權則無以宜民政不宜民則無以保世因時損益而适之中此聖人所以治天下也當今之政鹹正無缺子孫世守足以為治矣然其間豈無不宜于今而必于革者乎則損軍之罰是巳夫損軍之罰固善法也國初之時承平未久将有绛灌之風士皆淮濠之舊衽革之餘習未亡而脫穎之銳心未厭也容有挑功生事輕心于一逞者故為之法以損軍多寡為差所以仰僥幸之途而養安靜之福也乃今則有不然者矣何者纨袴之子世授節钺非複國初之将也市井之民冐充行伍非複國初之卒也一遇寇警其不裭魄而落膽者鮮矣況敢輕戰也哉今轅麾之間動以完守為上策堅壁縱寇以自保全或有奮不顧身決于一戰其以全取勝者固可以觊區區之賞萬一少喪師徒則文法之吏随而議其後故雖有鷹揚之畧敵忾之心者率掣肘而不敢為往歲虜寇中原六支之戰至環戈而莫救焉聞之邊人皆曰将官畏法而不敢戰也嗚呼古以杜僥幸之心今以藉選軟者之口然則是法也又安得恃以為常而不變哉 ◆感時 劉玉 康海 汪道昆 李贽 ○劉玉 世變 △世變 嗚呼世變之下可勝道哉古之為士者知有道德而巳佑有義理而巳修諸身而德以立措諸人而道以行證諸經而義以明修諸辭而理以達雖無心于功名訓诂述作也而後世之功名訓诂述作莫尚焉此士習之最隆也降世以還管仲出而事功啟李膺出而名節興鄭玄作而訓诂章韓愈生而述作勝道德變而事功義理變訓訓诂述作此士習之既下也然道德而功名固有依于道德者義理而訓诂述作固有達于義理者迨夫末世則士之所志者科第而巳士之所營者祿位而巳士之所習者呫哔而巳士之所述者蹈襲而巳功名變為科第祿位訓诂述作變而為咕哔蹈襲此又士習之愈下者也嗚呼山夷而陸陸沉而淵淵潰而流流溢而海詩雲泛彼舟流不知所屆安得豪傑之士一挽斯世而歸諸古哉 ○康海 釋客論 △釋客論 客有不樂其官者康子曰夫子何不樂官吾以遼僻不近人事非所以仰望于官者故弗樂也康子曰異哉子之樂也使子以千室之邑治之乃所以謂能仰望于官而樂也是子之樂樂諸其食而巳也夫官者食而事者也君子之于官也惴惴如有持而弗勝矣今子不揣其事而擇其所能食亡可以自官矣古者于官之至也汲汲焉辭焉委委焉弗肯就焉曰恐鄙人不可或以偾君王之命也子以為仰望而刻計之惟其所不豐而憂也是所以事官耶今夫事固有不同者其抱關擊柝雖以急其食也然不望其大且貴以多其食者以抱關擊柝之事易盡也今子所求于官者曰吾不能食也吾庶幾繇是可以免吾耕耨之苦也及既官焉則曰遼僻不近人事非所以仰望官也是何止于千室之邑治而有之而巳者也是盡天下之物有而後慊者也故曰樂諸其食而巳也客怃然曰先生之教我也我故謂不能複得仕也将繇是死于溝壑之中即以食而言也甯不至大豐然巳賢于死諸溝壑之中矣樂然于官盡其心為之遂以賢聲名其官 ○汪道昆 上計七論 △上計七論 酒德論一 酒德論二 憤事論 善仕論 讓名論 取予論 驟進論 酒德論一 伯子舍都市中門下客數被酒門者叱曰客恂恂者如亂何伯子曰客休矣世之恂恂者豈少哉其中既盈一旦而替常度皆亂也酒清而不飲居有常矣及修爵無算以淫繼之莊者偷讷者辨婉婉者暴戾罄折者務上人則酒亂之也士未得志居有常矣及其門高簾遠肅客而不下堂則富貴亂之也學未卒業居有常矣材美既具皦然若揭白日而載諸市朝則才亂之也功業未建居有常矣及其身有社稷之伐威震主而不知則功伐亂之也以富貴亂者亡以才亂者殺以功伐亂者危其為酒禍一也方其未亂見亂者于其側彼猶然非之及其亂也亦□見非于人矣彼不自知其為亂也之數者果召亂乎哉無亦人自為亂耳故酒可亂崇伯子不以儀狄而貶王富貴可亂鸱夷不以七策而近殆才可亂周公不以多材而驕吝功伐可亂伊尹不以阿衡而自功語曰虛其心實其腹虛則無我實則有容庶幾乎不及亂矣 酒德論二 昔都人之飲客者非婺不甘比年鬻婺者半至人謂中山以下若吳醴楚瀝其地屢遷将婺以遷德邪何今之婺非昔之婺也餘居婺且久葢嘗習之即今之鬻者果必皆良其良者猶故耳始都人無善酒必以婺為上尊頃之則酤者良矣其後王公貴人鬬其供具監六物而求良焉即婺之良會不以當醴醆況粢醍乎哉餘聞弘治中羣臣奉職無阙退朝則相與講業故文事興今上端拱而治百執事無夙夜之勞日飲而醉二參故酒德茂此治征也楚好戰故堅甲在楚韓好兵故利兵在韓然則今之所服者必楚之甲韓之兵也婺何有焉 憤事論 初韓侯善某子甲同入為尚書郎某子甲不樂居舍中察韓侯意得乃诟曰公何意得也今之起縣令者執簡而入持斧而出昔非公等哉彼方高視青雲無人乎五步之内何赫赫也公意得者何也韓侯笑曰子以目從人故多赫赫吾方陸沉者也卒然遇之曾未得其面惡覩赫赫邪無何某子甲以憤死伯子曰嗟乎是不祥之人也是且有無上之心不死何待人臣亦以其官用職耳能任其職陸沉猶赫赫也不能則猶陸沉也于赫赫何慕焉即使彼得赫赫者官之加郎吏一等矣曆階更進其為赫赫者紛如也彼難乎為下無甯一蹴而盡九等乃愉快邪即得先登亦必無上而後可耳乃若挾筴而老諸生曾不得當一縣幸而與之縣心勞課殿謂當世不譽何使怏怏者居之無死所矣客曰唯唯汨羅長沙之死非憤邪何君侯樂誦其言也伯子曰此憤世者之為也使徒慕高位而憤則其言朽矣然亦奇節之士而不可概諸中庸椒蘭绛灌之流其罪不浮于季氏仲尼之去魯何遲遲也客曰善乎使熱中得聞此言不啻飲氷矣 善仕論 舍人病郡中無善仕者語伯子曰公等十餘曹一以方枘而投當世不入明矣豈習俗然哉何累累也伯子曰然敢問其不入者何也舍人遽數曰公等倍當世者五今之遊道廣矣公不能遊一也彼有長喙務中用事者之驩而公短于口二也彼不裘不禓且伛偻若不勝衣而公木疆三也彼不倡而和乘人而結其心所憎則堯可非也所喜則跖可譽也公務察察而持論與人殊四也彼射利如射雉負翳而居省括而釋亡能出其殼中公弛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