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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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皇清文頴卷三 論 屯田論        果毅親王允禮 寓兵于農者井田是也寓農于兵者屯田是也井田為萬世不易之法屯田為一時權宜之計遂可相提并論乎曰兵莫難于糧食師出于井則人自緻其糧故三代以上見諸經傳者止有用兵之法而無籌饷之防非無防也其規畫已定于畫井分疆之始車甲馬牛一切皆取之裕如師行而糧自從之井田廢而兵與農分召募之衆居則仰食于縣官出則懸命于飛挽師可一呼而集糧難一宿而至此千裡餽糧孫武子之所以為難又況用之萬裡窮邊無人之境不毛之地哉嗚呼雖有壯士不能自赍十日之糧三代以上幸而無玉門龍沙之役假使有之即井田猶存不赀之費難刻之期兵亦不能自辦而自運也自有屯田化兵為農之法而後師可無饑糧可無餽國無匮乏之憂民無騷擾之患實與井田相為表裡而且可以濟井田之窮屯田之法試于鄭吉之渠犂成于趙充國之湟中而實始于桑?羊屯輪台以威西國之一言?羊雖心計小人其法雖聖人複起不能易也自漢以來屯田之說未之或廢有募民以屯者有弛刑徒以屯者而莫妙于即兵以為屯免罪人而屯之罪人不必皆農民其盡力與否又不可得而知募民以屯亦非遊惰無籍之人不肯應募逃亡侵蝕為弊不一而又設官以統之設卒以防之竊恐所入不償所出而或謂懸爵以鼔舞富民可不招自來而又恐富民轉近邊之粟以冐官爵主之者因緣為市而不實督其耕小有水旱近邊之地米谷騰貴無益于兵而先有損于民也惟即兵以為屯則将校即統官比伍即防卒也一饑一飽生死系之欲不盡力于農不可得也而且勞其筋骨賢于投石超距也朝耕暮鋤外不暇于私鬭内不暇于思家念逺也趙充國所謂留屯十二便者豈欺我哉若夫人出田馬就草馬軍可以為遊兵亦可以為斥堠此皆可以推充國之意而行之無弊者也抑井田之所以不可複者謂民之占業已久不可奪民田而更張之且丘墓室廬難于遷改耳塞外空閑之地彌望數千裡畫井分疆可為我所欲為而畎浍溝洫既備畜洩又限戎馬尤一舉兩得者也宋臣柴成務嘗言之矣其言以地方四裡置一屯一屯之田開十六井方四十裡置屯一百區南北四十裡之間東西展二百裡可以置屯五百列井八千其言可采而用也嗚呼善屯田者其又可合井田而為一哉 如得其情則哀矜而勿喜論 果毅親王允禮 周官司寇斷獄弊訟以辭聽以色聽以氣聽以耳聽以目聽其有疑獄則又訊之羣臣訊之羣吏訊之萬民葢大懼情之難得也惟懼其難得故得之者或有喜心焉是君子之所宜内恕而自反也蓋所由麗于法者情也而所以至于此者則更有其情焉先王之以善養民也使農夫寛然于井牧之中省耕薄斂春秋補助無仰事俯育之憂士聚于學商賈懷其資而又有士田賈田以殖其本工食于官而與民易事其廹于不得巳而為奸為盜者鮮矣教士以學農工商賈教之于州長黨正族師闾胥所掌社禜酺蠟飲射讀法政役喪紀之中而又有鄉八刑之法以清其源有簡不帥教者聚教罷民之法以遏其流使稍有惡萌即無所容其身管子所稱閉其塗使無由接于滛非之地者此也尚安有不知而誤陷者乎夫三代盛時所以養人于善而閉其邪者若此其備其麗于法則亦怙終不悛之渫惡民耳而獄辭之成猶命三公六卿公聽之其緻刑王猶不舉葢體天地好生之心而無所不用其哀矜者至于此極也而況曾子之時政衰而民散久矣生不聞禮教而重困于饑寒大率多蔽于不知廹于不得己耳其情不重可憫哉而尚忍以得情自為功哉雖然此特為孟氏之士師言之耳設君大夫而有問焉則必以先王之道所以養民于善而閉其邪以馴緻于無刑者告矣 子産論        果毅親王允禮 春秋之世成周之政教猶未盡泯二百四十年之人材皆周公所陶鑄也故當是時賢人君子處心制事執禮陳辭皆有官禮之遺意焉管仲與子産又其傑出者矣管仲治兵用周官之重固而變為簡易子産治國用周官之詳密而加以辨察其道皆主于嚴明然子産之所為極難而規模尤近正其于管仲葢有過之無不及焉管仲用齊廣土衆民晉楚雖漸盛而各守偏隅魯衛宋鄭陳蔡曹滕皆非齊匹也故節制之師方行天下而莫之能遏鄭則傾側于晉楚之間凡數世矣以自保其民社且惴惴焉若不能終日敢有四方之志哉齊桓公志大而識明委國于仲一聽其所為舊如鮑叔重如髙國皆俯首而聽命焉而鄭簡公非桓匹也子皮而外驷良帶楚皆有争心其民辛苦墊隘而習于慆滛誣上行私不可曲止使他人處此廻翔無主搶攘衡決而國非其國矣自子産出事大國則守信而折之以禮制強家則審幾而斷之以果靖國人則執法而濟之以威視管仲之嚴明則又過焉然丘賦之作非此不足以禦晉楚也刑書之鑄非此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