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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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術蓋天下之官皆有所屬之長有功有罪其長皆得以舉刺如必人人而課之于朝廷則其長為将安用惟其大吏無所屬而莫之為長也則課之所宜加何者其位尊故課一人而其下皆可以整齊其數少故可以盡其能否而不謬今天下所以不大治者守令丞尉賢不肖混淆而莫之辨也夫守令丞尉賢不肖之不辨其咎在職司之不明職司之不明其咎在無所屬而莫為之長陛下以無所屬之官而寄之一路其賢不肖當使誰察之古之考績者皆從司防而至于天子古之司防即今之尚書尚書既廢惟禦史可以總察中外之官臣愚以為可使朝臣議定職司考課之法而于禦史别立考課之司中丞舉其大綱而屬官之中選強明者一人以専治其事以舉刺多者為上以舉刺少者為中以無所舉刺者為下因其罷歸而奏其治要使朝廷有以為之賞罰其非常之功不可掩之罪又當特有以償之使職司知有所勸懲則其下守令丞尉不容複有所依違而其所課者又不過數十人足以求得其實此所謂用力少而成功多法無便于此者矣今天下号為太平其實逺方之民窮困已甚其咎皆在職司臣不敢盡言陛下試加采訪乃知臣言之不妄其四曰臣聞古者諸侯臣妾其境内而卿大夫之家亦各有臣陪臣之事其君如其君之事天子此無他其一境之内所以生殺予奪富貴貧賤者皆自我制之此固有以臣妾之也其後諸侯雖廢而自漢至唐猶有相君之勢何者其署置辟舉之權猶足以臣之也是故太守刺史坐于堂上州縣之吏拜于堂下雖奔走頓伏其誰曰不然自太祖受命收天下之尊歸之京師一命以上皆上所自署而大司農衣食之自宰相至于州縣吏雖貴賤相去甚逺而其實皆所以比肩而事主耳是以百餘年間天下不知有權臣之威而太守刺史猶用漢唐之制使州縣之吏事之如事君之禮皆受天子之爵皆食天子之祿不知其何以臣之也小吏之于大官不憂其有所不從惟恐其從之太過耳今天下以貴相髙以賤相谄奈何使州縣之吏趨走于太守之庭不啻若仆妾唯唯不給故大吏常恣行不忌其下而小吏不能正以至于曲随谄事助以為虐其能中立而不撓者固已難矣此不足怪其勢固使然也夫州縣之吏位卑而祿薄去于民最近而易以為奸朝廷所恃以制之者特以厲其廉隅全其節防而養其氣使知有所恥也且必有異材焉後将以為公卿而安可薄哉其尤不可者今以縣令從州縣之禮夫縣令官雖卑其所負一縣之責與京朝官知縣等耳其吏胥人民習知其官長之拜伏于太守之庭如是之不威也故輕之輕之故易為奸此縣令之所以難為也臣愚以為州縣之吏事太守可恭遜卑抑不敢抗而已不至于通名贊拜趨走其下風所以全士大夫之節且以儆大吏之不法者其五曰臣聞為天下者必有所不可窺是以天下有急不求其素所不用之人使天下不能幸其倉卒而取其祿位惟聖人為能然何則其素所用者緩急足以使之也臨事而使者亦不足用矣傳曰寛則寵名譽之人急則用介胄之士今者所用非所養所養非所用國家用兵之時購方畧設武舉使天下屠沽徤武皆能徒手攫取陛下之官而兵休之日雖有超世之才而惜鬥升之祿臣恐天下有以窺朝廷也今之任為将帥卒有急難而可使者誰也陛下之老将曩之所謂戰勝而善守者今亡矣臣愚以為可複武舉而為之新制以革其舊且昔之所謂武舉者蓋疎矣其以弓馬得者不過挽強引重市井之粗材而以防試中者亦皆記録章句區區無用之學又其取人太多天下之知兵者不宜如此之衆而待之又甚輕其第下者不免于役故其所得皆貪污無行之徒豪傑之士恥不忍就宜因貢士之歲使兩制各舉其所聞有司試其可者而陛下親防之權畧之外便于弓馬可以出入險阻勇而有謀者不過取一二人待以不次之位試以守邊之任文有制科武有武舉陛下欲得将相才于此乎取之十人之中豈無一二斯亦足以濟矣其六曰臣聞法不足以制天下以法而制天下法之所不及天下斯欺之矣且法必有所不及也先王知其有所不及是故存其大畧而濟之以至誠使天下之所以不吾欺者未必皆吾法之所能禁亦其中有所不忍而已人君禦其大臣不可以用法如其左右大臣而必待法而後禦也則其疎逺小吏當複何以哉以天下之大而無可信之人則國不足以為國矣臣觀今兩制以上非無賢俊之士然皆奉法供職無過而已莫肯于繩墨之外為陛下深思逺慮有所建明何則陛下待之于繩墨之内也臣請得舉其一二以言之夫兩府與兩制宜使日夜交于門以講論當世之務且以習知其為人臨事授任以不失其才今法不可以相徃來意将以杜其告谒之私也君臣之道不同人臣惟自防人君惟無防之是以歡欣相接而無間以兩府兩制為可信耶當無所請屬以為不可信耶彼何患無所緻其私意安在其相徃來耶今兩制知舉不免用封彌謄録既奏而禦史親徃涖之凜凜如鞫大獄使不知誰人之辭又何其甚也臣愚以為如此之類一切撤去彼稍有知宜不忍負若其猶有所欺也則亦天下之不才無恥者矣陛下赫然震威誅一二人可以使天下奸吏重足而立想聞朝廷之風亦必有倜傥非常之才為陛下用也其七曰臣聞為天下者可以名器授人而不可以名器許人人之不可一日而知也久矣國家以科舉取人四方之來者如市一旦使有司第之此固非真知其髙下大小也特以為姑收之而已将試之為政而觀其悠久則必有大異不然者今進士三人之中釋褐之日天下望為卿相不及十年未有不為兩制者且彼以其一日之長而擅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