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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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隂不免於自絶秦之呂政晉之牛睿識者貶之世之蚩蚩愚氓或多有循習此态成俗而不自覺而謂明者亦為之豈當局易眩未之思乎且度其果能息異日争之之患乎恐未為計之善者更當熟入思議未可輕決也未及躬拜函丈姑此一言少盡忠告之愚不宣 與王仁甫 春首紹興書院得拜侍先丈郎中極荷欵洽豈意自此一别而歸反成永世之訣追思疇昔其為感怆何可言谕前日一慰之頃倉卒不及少叙所欲言既而歸村杜門不複入郛日來傳聞襄事巳有定期在十二月十六日果然否切惟郎中之才學行義風節度越於人非循常之比不審所當墓志銘之類亦曾經營諸作者之筆以發先德之幽光否在祭義孝子顯揚其先一節反複甚詳明以為無美而稱之是誣也有善而弗知不明也知而不傳不仁也況郎中如彼卓卓而道義之交為世顯顯者有廖帥寶谟公其次有黃宰直卿皆平生号為素相知而時之貴人有如鄒給事公又其門下士最相與者合具其行狀為之一請可也而行狀則孝子之職非他人所得熟知不然則或編其事實隻作段子亦可也夫孝子所謂孝之雲者豈專在於送死能終其大事之謂哉又豈專在於泣血三年而盡其痛慕之謂哉又豈專在於保其财業承其爵命以光大門闾之謂哉善繼前人之志善述前人之事顯揚其美而明着之後世最為孝子緻孝之大節所關系事體甚重未易以尺楮?想在賢者素有是議無俟於鄙賤者之言而區區忝辱知識之末不得不為之一訊抑又有欲訊者郎中道義家平生素持正論不與世俗浮沉其身後舉動正鄉人觀禮者之所屬最不可以不謹始者自荒惟未至之前七七日盛為缁黃之會存殁殆若相反何謂邪或者猶可诿曰此家人随俗之禮而賢者不之與也昨承惠齋食甚感至意然亦頗為訝愚不曉其所謂将随鄉儀為此以答來吊之客邪抑尚缁黃薦拔邪若是為鄉儀以答吊客則已為濡滞流俗而立腳不住然猶庶幾其有說也若是靠缁黃薦拔則無乃随頹波流轉全然放倒門戶者所謂君子之澤一世即斬不待其至於五世之後也如何如何已往無可言會葬之禮更宜謹之唐突附此少伸平日道義交契之忠更望炤亮不宣 與陳正仲 始吾子造門求教拳拳執恭甚卑甚巽将謂吾子之誠有志也因為講大學以開其入德之門既而方及首一章吾子乃無心於聽受遽告為清源之行核其所以行之故則無說亦未曉其意之為如何也越旬日後令叔遣人來道殷懃曆曆吾子之詳家人生産之不事而事落魄不羁之态庭闱素行之不修而修猖狂妄行之術請為之嚴加箴砭以懲其舊而進其新創其既往而淑其方來某聞其言慨然為之三太息曰噫有是哉有是哉且吾子之及吾門者何謂邪意者為慕道而來也欲相與講明聖賢之學而為君子之儒也而其為清源之遊者又何意邪無亦為孤陋寡聞而欲從師取友於四方也以一鄉之善為未足而欲兼天下之善也其立志亦可謂偉偉不凡矣然道不在乎他隻在日用人倫事物之間所當行者是已子家有母之親有叔父之尊有兄長之嚴正大倫大法所系所謂孝弟為仁根本者實在此入孝出弟行有餘力而以學文蓋有無窮之樂存焉而子欲反之不禀叔父教命不随兄比肩事母朝夕承順以安子職是根本巳先撥矣舉足第一步便錯而與道背馳矣何更以求道為聖賢之學不過講明此理而以明人倫為主敗倫逆理之人正聖門所必誅而不赦者何複以講學為而亦何君子儒之有道在迩而求諸遠素未曾識蹊迳而狂走四方者何之假使徧谒明師曆扣良友鞠躬盡敬於其旁不知欲聞見何事欲講貫何說不愛其親而愛他人者謂之悖德不敬其親而敬他人者謂之悖禮求師友於四方而悖德悖禮之是習不知此為何淵源吾鄉儒宗所臨道德遺風未泯雖後進拘於舉子程度未能嗣音然猶寶祖業安裡塾日怡愉於事親敬長之側不失人道之常亦足以為善俗子不是之善而欲變常求異以取善於天下是乃反人道為行怪之舉既自誤其身而複誤其弟相從於狂妄之歸蓋莫大焉而何善之能為道若大路然豈難知哉人病不求爾子歸而求之有餘師孟子不聽曹交講學於其門而必使之歸求諸孝弟之間者非有秘於交也欲其樸實用功屏虛文而務實行以為入堯舜之實地是誠深有愛於交而不為交之欺也吾子其熟複斯言以為切巳之警請無求諸他且安心定志從小學之書始君子之過也如日月之食焉人皆見之及其更也人皆仰之若甘於自暴自棄則無可言者矣 答陳正仲 承喻文公語録雲自家隻着些子力提醒照會他便了不要苦着力着力則反不是此語隻是指此心萬理本自完具隻着些少持敬工夫便都森然如在面前所謂持敬便即是提醒便即是戒謹恐懼此中趣味須實用工夫便自見得若苦執捉太重則又太拘拘反成畏怖驚惶去本然道理反晦了戒謹恐懼四字解析亦切於自省者但此處用四字意說得較輕戒字隻是懲創禁止之意莫恁地不好而已不必記人巳前後又多端了 北溪大全集卷三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