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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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焚舟之勝少不更事者亦能奏淝水之捷豈能否難以逆料成敗不可論人未可預擇於其初必要終而後見耶士不素厲難使死敵是兵不容於不練也而非素拊循之士反能成背水之功無部曲行陣者亦能使匈奴之畏豈兵無強弱惟顧所用亦不在於蒐練之有素将苟得人自可以計而取勝耶慶賞信必則有功者勸是有功不可以不賞也然黥布一見即王淮南趙壯士一見封各千戶初無尺寸之勞而遽獲不次之賞若幾於濫矣而當時之臣顧稱其善将将豈駕馭豪傑當有操縱而或輕或重固不可以一律拘耶迩者強寇憑陵疆場不靜所恃以備守而驅攘者惟諸将是賴乃有望風畏懾莫能固守者其勢亦廪廪矣今安豐之戰既勝齊安之捷薦聞而夔門亦複其舊聲勢寖張中外胥怿非将勇而兵鋭何以收功若是其速論功行賞曾不踰時固足以為将士之勸矣使沿邊之地将皆有謀兵俱用命而慶賞所加各當其功則感激思奮戰必勝攻必取尚奚外患之足慮哉奈何勇怯之無别差陞之不公以豢養為安以貪進為能其間固有骁雄無敵沈鸷善謀者亦不能以自見教閱之不嚴激厲之無術無事則驕蹇而難制有警則退縮而不前其間固有精於技擊奮不顧身者亦莫能以自效推原其故豈非爵賞間猶有所當察者乎有功者未必盡錄則宣力者怠無功者反先獲賞則當得者怨或經營求據以為就試之階或泛濫妄申以徇親故之求為弊若此雖恩賞日增果足以示激厲乎比者诏旨丁甯今薦舉曉暢兵機俾招足阙額教閱而誕謾欺罔者戒以毋幹邦憲是固欲擇将練兵而革冒濫之弊也然人情多私未必實應積弊滋久未易遽革作而新之夫豈無術而或者乃曰将固當擇若考其素求其全恐未易得用人之智去其詐用人之勇去其貪而使功不如使過亦可以責其後效不知其說果可行否臨邊之民熟於戰鬬招使戍守必能遇敵不懾而或慮其未必樂從拘系之囚亡賴輕生刺充敢勇必能摧鋒陷陣而或恐其難禦不知何以處此至若功賞之申責之主帥而不實者責罰則孰敢為欺然六級之差繩之以法而或以罰太重議之僞冒者窮究追毀而為之營求者罰亦并及則必知所警然賞疑從予所以廣恩若考核太嚴恐當得者亦因而沮遏此又不可不慮也諸君通達國體必有至當可行之策願詳陳之有司将以獻焉 問國於天地必有與立所恃以憑藉扶持者固不一而止而大要則曰國論曰人才曰民心蓋國論者政令之所從始人才者事功之所由立民心者又有關於理亂安危之機也夫執狐疑之心者來讒賊之口持不斷之意者開羣枉之門則國論其可以不定乎定則不搖於浮議而無輕變之患然入粟之議反覆論難而不決屯田之議前後依違而不定而識者乃謂其議盡天下之心何耶德勝才為君子才勝德為小人則人才其可以不辯乎辯則賢否不容於并進然跅弛之士能立功名尾生孝巳之行無益於勝負則才勝德者似亦未可以輕棄也民心無常惟惠之懷大赉四海萬姓悅服是民心不可以不結也然濟人於溱洧者乃譏其不知為政遺衣遺食者或謂其所惠之未廣豈善政善教足以得民而不徧愛者初無損聖人之仁欤恭惟主上下诏求言和顔受谏或令集議或令看詳固欲國論之一定也為官擇人求賢用吉而曉兵機通财計與夫堪充将才者又令薦舉固欲人才之不遺也發粟散财寛租已責而蹂踐之區流離之氓複勞來而安集之又所以固結斯民之心也然戰守之議彼此異見秤提之令前後屢更履畝未幾慮其紛擾而随罷混試方行恐其叢雜而複分議論若不一矣豈因時施宜固不容於固執耶然昔人謂先定規模而後從事又謂天下之事惟審其是定而不移乃可成務以是而主國論不知果可以一定而不易乎闊論高談者若善謀輕舉妄動者若敢為露才揚已者若多多而益辦視事遷就者若随機而應變其眞僞固未易辨也而人才因事而後見亦安可遽疑而不之用耶然論辯官才者必論定然後官而知人之道亦在於聽其言而觀其行以是說而選任果可以得人否乎斛面方減而挨究複行逋負方蠲而催督如故貧困當恤而廪給難繼告戒非不切而奉行不?是民瘼猶未蘇也然得其心有道惟在於所欲與聚所惡勿施而仁義公恕以統天下自可使無異志即是理而行之果可以得民心否乎然是三者雖若不同而脈絡未嘗不相通國論定則無好尚之偏而有才者皆可以自涀人才既有以自見則凡所施設必合於人心而孰不愛戴或者又謂天下無難為之事惟患乎無可用之才苟衆賢和於朝則同聲相應國論不期而自定合三者而言之又不知何者為先欤夫識時務在俊傑諸君博古通今其必有以處此詳着於篇以備上之采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