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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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了一句。

     《信濃日報》的報道中提到的日本狼必為德造飼養的戈羅無疑。

    報紙上還有目擊者母女二人的談話。

    說狼一臉兇相,還說狼脖子上戴着項圈。

    戈羅長得是挺怕人,它脖子上的項圈是德造套上去的。

     十月五日,戈羅在寺後的山上咆哮完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德造早料到它不會再回來了。

    七天以後,戈羅在遠山川露了面。

    從奧茶臼山流出的水彙成上村川向南蜿蜒而去,途中與遠山川合流,距蓬萊寺約有四裡。

    戈羅邊捕獵邊走,七天時間南下四裡。

     ——戈羅居然會是狼。

     德造剛從報紙上得知戈羅是狼時。

    心中不由得大為緊張,現在他已經完全平靜下來了。

     德造眼前往事曆曆再現。

    以前看來象謎一樣不可解的東西,明白了戈羅的身世之後,便都豁然冰釋,真相大白了。

    首先狼體格高大。

     它的魁梧的身體,笨拙的舉止,滿臉的兇相,還有陰暗、憂郁的性格——所有這一切,都與狗迥然有别。

     希羅的母親那智号看到戈羅時,毛發倒豎,吼聲不止,現在看來毫不奇怪。

    自己的天敵狼就在眼前,狗能無動于衷嗎? 以前,狗一看到德造就拚命亂咬,現在答案也不言自明了。

    狗從德造身上聞出了戈羅的氣味,它們既感到狂怒又十分害怕。

     不是死神在作祟——德造總算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他以前一直認為狗沖他咬是因為看到了附着在他身上的死神的影子。

    他當時也隻能這麼解釋。

     當明白這一切都起因于帶在身上的戈羅的氣味以後,德造不禁苦笑了。

    自己整日蜷伏在破寺裡面,聽着死神的足音漸漸逼近,靜候死神的降臨。

    現在想想,那樣子可真夠滑稽的。

     一幕幕場景在他眼前出現—— 初見戈羅的情景,班羚被撲倒的那一瞬間,還有戈羅向他告别時發出的那聲哀絕的咆哮。

     ——原來如此。

     德造失聲說道。

     報道中稱,戈羅概有可能是最後一隻日本狼。

    雖然人們以為日本狼在很久以前已經絕迹。

    德造認為這種說法不無道理。

    戈羅常常神情渺茫,它究竟在想些什麼,實在叫人有點兒捉摸不透。

    當希羅撲到它身上親昵地打鬧時,它很少理會。

    它常常蹲在陰影裡,望着寥遠的天邊出神。

    戈羅所心馳神往的地方,大概就是同族所栖息的世界吧。

     一入夜,戈羅便到山裡去。

    希羅回來,戈羅卻常常滞留不歸。

    笨拙的戈羅究竟為什麼出去去遊蕩,德造不明就裡。

     現在德造才知道它原來是在尋找同類。

    但是,日本狼早已滅絕,戈羅的母親不知何故僥幸活了下來。

    報道中說,狼過的是高度的社會生活,它們嚴守一夫一妻制。

    狼崽父母死了,同伴們便會擔負起撫養它的責任。

    如果它的父狼還活着,尚有同族存在,那它們就決不會對戈羅置之不理。

    看來父狼和夥伴們都已死絕,戈羅無肄是景後的一隻狼了。

     天天夜裡,戈羅在山野裡東奔西跑、呼喚同類,豈不知同類早已不存在了。

     戈羅很少與希羅一起嬉戲,它那凝望茫茫遠方的雙眸,有着無限的悲哀。

    也許正是因此之故,德造才覺得它是一條陰郁的狗。

     戈羅漠視并拒絕與德造親近,這也許是由于狼族的本性使然。

     德造定定地盯着水面。

     那夜空中長長的咆哮仿佛又在耳邊震蕩。

     這聲聲咆哮,既是狼向德造和希羅告别,也是它在不得不為尋找已不存在的同類而塔上征途時所發出的悲壯的呐喊。

     德造眼瞅着水面,陷入了沉思。

     冬日的河水,顯得黑沉沉的。

     9 有人在使勁敲門。

     源藏擡起上身坐起來。

     “源藏!” 敲門聲十分急驟。

    一個發抖的聲音在叫。

     源藏走到前面打開門。

     一個人提着馬燈闖了進來,是安吉。

     “她,她從馬車上掉下去啦!” “冷靜點!她是誰,快說!” 源藏一把揪住安吉的衣領,把他提起來靠在門框上。

     “浪江她……” 安吉聲音嘶啞,聽起來象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