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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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則其所得之樂又将有大於今日者矣異時道統之傳不在茲乎若某之至愚不肖雖未嘗無尋樂之心然自省於日用之間言焉未能無口過則有所不樂行焉未能無怨惡則有所不樂隐微之間念慮之萌而真妄錯雜又有所不樂行年五十方且終日乾乾戰兢惕厲求為伯玉之知非寡過而未能其於天理真樂誠然未之有得無怪乎所議論所自處者如是之卑陋也惟吾兄不鄙其愚引而置之安樂窩中則幸甚 與韓侍郎【文】 不奉笑談載更裘葛傾企之私與日俱積曩承手教憂時憂民深以國計為慮足見大臣身任天下之重得大易由頤厲吉之義良用嘉歎某竊以為時方多故财用匮乏欲求足國之道别無奇術須是力勸聖明躬行儉約裁省冗費而量入為出則經常之賦自無不足若侈費無節則雖頭會箕歛亦無益也其次莫若訪求善理财之人修劉晏之法變通有無亦可以濟一時之急宋人有用淮東一路之鹾息足沿邊三十萬之軍饷而連年不煩朝廷調度者亦惟用得其人耳但今以資格用人豈能濟事若求之資格之外未必無其人也又今天下之财取於民者锱铢不遺不可以萬計名為官用實無分毫入於公府而悉歸私室苟能得人而鈎考之皆可以充國用但非其人則不足以革弊而反以病民區區未敢悉陳之也先生開誠布公廣益集思以古人之心為心故敢布其愚慮如此不知尊見以為何如某具疏乞歸之事其老病不堪與情之不得已者前書陳述已詳茲不複贅萬乞垂念同年之舊特以一言逹之當道成全其歸則知我之恩與生我者等矣瞻望門牆無由趨拜萬為國家倍保崇重以永太平之基不勝願望之至 與鄧侍禦【璋】 仰暴公子之威名慕韓荊州之雅望為日久矣迩聞繡斧南巡而宿蠧潛奸一時洗盡白叟黃童歡聲載路老朽何幸獲瞻道德之光而快覩澄清之政也乃者不意先生飛章天陛薦賢為國而不肖賤姓名亦贅其末此某之所深懼而循牆退避所不敢當者蓋古靈薦藁必元佑諸賢而後可若以迂踈無用之人厠于其間豈不有玷大君子知人之明哉某自少時應舉覔官備員憲府自知其才之不及身之多病而素飡有愧辭祿歸田二十餘年矣迨今年日益邁病日益增精神筋力衰憊不支豈複可以奔走於宦途況有九旬之父老病龍锺日侍湯藥不可暫離此人子喜懼之日古人不以三公換之時也乂安可棄親從仕故違禮律為名教之罪人乎昨因晉谒台下已曾具陳卑悃今辱移文查勘所司官吏承望風旨不使知聞辄以病痊申報是使之進退維谷非惟為某一身之累亦恐有誤盛德明揚之公敢以此紙布其腹心仍令?子具詞陳告惟先生憐之念之特為寝罷前奏行仰有司從實勘報使某得安愚分終老山林則其拜先生之賜感知已之恩雖沒齒不能忘也 與鮮禦史【冕】 伏承移文郡縣欲為不肖建立優禮耆宿坊牌以昭國恩及将吏部公文勒石鄉賢祠以勵後學甚盛舉也但某非其人濫叨耄耋之年素無學行之實碌碌庸庸虛負此生甚為可愧何幸遭遇仁人君子敬老【阙】 不鄙衰庸飛章舉奏稱美過情誤蒙恩旨褒嘉令有司以時存問己為過厚非所宜堪而公移下頒又於存問之外加以立坊刻石二端則尤非分所當得在先生盛德不過憐其老而優之而不肖自揣則何德可以表厥宅裡何善可以勒諸貞石未免贻笑於鄉人而取譏於後世此某所以不容不辭免也又某於年少之時嘗沗鄉薦及舉進士世俗皆有坊牌尚且力辭不為今老病垂死晚節末路乃複為此豈不喪失生平之所守乎況當此民窮财盡之時不宜興作雖曰事不勞民亦非當務之急竊恐外議謂先生過愛不肖而過與傷惠又未免為盛德之累此某所以尤不得不盡言以辭免也伏望先生愛人以德即命有司停免此舉使區區晚節不虧則拜先生之恩賜大矣恃在知愛敢布腹心惟勿罪萬萬 與邵國賢【寶号二泉】 前歲辱手教謂有人作砥柱圖而命區區為贅數語顧惟衰病昏耄不能辦此久矣而砥柱之圖又未審何為而作未逹其旨莫能贊一辭也敢謝不敏今春又承來教謂有客為占範數而未知其占法合古人否某舊讀蔡氏書尋行數墨妄以已意窺測略得一二未能究極底藴欲就正於先覺而未得其人恒以為恨今此客之占不知其果得所傳否觀其所列占圖似與蔡氏不同蔡占亦用蓍五十與易相類但易以四揲之而範數以三揲之微有不同其所得之數則以兩奇為一兩偶為二而奇偶為三每以初揲之數為綱而綱一函三以虛待目以再揲之數為目而目一為一以實從綱若綱得一數而遇目之一則為一綱一而目二則為二綱一而目三則為三若綱二而遇目之一則為四綱二而目二則為五綱二而目三則又為六矣若綱三而遇目之一則為七綱三而目二為八綱三而目又三則成九數此綱目相配所謂兩揲而九數具也若再加兩揲如前所占則得八十一數之一而大全矣其用十二木者不過以記其揲蓍所得之數非以木而占筮也其木厚一分徑九分陽刻一隂刻二者四陽刻二隂刻三者四陽刻三隂刻一者四共為十二木占筮之時雜取其八以記數如揲得綱數之一二三則以陽刻之木記之揲得目數之一二三則以隂刻之木記之始焉初揲再揲則其綱與目合而得九數之一繼焉初揲再揲則其綱與目合又得九數之一則成四揲而九九八十一之數具矣其書中所列八十一圖始於一一之原終於九九之終是為皇極大數猶易之有六十四卦也然六十四卦各有六爻總為三百八十四爻以定吉兇故範數自原至終有八十一大數而一數之下又各列八十一之小數焉故於四揲之後又加四揲以求其小數而決吉兇如原之一一則為元吉原之二則為無咎而原之九九則大兇所謂八揲而六千五百六十一之數備者也以其一綱一目自上而下直而數之各有二木則為縱二以其四綱四目自左而右橫而布之各有四木則為橫四共成一圖而已今此客乃以縱二橫四列為兩圖則蔡氏書中所不載其所謂得八無除及除九得二者蔡氏亦無除法不知何所據而雲然況蔡氏止雲縱二今其所列之圖則為兩行而縱皆四矣蔡雲自左而右今其所列先右而後左蔡雲雜取其八縱二橫四今則縱二既取其八而橫四又取其八皆區區所不能識也某嘗疑蔡氏所謂大事用年其次用月用日用時之說不知若何而用今此橫四圖下亦寫此四句又不見如何取用而斷吉兇亦屬未明況其所占謂得數之賓而述蔡氏所系之辭以為大吉是固然矣而又不言所得賓下小數如何則如易之有卦無爻而吉兇休咎之占亦有未備也某平生於皇極數求之未得不敢強以為知茲承下問而觀其占圖尤所未達敢用封回詳其所疑而求教焉伏望以仆所疑詢問此客求其明白切要之論以内篇之書明以見教而決所疑為幸萬萬 與韓佥事【邦奇】 某卧病鄉邑獲見監司部使之賢者多矣其能使貪殘之寝不安席望風屏迹而緻民心之愛戴稱頌不已未有如先生者蓋民苦虐政之久而一旦得少蘇息焉真若倒懸之解執熱之濯而大旱之得霖雨雖古人之攬辔澄清者不能過也固有以見先生之政事過於今之從政者遠矣昨承示以所着律呂直解竊觀所論如謂聖人得元聲以候元氣今當候元氣以求元聲謂須累黍為九寸然後用蔡氏多截管之說又謂埋管之地不可於城市中當於曠野無人居處土之黃壤者去其客土而候其正氣皆足以發蔡氏未盡之藴而為之注釋圖象詳其筭數尤有功於蔡氏之書又有以見先生之用心古學而非止為世俗舉業淺陋之學矣豈非所謂有大學問大抱負然後有大設施者耶敬歎敬服茲辱手教過相稱許既非不肖所敢當而以是書俾之贅言於首簡則所委非其人矣某少時嘗觀蔡氏書見其義理淵深筭數精密非淺學所能理會且無穎敏過人之資兼乏師友相與講明問辯而於祖沖之之密率筭法亦未之見不得其門而入茫然無下手處亦為欠伸思睡者矣況今老病幾死舊學荒蕪心神凋耗豈足以當作者之任而發明先生着述之深意哉世有朱子然後能序蔡氏之書有坡公然後能序歐公之集今先生是書必得名公钜人明律呂之學者為之序引斯足以開示藴奧以垂教後人苟非其人而妄言億說未免佛頭上着糞為荊公所笑矣此某所以循牆退避而不敢當也萬惟矜其不能勿以方命為罪 與吳亞參 昨承以鄉賢祠志見委竊謂此書事體重大非愚不肖者所敢當已嘗再四求免而嚴命所臨不容辭避茲者仰承盛意取法朱子名臣言行録及伊洛淵源録之例雜取諸賢言行事實逐條附列以為遺事又録其所述作以為遺文分為上下兩卷庶幾觀者易見其為人之實然來教又謂前所議勲業一條未當今複更定總以名臣稱之不知尊意以為可否祠中諸賢各随所長分類而列之卷前以見所以崇祀之意非敢以是而定祠中之位次也區區學術荒踈識見卑陋不足以當此任黾勉纂輯以複尊命不過塞責而已其間有去取未精采摭未備者惟以高明之見參酌而删定之以見教幸甚大槩登祀典之人不貴乎多而貴乎精必合乎天下後世之公論而後可惟高明之選擇其留意焉 與趙知府叔鳴【鶴】 某老病非才不足比數荷蒙邦君先生盛德累承眷念非言可既茲有一事於心未安敢以情告先生近行本縣蓋造進士及舉人坊牌則區區賤姓名已預其列又以官名另立坊牌則是重覆受賜心甚不安不敢承當一也某平日以官為身外之物不敢認為已有況此亞卿顯職尤所不堪既嘗具疏辭之於朝矣今乃立為坊牌以誇耀鄉人未免為識者所鄙此亦心所未安不敢承當二也又區區素以闇然自号欲從事於尚絅之學而未能也今以非所當得之官而高自标牓全失尚絅之義此尤心所不安而不敢承當三也日前進拜匆匆面辭弗盡其言反覆以思益增慚懼伏望先生諒其夙心亟行停止前命就移此費改立仁山祠堂前坊牌則於大義尤為光明而财用亦不為虛費矣愚見如此萬惟矜察勿以方命罪也 與劉知府惟馨【?】 某至愚不肖雖嘗志學好古而少不自力老至無聞不齒於世久矣荷蒙邦君先生盛德撝謙賓賢下士一見遂如舊識而待以知已又辱千乘枉顧衡門自惟衰晚何幸遭此恒思所以為報而未能也竊聞古人有雲報德莫如盡言故敢冒進狂?之說以冀高明之采擇焉伏惟明公以當代偉人負天下重望正色立朝危言震主凡所建明皆懇懇乎愛君憂國之言章疏一出四方傳誦莫不想望其風采今而奉命來殿吾邦邦人父老室家相慶以為民之憔悴於虐政者自今其有廖矣何者君以民為天先生之愛君如是豈不知所以愛民乎國以民為本先生之憂國如是又豈不知所以憂民乎迩者忽以新政移文屬縣将興浚治城濠修築堤?之役每裡起夫一百名蘭溪二百四十七裡該夫二萬四千七百名若通計八縣則該夫十餘萬矣自古未嘗有如此大役阖一郡之廣無一家一人不受其役者遠近聞之罔不驚駭而逃避焉況此邦之民薦罹荒旱不能聊生往往棄妻子捐鄉土而丐食於四方雖比屋撫綏而赈恤之猶恐其轉乎溝壑可複加以工役之勞乎先王救荒有散利薄征弛力之政今官府既不散利以赈其窮又不能薄征以蠲其稅乃複勞以工役而不弛其力則孟子所謂用二而用三矣民安得不殍且離乎古者凡有興作雖用民力而皆廪食於官若晉悼夫人食輿人之城圯者之類範文正公以官糧募饑民修水利有一舉兩得之說故雖勞而民不怨今此十餘萬衆不知食於何所若使人皆自食其食則貧無食者寜不饑而死乎先王月令於仲冬之月命有司毋興作土功及起大衆今乃於窮冬而興此二役則不惟有乖王制使之工作於水中則無衣無褐又将有凍死者矣仁人君子豈忍立視其死乎故愚意以為此事決非先生本心必有好生事者倡為此說以誤先生耳夫修城池設險阻以防寇盜築堤岸殺水勢以衛橋梁雖皆王政所當為而非此邦今日之急務也請試言之昔龔遂守渤海而化刀劒為牛犢張綱守廣陵而化劇盜為良民此其德足以化暴者固不假乎城池也檀子守南城而楚人不敢為寇李牧守鴈門而匈奴不敢南牧此其威足以服遠者亦無事乎城池也所以為龔為張而為檀李者乃先生之餘事耳尚何憂乎寇盜而汲汲於城濠之浚哉如必欲不忘武備亦當先治其本孟子謂地利不如人和而固國在乎得道苟或上失其道而人心不和則有高城深池亦将委而去之矣趙襄子遭智伯之難而出走不取長子之城厚完與邯鄲之倉庫實惟取晉陽為尹铎所寛其民必和而居之卒以破智伯而成趙氏之業非有得於人和者耶若梁伯不務德政而好土功亟城其邑而又溝其公宮彼固以為無患矣然民罷不堪而秦人襲之遂潰而亡豈非委而去之者乎今江西雖有宼盜遠在二幹裡外山川阻絶豈能遽至於是邦而一旦卒然浚濠設備張皇其事若宼之在門庭者未免驚疑上下而啟奸雄不軌之心豈若愛養國本固結人心若尹铎之為晉陽而緩急有所賴者之為愈乎愚所以謂非今日之急務者蓋以此耳若夫修築堤岸之役蓋以金華故有石橋跨臨溪上而雙溪之水合流於其下近年以來水或橫流沖激橋南之堤将不利於橋焉故先生欲於上流築堤以殺水勢使水複故道則橋可永存而人無病涉意非不善也但舉事於荒歉之餘沍寒之月則時所未宜人所不堪愚固已言之矣至於二役并興而築堤為尤難填塞下流之地以為高岸障回南江之水使其北行其所用民力不知當幾倍於城濠而所用材木又動以萬計則不惟勞力而且傷财矣使橋可成而橋永無患則雖勞且費猶之可也萬一水潦暴溢洪濤巨浪堤不能禦而或潰焉則為勞而徒費又況水為天一所生其流之不息即天運之不已其勢之所趨即氣運之所至其或東或西或成或敗莫非天之所為豈可以人力而求勝乎天哉惟當行所無事順其自然而已梁武堰夀陽之水屢成屢敗終於無成故昔人論治河者有不可與水争地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