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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贊之曰無聲無臭可也朱子第一書雲孔子贊易自太極以下未嘗言無極也周子言之若於此實見太極之真體則知不言者不為少而言之者不為多矣竊窺二先生之言無易此兩端然猶反複不已者尹氏所謂有所疑於心而不敢強焉爾是正中庸辨之弗明弗措之義豈若後世口耳之學随人立說不複求之心得而苟焉以自欺泛焉以應人者哉抑此皆二先生早歲之事考兩家之書陸子他日不複論無極而朱子注太極圖說首曰上天之載無聲無臭而實造化之樞紐品彚之根柢故曰無極而太極實陸子語意豈非二先生晚年有合而然與 書朱陸二先生鵞湖倡和詩後 按此三詩二陸與朱子會講於鵞湖所作考其時所論皆不合而罷蓋二陸早年於尊德性為重故其詩有支離之說疑朱子為訓诂朱子早年於道問學為重故其詩有無言之說疑二陸為禅會兩家門人遂以成隙至造言以相訾分朋以求勝而宗考亭者尤不能平恚其以支離見斥也然朱子晚年深自悔其支離之失凡七見於書劄之間蓋不獨以咎已又以之警人而陸子亦有追維曩昔粗心浮氣徒緻參辰之語見於奠東萊之文以是知道無終窮學無止法雖大賢近聖之資亦必盈科而後進者如此或乃謂朱陸終身不能相一豈惟不知象山有克已之勇亦不知考亭有服善之誠笃志於為已者不可不深考也 書朱子答呂子約書 按此書朱子末與陸子相見時語所謂脫略文字直趨本根與中庸先學問思辨而後笃行之說乃朱陸最異處今考陸子與其門人書亦孜孜以講學為務而獨切切以空言為戒疑所謂空言者指朱子也朱子豈倡為空言者哉其說可謂大不審矣此所以來議者之紛紛乎陸子之說略附一二以見其早年所以為不同者之甚焉 書朱子答呂子約蔡季通二書 按以上二書朱子始謂陸子全是禅學且歎其深誤後生之好資質者今考象山之書往往以異端為憂其於儒釋之辨亦嚴蓋朱子直以其主尊德性之說太過而疑其為禅耳然陸子與朱子書則又譏其為葛藤末說不知萦絆多少好氣質底學者殆其言皆出於早年氣盛語健之時學者未可執以為定論也 書陸子與朱子及陶贊仲鄭漙之三書 按朱子有言學匪私說惟道是求今以陸子此三書觀之其意未始不與朱子同而其稱朱子一則曰高明一則曰英特真有古者君子和而不同之義豈若後世操上人之心執一已之見至於交惡而不可解者哉宜其德盛仁熟而驩然合并於晚歲也 書朱子答劉季章書 按此書乃朱陸不同之肯綮蓋陸子方以學者口耳為憂欲其以尊德性為先以收放心為要朱子乃欲學者依文句玩味意趣自深又欲其趂此光隂排比章句玩索文理正與象山之教相左然朱子晚歲乃深有取於陸說今摘附於後 書朱子與黃直卿書 按陸子之書最尊顔子曾子以為曾子傳子思子思傳孟子外此不可以言道絶不見有推尊琴張曾晳牧皮之說是豈門人流言朱子一時聽之而以為實然者邪 書陸子與李省幹張輔之書 按陸子前與胡季随曾宅之及此四書皆亟稱夫子之殁其傳在曾子謂曾子得之以魯子貢失之以達且深有憾於空言多識務外狥人之弊今考朱子注曾子三省章用尹謝二氏之說尹氏曰曾子守約故動必求諸身謝氏曰諸子之學皆出於聖人其後愈遠而愈失其真獨曾子之學專用心於内故傳之無弊觀於子思孟子可見矣然則守約固疑於捷徑專用心於内固疑於近禅而象山之學不能免於世之疑矣但曾子三省忠信所以尊德性傳習所以道問學而朱子以忠信為傳習之本學者宜有味於斯言 書朱子答劉公度書 按朱子此書深斥荊公祠記之非而陸子亦與其門人胡季随書曰王文公祠記乃是斷百餘年未了底大公案餘子未嘗學問妄肆指議無足多怪同志之士猶或未能盡察良可慨歎殆謂朱子也今考其記所雲多與朱子讀兩陳奏議遺墨相出入而又率本諸司馬溫公及明道先生之言今摘其大略附注諸說以見其語意所從來亦後學考求探讨之不能已者然朱子讀兩陳奏議遺墨其詞峻陸子乃荊公鄉人其詞婉殆各有攸當而朱子拔本塞原之論尤不可少也 書陸子記荊公祠略 按文公語録門人吳琮問萬世之下王臨川當作如何評品曰陸象山嘗記之矣何待他人問莫隻是學術錯否曰天姿亦有抝強處觀此語則又與答劉公度書不同語録雖未足盡據然亦不應抵牾若是學者詳之 書朱子答張敬夫書 按此書謂陸子廢講學而專務踐履将流于異學然朱子他日又謂溫公隻恁行将去無緻知一段疑其與論象山之失同至於滄洲精舍祝文則雲周程授受萬理一原曰邵曰張爰及司馬學雖殊轍道則同歸遂以溫公上班周程張邵以侑宣聖豈别有見邪抑大賢之造詣淺深必曆其域者然後知之非後學小子所得驟而窺邪 書朱子與陸子靜書 按陸子輪對五劄首言版圖未複讐恥未雪願博求天下之俊傑相與舉論道經邦之職次言漢唐之治因陋就簡願益緻尊德樂道之誠以慰天下次言人主莫難於知人之明不宜信俗耳庸目以是非古今臧否人物次言天下之事有可立緻者有可馴緻者三代之政豈終不可複願為之以漸而不可驟次言人主不宜親細事緻叢脞之失皆不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