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十五

關燈
魏甥恪字序 商頌曰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溫恭朝夕執事有恪作之言爲也恪之言敬也夫人飽食逸居而無所作爲於世則蠢然天地之一蠧也故人不可以無作然作而不敬其所作也終無成矣魏氏甥茂孫善讀書能講說然餘患其無所作爲之志恪敬之心因其來請名字也名之曰恪而以有作字之恪也其敬聽餘言毋怠毋忽乾道二年正月二十有一日朱熹仲晦父書 林用中字序 古田林子用中過予于屏山之下以道學爲問甚勤予不能有以告也然與之言累日知其志之高力之久所聞之深而所至之不可量也一日語予求所以易其名與字者予曰名者子生三月而父命之非朋友所得變字雖可改然前輩有言名字者已所假借以自稱道亦人所假借以稱道己之辭爾奚以求勝爲哉林子曰不然用中之名在中庸實舜之事非後學所宜假借以自名者故常病其大而不自安非敢小之而複求勝也且亦素請于家君矣願得一言若可用以自警者而稱焉則所望也予嘉其禮與辭之善也則告之曰舜誠大聖人不可及也而古之人有顔子者其言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爲者亦若是夫豈不知舜之不可以幾及而必雲爾者蓋曰學所以求爲聖人不以是爲标的則無所望走而之焉耳子誠能志顔子之志而學其學則亦何歉于名之大而必曰易之邪且子不觀于子思之中庸耶中庸之書上言舜下言顔子用其中者舜也擇乎中庸得一善則拳拳服膺而弗失者顔子也夫顔子之學所以求爲舜者亦在乎精擇而敬守之耳蓋擇之不精則中不可得守不以敬則雖欲其一日而有諸已且将不能尚何用之可緻哉今子必将道顔而之舜則亦自夫擇者始而敬以終之無他事矣故予謂子之名則無庸改而請奉字曰擇之又曰敬仲二字惟所稱子以是爲足以有警乎無也林子曰子之教敢不奉以周旋予因稍次序其語書以贈之乾道二年三月癸亥 送張仲隆序 士大夫狃於宴安無事而不爲經世有用之學者幾年于茲矣屬者天子慨然發憤以恢複土疆報雪讐恥爲己任思得天下卓然可用之實材而器使之夙寤晨興當食屢歎於是天下之士祗承德意始複相與刮摩淬厲務精其能以待選擇蓋自廟堂侍從之英下至韋布刍荛之賤奮然并起求以治軍旅商财利之術自獻者一時争出頭角蓋人材之衆多且适于實用未有若今日之盛而國勢之重輕強弱視前日亦既有分矣然予竊聞之古聖賢之言治必以仁義爲先而不以功利爲急夫豈固爲是迂濶無用之談以欺世眩俗而甘受實禍哉蓋天下萬事本于一心而仁者此心之存之謂也此心既存乃克有制而義者此心之制之謂也誠使是說着明于天下則自天子以至于庶人人人得其本心以制萬事無一不合宜者夫何難而不濟不知出此而曰事求可功求成吾以苟爲一切之計而已是申商吳李之徒所以亡人之國而自滅其身國雖富其民必貧兵雖強其國必病利雖近其爲害也必遠顧弗察而已矣吾黨張侯仲隆材氣絶人志節甚偉方舉世晏然溺于無事之時其爲有用之學固已久矣及其閧然競于有事之際則反深自閉匿若無能者然其試于百裡則善良懷其惠而奸盜懾其威退而閑處則杜門讀書以斟酌世故而親仁尚友以培本根廓廓乎其未嘗有歎老嗟卑之念也然則其於古聖賢仁義之說殆亦槩乎其有聞矣今天子聞其爲人且欲召而見之豈徒然者哉行矣張侯強飯自愛平生之學從容爲上一二言之明主且恨見公之晚惟無忘所謂仁義雲者則庶乎有以慰友朋之望矣乾道四年春二月丙申新安朱熹序 程氏遺書後序 右程氏遺書二十五篇二先生門人記其所見聞答問之書也始諸公各自爲書先生沒而其傳寖廣然散出并行無所統一傳者頗以已意私竊竄易曆時既久殆無全編熹家有先人舊藏數篇皆着當時記錄主名語意相承首尾通貫蓋未更後人之手故其書最爲精善後益以類訪求得凡二十五篇因稍以所聞歲月先後第爲此書篇目皆因其舊而又别爲之錄如此以見分别次序之所以然者然嘗竊聞之伊川先生無恙時門人尹焞得朱光庭所抄先生語奉而質諸先生先生曰某在何必讀此書若不得某之心所記者徒彼意耳尹公自是不敢複讀夫以二先生倡明道學于孔孟既沒千載不傳之後可謂盛矣而當時從遊之士蓋亦莫非天下之英材其于先生之嘉言善行又皆耳聞目見而手記之宜其親切不差可以行遠而先生之戒猶且丁甯若是豈不以學者未知心傳之要而滞于言語之間或者失之毫厘則其謬将有不可勝言者乎又況後此且數十年區區掇拾于殘編墜簡之餘傳誦道說玉石不分而謂真足以盡得其精微嚴密之旨其亦誤矣雖然先生之學其大要則可知已讀是書者誠能主敬以立其本窮理以進其知使本立而知益明知精而本益固則日用之間且将有以得乎先生之心而於疑信之傳可坐判矣此外諸家所抄尚衆率皆割裂補綴非複本篇異時得其所自來當複出之以附今錄無則亦将去其重複别爲外書以待後之君子雲爾 程氏遺書附錄後序 右附錄一卷明道先生行狀之屬凡八篇伊川先生祭文一篇奏狀一篇皆其本文無可議者獨伊川行事本末當時無所論着熹嘗竊取實録所書文集内外書所載與凡他書之可證者次其後先以爲年譜既不敢以意形容又不能保無謬誤故於每事之下各系其所從得者今亦辄取以着于篇合爲一卷以附於二十五篇之後嗚呼學者察言以求其心考迹以觀其用而有以自得之則斯道之傳也其庶幾乎乾道四年歲在着雍困敦夏四月壬子新安朱熹謹記 贈徐師表序 南浦徐君師表論五行精極建安今年新進士數人大抵皆其所嘗稱許序引具存可覆視也一日見予屏山之下因以所知十餘人者驗之夀夭窮達之間中者八九以是知諸君之譽徐君也不爲妄而徐君之得諸人也不爲幸其挾諸人者不爲誇矣将行求予言以贈予惟人之所賦薄厚淹速有不可易者如此而學士大夫猶欲以智力求之至於義理之所當爲君子所不謂命則又未聞其有必爲者何哉徐君之所從遊多吾黨之士坐語從容試以是說谂之庶乎其有益也乾道己醜孟夏既望新安朱熹仲晦父書 家禮序 凡禮有本有文自其施於家者言之則名分之守愛敬之實其本也冠昏喪祭儀章度數者其文也其本者有家日用之常禮固不可以一日而不修其文又皆所以紀綱人道之終始雖其行之有時施之有所然非講之素明習之素熟則其臨事之際亦無以合宜而應節是不可以一日而不講且習焉也三代之際禮經備矣然其存於今者宮廬器服之制出入起居之節皆已不宜於世世之君子雖或酌以古今之變更爲一時之法然亦或詳或略無所折衷至或遺其本而務其末緩於實而急於文自有志好禮之士猶或不能舉其要而困於貧窭者尤患其終不能有以及於禮也熹之愚蓋兩病焉是以嘗獨觀古今之籍因其大體之不可變者而少加損益於其間以爲一家之書大抵謹名分崇愛敬以爲之本至其施行之際則又略浮文敦本實以竊自附於孔子從先進之遺意誠願得與同志之士熟講而勉行之庶幾古人所以修身齊家之道謹終追遠之心猶可以複見而於國家所以敦化導民之意亦或有小補雲 東歸亂藁序 始予與擇之陪敬夫爲南山之遊窮幽選勝相與詠而賦之四五日間得凡百四十餘首既而自咎曰此亦足以爲荒矣則又推數引義更相箴戒者久之其事見於倡酬前後序篇亦已詳矣自與敬夫别遂偕伯崇擇之東來道塗次舍輿馬杖屦之間專以講論問辨爲事蓋已不暇於爲詩而間隙之時感事觸物又有不能無言者則亦未免以詩發之蓋自槠州曆宜春泛清江泊豫章涉饒信之境缭繞數千百裡首尾二十八日然後至於崇安始盡胠其橐掇拾亂藁才得二百餘篇取而讀之雖不能當義理中音節然視其間則交規自警之詞愈爲多焉斯亦吾人所欲朝夕見而不忘者以故不複毀棄姑序而存之以見吾黨直諒多聞之益不以遊談燕樂而廢至其時或發於一偏不能一出於正者亦皆存而不削庶乎後日觀之有以惕然自省而思所以改焉是則此藁之存亦未可以爲無益而略之也若夫江山景物之奇隂晴朝暮之變幽深傑異千狀萬态則雖所謂二百篇猶有所不能形容其仿佛此固不得而記雲乾道丁亥冬十月二十有一日新安朱熹序 周子太極通書後序 右周子之書一編今舂陵零陵九江皆有本而互有同異長沙本最後出乃熹所編定視他本最詳密矣然猶有所未盡也蓋先生之學其妙具于太極一圖通書之言皆發此圖之藴而程先生兄弟語及性命之際亦未嘗不因其說觀通書之誠動靜理性命等章及程氏書之李仲通銘程邵公志顔子好學論等篇則可見矣故潘清逸志先生之墓叙所着書特以作太極圖爲稱首然則此圖當爲書首不疑也然先生既手以授二程本因附書後【祁寛居之雲】使者見其如此遂誤以圖爲書之卒章不複厘正使先生立象盡意之微旨暗而不明而驟讀通書者亦複不知有所總攝此則諸本皆失之而長沙通書因胡氏所傳篇章非複本次又削去分章之目而别以周子曰者加之於書之大義雖若無所害然要非先生之舊亦有去其目而遂不可曉者【如理性命章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