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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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此意推類求之則可見矣 未盡善也注雲舜之德性之也武王之德反之也故其實有不同者某竊謂反之雖異於性之然其至焉則一而已使武王於反之之後猶有未盡渣滓至於感格發露着於樂聲則其所反之工夫必有未盡之處矣 樂觀其深矣若不見得性之反之之不同處又豈所謂聞其樂而知其德乎舜與武王固不待論今且論湯武則其反之至與未至恐須有别此等處雖非後學所敢輕議然今但細讀其書恐亦不待聞其樂而後知之也令尹子文之忠陳文子之清固非不仁者之所能爲聖人特許其忠清而不許其仁今因夫子之不許其仁而遂疑二子之忠清未必皆出於理之所當然而猶未免乎怨悔之私則聖人之所以許之者亦有不盡之意矣 二子忠清而未盡當理故但可謂之忠清而未得爲仁此是就其事上着實研究出來若不如此看即不知忠清與仁有何分别此須做個題目入思議始得未易如此草草說過也 默而識之學而不厭誨人不倦注雲三者已非聖人之極至而猶不敢當然則彼所謂夫子既聖之論豈非極至欤詳本文之意說得雖輕然如此解得又似太過如何 正爲合若聖與仁一段看見得不厭不倦非極至處然夫子之不厭不倦又須與衆人不同故子貢公西華皆有雲雲之說可更詳之 未可與權集注之末有雲然以孟子嫂溺援之以手之義推之則權與經亦當有辨某竊謂天下之事隻有一個理所重在此則其理不外乎此當嫂溺之時隻合援之以手雖出於急遽不得已之爲乃天理人事之不容已者也今雲有辨開此一線路恐學者因以藉口而小小走作不暇自顧矣如何 既雲急遽不得已之爲即是權不可常而經可常自有不容無辨處若隻說權便是經都無分别卻恐其弊不止開一線路而已 膚受之愬不行焉注雲愬寃者急迫而切身則聽者不及緻詳而發之暴矣某竊恐解得言詞太峻人非昏暴之甚亦未遽至此而乃雲因子張之失而告之不惟形容得子張太過且言外求意亦非解經之體如何 且論事理還是如此與否不須疑怕觸忤子張也 答劉季章 昨已具前幅而細看來書方論董子功利之語而下句所說曾無疑事即依舊是功利之見蓋天下隻有一理此是即彼非此非即彼是不容并立故古之聖賢心存目見隻有義理都不見有利害可計較日用之間應事接物直是判斷得直截分明而推以及人吐心吐膽亦隻如此更無回互若信得及即相與俱入聖賢之域若信不及即在我亦無爲人謀而不盡底心而此理是非昭着明白今日此人雖信不及向後他人須有信得及底非但一時之計也若如此所論則在我者未免視人顔色之可否以爲語默隻此意思何由能使彼信得及乎然此亦無它隻是自家看得道義自不能端的故不能真知是非之辨而爲此回枉不是說時病痛乃是見處病痛也試思之如何 答劉季章 孟子說未有仁而遺其親未有義而後其君便是仁義未嘗不利然董生卻說正其義不謀其利明其道不計其功又是仁義未必皆利則自不免去彼而取此蓋孟子之言雖是理之自然然其直截剖判處卻不若董生之有力也向聞餘論似多以利随義而言今細思之恐意脈中帶得偏僻病患試更思之如何 答劉季章 近得益公書聞且寓晉輔家甚善所欲改字已别報去前書竟未得下落也文集之議當已罷止此實於彼無益而於此不便衰老扶病如此又豈能更去廣南行腳耶千萬力爲止之更勉其着實爲學勿爲此等慕名徇外之事方是吾人氣象也來喻所雲書能益人與否隻在此心等說此又是病根不曾除得以鄙見觀之都無許多閑說隻着實依文句玩味意趣自深長不須如此又隻是立說取勝也前與無疑書亦有少講論曾見之否敬子諸人卻甚進此亦無它隻是渠肯聽人說話依本分循次序平心看文字不敢如此走作閑說耳大率江西人尚氣不肯随人後凡事要自我出自由自在故不耐煩如此逐些理會須要立個高論籠罩将去譬如讀書不肯從上至下逐字讀去隻要從東至西一抹橫說乍看雖似新巧壓得人過然橫抝粗疎不成義理全然不是聖賢當來本說之意則於已分究竟成得何事隻如臨川前後一二公巨細雖有不同然原其所出則同是此一種見識可以爲戒而不可學也面晤無疑可出此紙大家評量趂此光隂未至晚暮之時做些着實基址積累将去隻将排比章句玩索文理底工夫換了許多杜撰計較别尋路脈底心力須是實有用力處久之自然心地平夷見理明徹庶幾此學有傳不至虛負平生也如於雅意尚未有契可更因書極論勿遽罷休乃所望也 答劉季章 熹再啓熹病愈甚遇寒尤劇如今日則全然轉動不得藥餌雖不敢廢然未必能取效姑複任之無計可爲也所喻已悉但所謂語句偶爾而實卻不然者隻此分疎便是舊病未除所謂誠於中形於外此又何可諱耶無疑之病亦是如此适答其書說得頗痛快可試取觀可見鄙意此不複縷縷也又謂病隻在懶惰者亦隻消得此一病便是無藥可醫人之所以懶惰隻緣見此道理不透所以一向提掇不起若見得道理分明自住不得豈容更有懶惰時節耶所謂此外無難除之病者亦信未及況自以爲無則其有者将至矣便敢如此斷置竊恐所以自省者亦太疎耳又謂海内善類消磨摧落之後所存無幾此誠可歎若鄙意則謂才見消磨得去此等人便不濟事若使真有所見實有下工夫處則便有鐵輪頂上轉旋亦如何動得它大學定本修換未畢俟得之即寄去王晉輔好且勸它莫管它人是非長短得失且理會教自家道理分明是爲急務此事之外不可使有毫髪雜用心處也然人要閑管亦隻是見理不透無頓自己身心處所以如此願更察此有以深矯揉之乃爲佳耳年來頓覺衰憊殊甚死期将至而朋友間未有大可望者令人憂懼不知所以爲懷季章千萬勉?乃所深望 答劉季章 熹歲前得益公書報吳伯豐病瘡甚危适得子約書乃聞其訃深爲傷痛近年朋友讀書講學如此君者絶不易得此爲可惜不但交遊之私情也聞後事深荷老兄與無疑周全之足見朋友之義 答劉季章 熹今春大病幾不能起今幸小康然尚未能平步也初意若得未死且當屏棄書冊虛心待盡今又覺不能頓爾捐去亦苦頭緒太多不是老年活計徐當以漸節減也益公清健可喜近答其書論範文正公墓碑事以病草草今始能究其說然自覺語言有過當處不知能不相怪否也伯豐初亦不知其能自植立如此但見其於講論辦得下功剖析通貫非一時諸人所及心固期以遠到不謂乃止於此殊可痛惜今承來喻又得聞其後來所守之堅此尤不易吾道不幸遽失此人餘子紛紛才有毛髪利害便章皇失措進退無門亦何足爲軒轾耶疾少間亦可漸理舊聞向前進步否博文約禮不可偏廢雖孔子之教顔氏之學不過是此二事更惟勉旃乃所深望也 答劉季章 熹今年一病狼狽入夏方粗可支吾但衰憊殊甚講貫之樂隻一二朋友在此訓導諸孫時時整頓得舊書訓诂間有差誤而已禮書四散未得會聚參校其它亦更有合料理文字覺得精力不逮皆不複敢萌意矣賢者作何工夫因書幸及一二 答劉季章 禮書此數日來方得下手已整頓得十餘篇但無人抄寫爲撓蓋可借人處皆畏僞學之汚染而不肯借其力可以相助者又皆在遠而不副近急不免雇人寫但資用不饒無以奉此費耳 答劉季章 益公處所懇是先人墓碑幸垂念但行狀它人未見之更告爲言及得不示外人爲幸也又前書求精舍大字及呈一二文字語次幸并扣之大字願早拜賜鄙文幸痛掊擊也 答許景陽 一别十年彼此皆非複往時矣近見槐隂問答覺得所論皆太寛緩此非言語之病乃是用功處不切緊耳來書所論未發之中恐不如此似看得太過了隻是此理對惡而言則謂之善對濁而言則謂之清對四旁而言則謂之中初非有二物但唯聖人爲能全之以緻其用衆人則雖有而不能自知是以汨於物欲而亂之耳曾子之說似亦未然嘗謂夫子此機如決積水於千仞之壑故當時曾子一聞便透更無疑滞若如所喻則夫子方是教它曾子漸次消磨曾子元未及下功夫如何便應得個唯字也此等處且宜盡心玩味不可輕易立說也 與陳伯堅 沙縣寄到新刻責沈文字畫精神非桂本之比此書流傳足使世之聾盲者有所警覺稍知觸淨非小補也但恐木本或不耐久耳瓊學記文鄙拙不足有所發明亦緣韓兄将滿方遣人來恐其代去匆匆草成不能滿意耳垂喻舊書【雲 雲】深愧率爾當時之言蓋亦有爲而發以今觀之學者但當深窮聖經使其反之於心而安考之於經而合驗之於外而可行即彼之妄言一覽便破矣若未到此遽欲窮之恐如河南夫子所謂未必能窮而已化爲釋氏矣愚見如此不審尊意以爲如何胡季随近到此數日明敏有志甚可喜也 答胡季履【大壯】 向來雖幸一見然忽忽於今已二十餘年矣時於朋友間得窺佳句足以見所存之一二顧未得會面爲歉耳今承惠問荷意良勤區區每患世衰道微士不知學其溺於卑陋者固無足言其有志於高遠者又或骛於虛名而不求古人爲己之實是以所求於人者甚重而所以自任者甚輕每念聖人樂取諸人以爲善之意意其必有非苟然者恨不得與賢者共詳之也季随明敏朋友中少見其比自惟衰堕豈足以副其遠來之意然亦不敢虛也歸日當相與講之有所未安卻望見告得以反複爲幸昆仲家學門庭非它人比而區區所望又特在於其實而不在於名願有以深察此意也 答胡季随【大時】 易傳平淡缜密極好看然亦極難看大抵講學須先有一入頭處方好下工夫昨見文叔處所録近文恐看得文字未子細無意味也不必遠求但看知言是下多少工夫不如此散漫泛說無歸宿也龜山易舊亦有寫本此便不甚的未暇檢尋奉寄不知詹丈所舉不同者何事因風詳谕此等處正好商?也道理無形影唯因事物言語乃可見得是非理會極子細即道理極精微古人所謂物格知至者不過是就此下功夫近日學者說得太高了意思都不确實不曾見理會得一書一事徹頭徹尾東邊綽得幾句西邊綽得幾句都不曾貫穿浃洽此是大病有志之士尤不可以不深戒也 答胡季随 熹杜門衰病如昔但覺日前用力泛濫不甚切已方與一二學者力加鞭約爲克己求仁之功亦粗有得力處也易傳且熟讀未論前聖作易本指且看得程先生意思亦大有益不必更雜看大抵先儒於易之文義多不得其綱領雖多看亦無益然此一事卒難盡說不若且看程傳道理卻不錯也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