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關燈
小
中
大
亦得與德行分科而居而皆不失為聖人之一體至於門人之辨之勇之藝聖人亦自讓以為賢於我也且曰自吾得某也而惡聲不入於耳自吾得某也而門人加親是聖人與人之周也所謂羽翼者也此孔門人物之衡也亦後世論孔門從祀者之衡也如使必其宗傳而後可以從於祀也則顔曾思孟而下及於濓洛四三钜儒而足矣雖七十子亦有在所略者矣而況於經師之口傳與王韓輩之疵而未醇者乎然且羣然而俎豆焉則羽翼之故也故曰與其過而廢之甯過而存之至如瑄者以複性為究竟以持敬凝靜為工夫非聖人之道不以志而學非濓洛關閩之說不以尊而信雖其於所謂精微之際未知其何如也而曆其平生其背於聖人者亦少矣謂其為聖門之羽翼也複何疑乎此瑄之可附於祀典者一也臣聞衆心安定而成俗俗必有尚衆志鼓舞而成尚尚必有倡倡之者始之也祭之為言報也以報本而反其始也我朝理學彬彬乎盛矣然自瑄以前儒者猶汩於辭章事功之習而未有能卓然於道德性命之歸者也而瑄實倡之矣自瑄以後其有如瑄者繼踵而出乎未可知也其有能直接孔氏之心傳者出乎未可知也而瑄實倡之矣是則瑄其我朝理學之一辟也比之濓洛倡道於宋雖其所自得或有深淺而功則并之此瑄之可附於祀典者二也臣聞之記曰凡釋奠者必有合也有國故則否解之者曰國故雲者若虞則夔伯夷周則周公魯則孔子也此代各自釋奠於其代之人之證也而國又自釋奠於其國之人之證也又曰春官釋奠於其先師解之者曰若漢高堂生制氏毛公伏生也此漢代釋奠於漢之人之證也故夔伯夷周公孔子雖不能接世而生而高堂生制氏毛公伏生固亦非曠世之所希有然而與於釋奠者代有其人則自建學以來皆然未有空一代而絶無其人也明興且二百年弦歌之化暢乎遠近豎子皆知誦法孔氏而壁宮之側至今無一人得俎豆其間者非所以鼓士氣而彰聖朝棫樸之盛也元之世且推其臣許衡而從祀焉我明乃無一人之幾於衡者其不然矣由此言之苟為聖人之徒者猶宜援而進之而況如瑄之真可以羽翼聖門者乎如是而曰我國之故也而祀焉以比於漢高堂生制氏毛公伏生許衡其亦可以無愧矣乎況今之所謂祀者乃其偃然於累代羣儒之後而非如記所謂特祀以為先師者也奚不可哉此瑄之可附於祀典者三也臣聞周禮大司樂曰凡有德者有道者使教焉沒則以為樂祖祭於瞽宗瞽宗者殷學也此學宮祀其能為師者之證也其釁器舍菜而神之者乃其攝齋鼓箧而師之者也瑄嘗督學於齊魯而諸生翕然尊之曰吾薛夫子也故其時師道之尊而庠序之饬始自齊魯而風於天下蓋在勝國時許衡實為祭酒勝國時之能尊師道而作人材者莫如衡而我朝之能尊師道而作人材者莫如瑄其亦近乎樂祖瞽宗之義否耶此瑄之可附於祀典者四也然或者謂瑄於六經少所着述宜不得與從祀臣竊以為不然夫聖人所為作經者何也以摹寫此心而已儒者求諸心而有得也是真能發揮六經者也且自古儒者說經之多莫如馬融其體認本心絶不肯為六經注腳者莫如陸九淵陛下嘗進九淵而黜融則聖明昭鑒固有取於躬行妙悟之實而不徒以聞見講解為功矣況瑄所着讀書録且十餘萬言固濂洛關閩之緒而六經之旨也其為着述則亦已繁此瑄之無礙於祀典者也然宋儒之賢若尹焞羅從彥李侗黃幹皆不得與今瑄所得未知其與數子何如乃得與或者亦有是說臣又以為不然夫瑄之所得誠未知其與數子何如也然自濂洛倡道之後羣儒連茹而出耳目薰染親相授受故其興起為易而瑄獨崛起絶學之後故其樹立為難其連茹而出也不得不擇其尤者而祀之其崛起也不得不援而進之譬如繁星麗空非五緯不能耀芒而晨星相望則維參與昴嘒然而見微顯闡幽之義也安得牽彼以例此乎此又瑄之無礙於祀典者也故臣以為宜如禦史臣瞻臣得仁所疏臣愚昧死謹言
荊川集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