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斷罪(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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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從竊聽器傳來的淫穢浪語 深秋的地蟲在嘶叫,那聲音重包含着焦躁,不久,生命就将逝去。

    原田在想忖,它是在對此表示憤慨嗎,或者是不絕如耳地傾訴着什麼? 這是什麼蟲呢?不清楚,是一種能發出高亢聲音的蟲。

     原田蹲在墓地裡。

    地蟲對于原田不予理會,繼續鳴叫。

     十月六月,夜裡十點五分。

     島中和美都留的聲音從調頻接收機的竊聽送話筒裡傳出。

    原田用耳機竊聽。

     從九州返回已三天了。

     會見了峰岸五郎。

    他還沒有得到有關中央情報局的情報。

     他們雖然分析了情況,可是都沒有良策。

    庫拉西島的研究所被埋葬了。

    前往研究所的人員記錄沒有,即使還在也不可能找到。

    島中和中岡曾派往關東軍防疫給水部一事是可以查明的,那裡的複員者能在某種程度上搞清,因為帝銀事件之時,有搜查記錄。

    可這毫無意義。

    島中和中岡在熱帶傳染病研究所,這是顯而易見的。

    關鍵問題是,在那個研究所裡有什麼。

     隻有等待中央情報局那條線的情報——這就是峰岸的結論。

     原田仍返回去監視島中的情婦——牧丘美都留的住宅。

    目前隻能這樣。

     這條正鑽進黑暗的蛇,身體的大部分已經消失了。

     以前借的公寓不能去了。

    警察已告之懷疑那兒裝有炸彈。

     原田蹲在墓地裡,他那焦躁的身體被掩蓋了。

     “随我去仙台吧?” 島中的聲音。

     原田神經高度集中了。

    在此以前,島中和美都留盡說些無聊的事。

     “真高興!真的嗎,那個?” “是各個大學的教授會,這次是由東北大學主持。

    要帶你去話,那得提前兩天乘車去。

    我也正想輕松一下。

    ” “什麼時候,什麼時候呢?” “教授會三天以後召開。

    ” “那麼,就是明天出發吧?” “是這麼打算的,準備一下吧。

    ” “是哇!真高興!” 聽那聲音,象是從籠子裡放出來了似的。

     又傳入了一陣雜沓的音聲。

     “常平!” 咚地一下,傳入的音如同反射的光那樣嚴厲異常。

     “是。

    ” ——又來了? 原田雙眉颦蹙。

     可以想見,美都留在島中面前就象哼哈二将似的,叉腿站立,雙手也叉在柳腰上,也許還拿着鞭子吧?常平——這種侮辱式的叫喊,是在一瞬間将島中帶入變态世界的關鍵。

    島中内心栖息着的陰暗欲望,也就是由這個而開始蠕動。

    對于島中說來,美貌的美都留的厲斥,在内心帶來了顫抖。

     啪!傳來了聲音。

     是美都留用手打在島中的面頰上。

     “得意忘形了!你。

    ” 美都留的聲音象鋼琴那樣,一張一弛。

     “是,是的。

    美都留小姐,饒想我吧。

    ” 島中匍匐着,聲音不清楚。

     “你,是個奴隸,供我糟踏的奴隸!淫亂的奴隸!去舐我的腳心!” “是,是。

    ” 島中變成了女人的聲音。

     “感覺好嗎?” “是的。

    ” “乖乖地舐吧,你這家夥!”美都留的聲音也開始微微自傲了。

     原田關了鍵鈕。

     原田認為差不多了。

    他深深地吐了口氣。

     翌日,天剛亮,島中常平就開車出了東京。

     在助手席上坐着的是牧丘美都留。

    沒有換駕駛員,是島中在駕駛。

    原田義之乘着雅馬哈摩托車跟蹤。

    島中奔駛在東北汽車道上。

     ——去仙台? 到仙台用單車不會感到痛苦,雖說是在跟蹤,但并不能緊緊地貼着走。

    由于事先知道了去處,原田便遠遠地釣着。

     島中和牧丘美都留同行,對原田說來正合适。

    倘若是一人那可能會乘飛機、火車之類的走了。

    要是那樣,日程就會排得相當緊湊,尋找機會更困難了。

     采用菲常手段——對原田說來,隻能這麼幹,再别無它法了。

    事件真相越來越清楚。

    相反,證據卻晦冥地消失下去了,無論怎樣也不能再得到。

    用非常手段,這是充分考慮後得出的結論。

    以牙還牙、殺人償命——這結局,隻能複歸到那裡。

    原田曾親眼見到了父親和妹妹慘死的屍體,從那時起他就已下定決心,要用自己的雙手讨還血債。

    至今,這種想法沒有任何的變化。

    殺意,宛如一塊冰冷的石頭,牢牢地嵌在心裡,随着搜查的進程,愈更堅強了。

    他們為了保全自己,就雇用殺人兇手如踐踏蟲子那樣殺害弱者。

    絕不能因為證據不足,而任憑他們不受懲罰。

    再說,這些弱者,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在庫拉西島的研究所中,在國家的名義下,被島中和中岡殘酷地役使,最後。

    在那為湮滅證據而進行的屠殺到來之前,才逃離出來。

     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是無辜的人。

    沒有控訴、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