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翁大全卷之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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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事以則,不倦德也。

    貴而能勤,富而能儉,不妨後也。

    於是乎得其求福之道矣。

    」若水曰:「夫以彼其二賢,兼之以三求福之道,福之臻也,如日升矣。

    」乃為之賦樛木之三章,曰:「綏而将之成之,福其有央乎!」祁州曰:「今茲中夏,太淑人九十之辰,尚書公将張壽筵,以介景福,率孫曾拜舞於膝下,其将以前二者為頌乎!其以後三者為祝乎!其以三詩為侑乎!」 叙别高陵子 高陵呂子将告歸,甘泉子怃然曰:「子行逖矣,我弗或恒居,慚焉亡以别子也。

    」呂子曰:「請聞焉。

    」甘泉子曰:「崇四教,辨四惑者,可以别矣。

    古之文也以明道,今之文也以蔽道;古之行也以積誼,今之行也以襲誼;古之忠信也以進德,今之忠信也以泥德。

    明道者精,蔽道者眩;積誼者充,襲誼者窮;進德者宏,泥德者孤。

    崇四教,去四惑,其幾矣乎!是故君子博而擇之存之文,舉而錯之存乎行,誠而體之存乎忠,循而用之存乎信,神而化之存乎德。

    夫四教一,德之門也。

    嗟夫呂子!昔吾於禮闱得而文矣,曰:「博而雅。

    」然未見其行也。

    於同官見而行矣,曰:「罔失己而昵惡。

    」然未知其忠信也。

    及其久也,又知而忠信矣,曰:「内亡妄心,外亡逸口。

    」然猶未究其德也。

    而德之弗成,而心術之弗明,則昔之文謂之藝,行謂之迹,忠信謂之狷。

    呂子然吾言乎?吾當複有以别子者,三日而後發之。

    」 送林善長之任序 正德庚午孟冬,增城林君善長以鄉薦士尹廣西之馬平。

    胡彥光、何汝中謂:「善長若有不怿然者,子盍釋之?」湛子揖而告之曰:「善長才乎哉!誠可以托重而馭大也。

    今夫任職者與任擔有異乎?」曰:「無異也。

    」「牧民者與牧牛有異乎?」曰:「無異也。

    」「今有人於此,力可以任百鈞者,任之十鈞,彼将怒之乎?」曰:「否。

    」「材可以牧千牛者,牧之十牛,彼将怒之乎?」曰:「否。

    」「人之樂其輕且小,情也。

    吾聞馬平在柳之僻壤,其為裡者十,裡不能十夫者七,是十牛之類也。

    民寡則事簡,地狹則賦輕,是十鈞之類也。

    夫付之十鈞十牛則不怒,而付之小邑輕任則不怿然焉。

    豈人情也哉?吾知善長必不然也。

    夫舉十鈞者,赴千裡而弗蹶,牧十牛者,終朝而弗逸,天下鮮矣。

    善長勉乎哉!毋曰民寡,惟畏!毋曰任小,惟危!」 贈少保楊先生七十五壽誕詩序 正德五年十月十有一日,寔惟封少保楊公留?先生七十五初度之辰。

    翰林院編修湛若水、翟銮、徐缙、董,檢讨孫紹先、張邦奇,曰:「今少傅閣老公文章道德系絲綸之寄,前已不得請歸為壽,而其弟太常公亦以身典邦禮,和於上下神祗,又不得舍公事而遂私情。

    向者天子視問之醫雖勤,而二公望雲之念無窮,況壽誕之臨乎!又況壽跻古稀之上乎!吾等遊少傅之門,上交乎太常,盍圖寓壽之?壽之,盍圖所以頌之、祝之?」於是肅币者、尊者、牲者、冊者,鹹造於門。

    銮、缙以币入,立於堂左;、紹先以牲者、尊者入,立於币前;邦奇執冊入,立於堂中;若水以醴,币前就位。

    鹹拜緻詞曰:「昔者嘗聞之吾友炅也,留?公以仁厚起家,以贻猷於後昆。

    惟仁斯壽!惟厚斯悠久!悠久而壽,自天之佑生也,用章福德,是頌是祝。

    」銮前拜曰:「惟公以易名家,得四聖之旨,以淑諸子,世濟其美。

    宜頌之為公壽。

    」於是乎作間氣篇。

    缙前拜曰:「公初筮仕,七載家食,不違其親。

    發而複蓄,以後其福。

    斯公之福德,因以為公祝。

    」於是乎作岷嶽。

    乃前拜曰:「惟公博學厚德,舊有令聞。

    是用顯於督學,烨烨不泯,斯惟公之懿行。

    」於是乎頌之,作鳳毛之什。

    紹先前拜曰:「惟公諸子若孫,乃公乃卿,乃俊且登。

    滿而不盈,如日斯升,是惟福德之征。

    」故因以祝之,作榮壽。

    邦奇前拜,祝曰:「惟公胤德之光,榮於家邦。

    帝庸褒之,司徒少保,壽考無疆,受天永祥。

    」乃為之歌青鳥之章。

    若水手冊前拜曰:「諸生祝詞,鹹有揚休,請書諸冊,以侑壽觞,以介景福。

    」 桂林鄭氏族譜序 鄉進士鄭君應文叔章故與甘泉子同學,相友善,因講其世至順德離而為二,曰桂林,曰倫教。

    且謂:「譜創於倫教,而我桂林未之遑修也。

    吾懼夫弗克訓於我後之人,若有以待子者,豈有意惠訓之乎?」甘泉子曰:「夫觀譜者,可以知先王之教矣。

    譜非先王制也,然而有先王之遺意焉。

    宗法壞而愛敬之教亡,教亡然後譜作,故夫譜也者,宗法之遺意也。

    是故夫譜者,藹然示人以愛矣,秩然示人以敬矣。

    故縱而觀之,自吾身而達之吾考、而吾祖、而吾曾祖、而吾高祖,以及於始,一脈也。

    能勿敬乎?衡而觀之,自吾身與吾之兄弟、與同祖之兄弟、與同曾高始祖之兄弟,以及於終,一氣也。

    能勿愛乎?是故由子之考星南公推之,以至於桂林公、而奉議公、緻政公、而将仕公,雖極於桓公友,一脈而已,而況於宣議公之始遷乎?是故可以教人孝矣。

    由子之桂林,兄弟之列,康明、文爽、應新、天佑、元之輩之於智倫乎!尚文、賜佑、志潮等也。

    由魯卿、彥卿、仁卿、康福、鼎福諸公之於愚卿公之裔也,由桂林公之於珍寶、蘭桂、智明諸公之後也,由奉議之於緻政之嫡也,雖極於義門之派,一氣而已。

    而奚擇於倫教之始離乎?是故可以教人弟矣。

    」叔章曰:「然。

    」乃再拜而襲之,歸以告諸族人,永以訓於我後之人。

    正德六年六月日 送殷近夫尹靖江叙 往年殷子謝病而歸,且博求群書,以治心病為事,訪於甘泉子。

    甘泉子曰:「吾不知治心病,知治病心者爾。

    諸書宜束之高閣,三年然後發之。

    」蓋恐其無本而喪志也。

    殷子别去六年矣,今殷子起用為靖江尹,方博求善政,以理人為事,複訪於甘泉子。

    甘泉子曰:「吾不知理人,吾知理身爾。

    吾言不二,子盍反其初矣。

    」殷子曰:「雖然,願子其申之。

    」甘泉子曰:「夫道,其靜也渾,其動也神。

    夫學,其體也無為,其用也無方。

    立本以基之,精義以滋之,殆其庶矣。

    殷子能諒吾言乎?是故束之所以立本也,發之所以滋義也。

    本立而固,義滋而深,固而深則生,生則大,是故盛德起焉。

    大則變,變則化,是故大業生焉。

    君子得此者,以藏諸身而不可測,放諸物而不可禦。

    是故令之而民信,動之而民從,賞之而民勸,罰之而民知懼。

    夫如是,雖達諸理國可也,而況於靖江乎?子盍反其初矣。

    吾複何言哉?昔吾友陽明子卧治廬陵,六月而四境大化,其必有所自乎!子盍持吾言往而質諸!」正德六年七月 太史張秀卿歸省贈别 槎湖張子與甘泉子同守太史,相善。

    張子将歸省,求贈言。

    湛子謂:「司封陽明王子曰:『夫贈言者,莫大乎講學矣。

    』」張子曰:「學孰為大?」對曰:「辨為大。

    」曰:「辨孰為大?」對曰:「儒釋為大。

    」曰:「孰為儒?」曰:「知釋之所以為釋,則知儒矣。

    」曰:「孰為釋?」曰:「知儒之所以為儒,則知釋矣。

    」曰:「請問所以。

    」曰:「儒有動靜,釋亦有動靜。

    夫儒之靜也體天,其動也以天,故寂感一矣。

    夫釋之靜也滅天,其動也違天,是故體用二矣。

    故聖人體天地萬物而無我,釋者外四體六根而自私。

    是故公私大小判矣。

    」張子曰:「然。

    」湛子曰:「然則可以别矣。

    」遂拜而别之。

    正德辛未八月 送大理司廳姜君實夫緻仕歸蘭溪序 大理寺司務蘭溪姜子實夫遊楓山章先生之門,與湛子後先而未嘗相識。

    一日,偶傾蓋於黃司封所,對語莫逆矣。

    今年秋,姜子年未六十,即上疏緻仕而歸。

    時在大理溫、潘諸彥凡十二人皆榮其歸,而以劉、程二子來請贈言於甘泉子。

    甘泉子曰:「夫君子之去也三,其處也三。

    明義合道而去,上也;輕世信道而去,次也;年至知止而去,又其次也。

    修道而處,上也;恬退而處,次也;慕逸而處,又其次也。

    今實夫之去處,其必有所在矣。

    」或曰:「實夫昔在大理,所閱者案牍,所聞者訟聲,所觀者囚缧之狀,所接者聲利之事。

    今将謝案牍而事吟弄之權,遠鬥訟而聞澗泉山鳥之聲,舍囚缧而觀鹿豕之遊,辭聲利而接雲山之伍,其去而處也将在是耶!」甘泉子曰:「是求於實夫淺矣。

    吾将使實夫由吟弄而閱天地渾淪之體,由泉鳥鹿豕而觀萬物自得之象,由雲山而得夫靜止淡泊之理,則實夫斯可以去而處,不知老之将至矣。

    」正德辛未八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