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峯集巻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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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其質隂柔随質之善惡而贲之耳故不能變其質也如叔孫通制禮儀因漢高所能行者而已 九三贲如濡如永貞吉象曰永貞之吉終莫之陵也三處文明之極陽竒隂耦陽居其中隂陽交合情文悅怿贲之盛也如舜得十六相文王得四友漢高得三傑光武得二十八将唐太宗得房杜王魏君臣相輔光被天下後世而膏澤下于斯民贲如濡如也方世之亂英雄角逐君擇其臣臣擇其君非素有定分也皆以情合氣浃相從耳茍不長守貞固而繼之以疑阻猜嫌則君臣必不相保未有能終者也安得吉如陳靈之殺洩冶趙遷之殺李牧袁紹之殺田豐是也終為人所淩辱矣 六五贲于丘園束帛戋戋吝終吉象曰六五之吉有喜也 德宗陸贽 剝初六剝牀以足蔑貞兇象曰剝牀以足以滅下也漢和帝以鄭衆誅窦憲有功遂得與聞政事閹宦擅權侵害正人自此始矣小人得志君子道消其兇必矣 六二剝牀以辨蔑貞兇象曰剝牀以辨未有與也天子者天下之本民神之主其得位也上受于天下受其君父而輔之以大臣者也桓帝以李潤江京而廢來厯以死争之是也而同謀之徒皆見險而止厯獨立無助桓帝遂廢後雖立于孫程等然進退人才更張政事皆在天子之手猶未甚也而執朝政與大臣為伍之勢成矣若大臣得人以其類進則猶可為也 六三剝之無咎象曰剝之無咎失上下也 剝者隂剝陽也三居剛應剛以隂從陽者也昔東漢呂強處閹宦之中獨有愛君子憂宗社之心雖身被殺猶有令名無咎也 語指南【證黃祖舜繼道沈大廉元簡之説】 子曰父在觀其志父沒觀其行三年無改于父之道可謂孝矣 黃氏曰有父兄在如之何其聞斯行之觀人子之志可也父沒之後其志可以施為則觀其所行如何耳君子不忍其親三年之間孝子唯恐不及于父所行之道或當或否将有所不暇議忍改之乎 沈氏曰昔居先君之喪于哀苦中而得此説甚以為合于人情也 評曰觀其言可見其為子矣如此説極是也 有子曰禮之用和為貴先王之道斯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禮節之亦不可行也 黃氏曰事無大小一于敬而無和其失也過嚴知和而無禮以節之其失也無辨二者偏勝概之以先王之道其不可行均也 沈氏曰禮固貴和小大由之則過于和矣不以禮節之則不可行知和而和不以禮節之亦不可行者申上言也 評曰小大由之謂事無钜細皆以和為貴也而有所不行者知和而和不以禮節之也禮用和為貴不以禮節之則不和故亦不可行也沈氏謂申上言是也 子曰人而不仁如禮何人而不仁如樂何 黃氏曰孔子之時禮樂廢壞不仁之人用之是言葢有為而言也如季氏旅泰山舞八佾知禮樂者如是乎 沈氏曰不仁者私意橫生何有于禮樂 評曰不仁者所行七颠八倒雖用禮樂舞八佾雍徹而非禮樂也故曰如禮樂何 子曰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觀之矣或問禘之説子曰不知也知其説者之于天下也其如示諸斯乎指其掌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子曰吾不與祭如不祭 黃氏曰魯跻僖公亂昭穆也既灌之後所以降神故不欲觀之或者不喻而窮其説孔子為魯諱故托以不知而指其掌其意若曰明乎上下之分治天下無難矣夫祭以誠為主今從逆祀而失昭穆之義于誠何有是祭與不祭等矣此孔子之所以不與若吾與防也之與同 沈氏曰逆祀之説極好指其掌上詞已斷矣下所言以類記之者也不必比而同之與字一説恐未安也評曰逆祀之説固好但恐孔子之意不止謂此也魯之郊禘逆祀之大者明則有禮樂幽則有鬼神此情狀見于禮樂不可亂也禘祫之禮樂不同其鬼神亦異豈可亂乎祭如在祭神如神在連上文説亦通吾不與祭如不祭恐卻是以類記故有子曰二字題之與字一説誠未安也 子曰射不主皮為力不同科古之道也 黃氏曰古者射有五善不特主皮兼取禮樂容節也古者力役之事分而為二欲其可法也後世徒以中皮為善強弱無别同為一科故夫子言古之道以明今之不然 沈氏曰嘗見趙岐有是説而然之當無以易也評曰二氏之説極是 子曰唯仁者能好人能惡人子曰茍志于仁矣無惡也黃氏曰仁人心也私意不萌于心故能公天下之好惡茍志于仁有心于仁也雖未能見于所行而一念之間已向于善矣 沈氏曰弟子之善記事如此上言仁者好惡矣然言能惡人則或者疑焉于是複明仁者之心曰本無所惡也 評曰仁者之心如鑒姸者來則姸醜者來則醜方其姸也烏得不謂之姸方其醜也烏得不謂之醜好惡如此吾心初未嘗動也若恐或者以惡人為疑複明仁者之心曰本無所惡則是當好惡之時胷中原未了了也烏得為仁茍志于仁矣無惡也惡字或讀作入聲有心于仁如此立言恐不識心不識仁也 子曰人之過也各于其黨觀過斯知仁矣 黃氏曰與仁同功其仁未可知也與仁同過然後其仁可知也葢功者人所樂赴過則人祈于茍免而後知君子存心甚厚雖過也不害其為仁若周公之厚于其兄孔子之厚于其君皆不以有過為嫌者其仁可知也 沈氏曰伊尹周公皆是過乃所以為仁 評曰聞諸先君子曰黨偏勝也有所偏勝則過而不得其中或敏慧而過于太察或剛勇而過于太暴或畏慎而過于畏縮或慈愛而過于寛弛人能内觀其過深自省焉則有所覺矣竊謂伊尹周公不可以言過 子曰參乎吾道一以貫之曽子曰唯子出門人問曰何謂也曽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 黃氏曰夫子埀世立教學者宗之或得其一體或聞其一言有稱其博學者有譽其多能者皆不能徧觀而熟察之乃若聖人之道則聞而知之傳以心也黙而識之悟以心也況其泛應于域中雖千變萬化未始有窮而防歸于一心則天地之純全萬人之大體皆其分内耳所謂一以貫之也曽子早遊聖門省身于内守之以約故夫子告之不待發問而曽子受之不複緻疑可謂相契以心得于言意之外矣及其答門人之問語之以忠恕者亦以其違道不逺者告之使之求諸心而切于踐履者也葢忠之為心無纎介之私其毋自欺亦不欺人也恕之為心無物我之間其處人亦如其在已也忠恕生于吾心則彼已不立孰為町畦将盡已之性以盡物之性而至于參天地其于一貫之妙舉積此矣曽子至是葢不容言而門人之問不得已而應之于是形容夫子之道非忠恕兩言無以明之使門人而悟曽子之言則一之名亦不立矣是道也曽子之傳于聖人門人之受于曽子又未可以淺深論 沈氏曰此論亦鄙見所同曽子所以告門人者别是一轉語也 評曰唯仁者為能一以貫天下之道是故欲知一貫之道者必先求仁欲求仁者必先識心忠恕者天地之心也人而主忠行恕求仁之方也施諸已而不願亦勿施于人即主忠行恕之實也黃氏之言非不高妙然言意支離恐使學者惑也夫聖人埀世立教者是也而黃氏以埀世立教與道為二途其支離者一也聖人所傳者心也所悟者心也相契者心也今曰傳以言悟以心相契以心是人與心為二心與道為二矣其支離者二也夫忠恕即道也而子思謂之違道不逺者聞諸侯師聖先生曰以學者施諸已而不願然後不施諸人故謂之違道不逺非以忠恕為違道不逺也今黃氏似以忠恕為違道不逺其支離者三也夫人心忠則為忠恕則為恕今曰忠之為心恕之為心似以忠恕又自有心又曰忠恕生于吾心則彼已不立夫人能忠恕推已及彼輕重先後不失其宜仁之至義之盡也若彼已不立是無本矣墨子二本孟子辟之況無本乎 宰予晝寝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杇也于予與何誅 黃氏曰記曰晝居于内問其疾可也君子非有疾不居内今宰予好内而懷安無其質矣教何所施故孔子深責之 沈氏曰好内之説竊以為不然宰予固不至是聖人亦不察人之防至是也但晝而多寝昏惰無精進故夫子深責之 評曰宰予隻是昏惰無精進之意故夫子深責之嘗見表兄範伯達亦如此説 子曰晏平仲善與人交久而敬之 黃氏曰晏子相齊景公執國政孔子久于齊而不能用徒以交際為恭非王公之尊賢也于此猶善其能全交者所見夫子之忠恕 沈氏曰此恐隻是不沒其實非有為而言也 評曰沈氏之説極是 季文子三思而後行子聞之曰再斯可矣 黃氏曰凡事之是非利害兩端而已過是而思則惑也觀其使晉之時其慮當矣至于求遭喪之禮以行不亦過乎 沈氏曰鄉人林德惠嘗雲時人稱季文子三思而後行夫子以為不然曰如能再思可矣何望其三乎如三家之強文子殆未之思也 評曰德惠之言甚好黃氏之言上半截亦好 子謂仲弓曰犂牛之子骍且角雖欲勿用山川其舍諸黃氏曰此論仲弓之德不用于天子必用于諸侯如牛之骍且角雖不用于郊山川亦不舎之矣鲧殛而禹興不以其類廢之也 沈氏曰先儒謂指仲弓之父言非也斥父稱子豈聖人之意人之才德不系于世類才者雖不大用必小用故以郊與山川言之亦非謂天子諸侯也 評曰沈氏之説為長 曽子曰以能問于不能以多問于寡有若無實若虛犯而不校昔者吾友嘗從事于斯矣 黃氏曰學道未至于無心非善學也自問不能至實若虛無矜伐之心也犯而不校無物我之心也此顔子克己之學 沈氏曰矜伐之心由物我之心生也自好問若虛以至不校皆是無物我之事不必分也 評曰黃氏以此五者為顔子克己之學甚好而曰學道未至于無心非善學也異乎愚所聞矣學道者以傳心為主不知如何卻要無心心可無乎又二氏皆有無物我之説愚竊惑焉葢天地之間無獨必有對有此必有彼有内則有外有我則有物是故一隂一陽之謂道未有獨者也而聖人曰毋我者恐人隻見我而不見人故雲爾也若物我皆無不知酬酢萬變安所本乎 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周之德其可謂至德也已矣 黃氏曰文王之有周天命之人歸之有天下之二可以王矣而猶事殷所以為德之至不可少訾者也不曰文王之德而曰周之德者詩于皇矣雲天監代殷莫若周周世世修德莫若文王則文王所以緻此者固非一世之積其所由來逺矣至文王而後成耳于是推本而言之 評曰此意甚好然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方見其德之至不曰文王而曰周者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非特文王也武王亦然考之詩書可見至于代殷又别是一義 子見齊衰者冕衣裳者與瞽者見之雖少必作過之必趨顔淵喟然歎曰仰之彌高鑽之彌堅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