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牕集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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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有動容變色之警固可晏然而無憂猝有不虞之患突如其來臣又不知陛下将果何所恃也臣愚不識忌諱惟陛下憐其愚而垂聽焉
第二劄【論州縣财計】
臣聞趙簡子使尹铎為晉陽也先保障而後繭絲故铎得以損其戶數而有以固民志于危疑之頃然後知郡國固不可不為斯民計朝廷尤不可不為郡國計臣近者出守于宣嘗考五年版籍額二十五萬餘石除災傷檢放運司寄納諸縣截留遠年逃閣人戶拖欠之數所入多則十萬餘石少則六七萬石若并以斛面而谕之農寺總制所以苦不足而截上供以充府用者止萬餘石官兵請給宗子孤遺歸養濟囚糧雜支乃至六萬餘石移東補西委難支吾宣為藩府猶且若此其他小壘抑又可知真宗皇帝朝大臣語漕臣謂東南利已盡今總制經制月樁等錢俱非國初之舊牙契則奪于上司之拘酒課則虧于歉嵗之頻仍上下煎熬無後生意于是宗姓請給緩于放行而無以廣陛下睦族之仁兵籍單虛憚于填補而無以佐陛下立武之政是豈天下之吏皆無一毫為民為國之心哉勢有所廹于上志有所不得伸于下其弊固應爾也于是朝廷因催數之浩繁而反有租額失防之憂州縣利上司之急索而反為囊橐自豐之計文移旁午徒飽悍卒之欲版籍淆亂徒售猾吏之欺國家将何利于此而使斯民至此極也臣愚欲望聖慈申命大臣凡自前主計之臣奪州縣之利而歸版曹者量其輕重稍與退還及有截數少不足以供一郡之用者量其多寡更與支給庶幾郡國防一分之寛而斯民亦皆受一分之賜其于國家命脈實非小補
癸醜後省奏劄【乞召還李伯玉】
臣聞瘅惡者必彰善去兇邪者必登俊良蓋善之不彰與不瘅惡同俊良之不登與不去兇邪同頃防臣蕭泰來小材足以為惡強辯足以餙非自為言官見之論列多知名之士雖何澹胡弦之徒曽不是過善類扼腕至以蕭艾目之若其兠攬闗節轉鬻舉狀則其罪之靡者耳羣議滋紛衆怒難犯李伯玉奮不顧身首發其惡陛下以紀綱所系姑镌兩官初非謂泰來為君子而伯玉為小人也近者天啓聖衷罷泰來言職天下莫不頌陛下之明迩臣相繼論奏略盡奸狀陛下不崇朝而出泰來于外天下又莫不頌陛下之斷臣于是時謂大奸幸已脫距善類可以安心遂不敢複以贅渎天聽今泰來罪狀既以眀白則伯玉前日之奏不為謬妄審矣況伯玉心乎為國勇于疾邪使之立朝必能直辭正色上格君心謂宜朝黜泰來而夕納伯玉可也今縱未能還之本朝亦豈當處以谪籍嵗月悠悠施行若此果何取于瘅惡而去兇邪耶陛下即位以來崇奨直言其間固有以诋許而得罪者或罹薄谪旋即超遷且伯玉蓋嘗得罪于防臣陳垓亦遭斥逐陳垓甫去陛下即召之入秘府位都曹于正人可謂無負矣泰來之去且将數月伯玉坐谪亦已及朞而镌秩之罸尚仍元降指揮未防昭雪臣恐為善者懼矣臣愚欲望聖慈将伯玉已降官資并與叙複速賜召回以協公論以杜羣枉不勝善類之幸所有録黃臣未敢書牍
甲寅後省奏劄【論蕭泰來】
臣聞紹聖之初有董必者所為刻薄奉使嶺外欲釋憾于元祐之諸賢而不得逞後縁除授給事中陳次升封還詞頭必訟次升嘗為元祐防谏哲宗怒其辄訟言者诏送吏部臣讀國史至此恭惟哲宗皇帝何其重朝綱而惜善類也蕭泰來向為言官不能區别邪正以報陛下親擢之恩乃倡為邪説取陛下更化以來所收召之君子一網而盡之曰是虛議論也是非當世之吉士也蓋王安石欲去熈甯之君子則名之以流俗京卞欲去元祐之君子則名之以邪黨秦桧欲去紹興之君子則名之以異議何湛劉德秀欲去慶元之君子則名之以僞學泰來之為此言是學安石京卞桧湛德秀軰而甚之也且更化以來所收召之君子論谏雖未免于太切而其意不過于忠愛人君褒貶雖未免于太白而其意不過于扶植善類當是之時泰來豈無他人之可言而乃汲汲于當世敢言之士得非珠玉在側覺我形穢而肆為醜正之言乎得非已無骨骾疾人有之而隂進拒谏之計乎掩義隠賊毀信廢忠故以陛下之好賢樂善或者謂其不能無投杼之疑皆泰來以邪説誤陛下之罪也周官有議賢議能之法春秋有為賢者諱之事本朝趙抃亦謂君子有過當扶持而安全之而程頥見論人之短者則曰汝軰且取他長處縱諸君子之過盡如泰來之言求之聖經之格言先朝名臣之芳躅已不合矣況非如泰來之言乎由此而論泰來真诳白成黒指正為邪者也臣昨具奏乞收叙李伯玉嘗及泰來之奸此天下之公言而非臣之私言也泰來長惡不悛怙終自是辭免之防有曰近臣無公是非诳白成黑诳黑成白小人有私朋比指邪為正指正為邪又且曲為相醜诋之詞直欲反昭回之翰不思朝廷之置給舍正謂制勑或有未便而許封還初未嘗以反汗為嫌也臣之辱官自應汰斥而泰來辄效董必之訟言者豈容無董必之罸乎臣而不言紀綱掃地矣欲望聖慈特發睿斷将泰來褫職罷郡以彰公論以振朝綱所有録黃臣未敢書牍
丙辰直前奏劄【更化】
臣立螭無補去國逾年被命提泉業已就道自天錫寵俾複舊班再望清光實在陛下易相之後敢以更化之説上裨時政之萬一試垂聽焉臣聞徇更化之名而失更化之實固非有國之福也諱更化之名而忘更化之實尤非有國之福也臣嘗觀先儒程頥釋複之義其于頻複則曰頻複而失危之道也其于迷複則曰居複之終迷而不複兇可知也頻複而失固不可迷而不複其可哉恭惟皇帝陛下以不世出之資撫大有之運紹定癸已易相則更化淳祐甲辰易相則更化淳祐辛亥易相則又更化廼者奮發英斷斥逐大臣當此之時壞政弊端不可一二如司馬光所謂改之如救焚拯溺惟恐不及可也然朝廷之上不以更化為局靣缙紳之間不以更化為國論前後之易相一也而局靣與國論則有不一焉故臣得以妄議今日諱更化之名也夫所以諱其名者得非習見前日已試之弗績逆知今日改紀之無成定見轉移于境變情遷之餘鋭意銷沮于志勤道逺之頃故向之所熟講者乃今之所厭聞者也使今日果能刬除宿弊圖集事功雖不以更化為名未害也乃因諱其名遂并其實而忘之架漏目前苟延嵗月亦終于淪胥以敗而前日徇更化之名又将有迷複之兇治功何時而可成世變何時而可回乎且去相當國無杜衍封還内降之節有王珪承防宰相之風于是宣谕内批兼行相事崇階美職間授私人幾有人主與丞相争除吏之失今易相矣謂宜政事必付中書手筆不廢朝令可也然而姻膴仕明示恩私幸門防徑類多得志無以異于前日也去相當國無韓琦竄斥守忠之勇有丁謂私庇允恭之欺于是依憑城社潛作威福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