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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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部,别集類,南宋建炎至德佑,巽齋文集] 欽定四庫全書 巽齋文集卷二十四  宋 歐陽守道 撰說 黃強立字說 強立強斯立也人皆欲有所立立而依附之待何立之雲或曰依附當問正邪是非人固有師友固有氣類概謂不可自愚也自孤也予曰不然後進師先進期於似之非依附也道義同則相親我於彼猶彼於我非依附也依附也者已不足也已不足者才無彼即無以為我也夫已之不足無亦反求諸已使充實有餘奈何若弱蔓之於長松然哉反求諸已使充實有餘強者之事如此者立黃君幼端梗立不倚予字以此夫立卓哉予有志焉而未之自信也予之志立猶嬰兒之初嬰兒之立也每踣今日才斯須而踣他日倍此久而後踣又他日數倍此久而後踣以至於終不踣則是立也立而又踣踣而又立其氣力何如也德業人之氣力也一立而遂不踣者充實有餘也史策所載有特立者有與人俱立者當其立未有以異也彼失所與俱或前立而後踣然後知特立之為真立也嗟乎君既字強立矣予觀君君亦觀餘今日未也相期於他日時出而共讀之 臞山說 萬安賴君子平予識之十五年其為人有出塵之姿号其所居曰臞山蓋取司馬相如所謂山澤之臞之雲而用柳宗元蒙愚於溪之意鄉之逹尊名士為詩賦之皆謂刻苦詩文清峭不俗此賴君所以臞而遂指山以自況也君又徵予贈言其敢無以告君雖然請異乎諸公之撰今夫腹飽穢腥面盈垢膩使人望而憎之者雖儒冠在首夫固非吾徒也目茫乎其遠望意有注而凝思精神凜然骨見衣表此世之清士非邪然予請有以問之行道如醉闵宗周乎哀吟憔悴思懷王乎食少盡瘁為蜀漢之偏安乎攢眉吞哭為安史之挻亂乎身須人扶死不瞑目為熙豐新法之未變乎斯人身任乎國家志存乎君父憂憤菀結雖欲自解而不得也不然則吾身亦甚重矣而敢不自愛哉誠意不欺心廣者體胖也集義養氣浩然者無餒也公孫碩膚赤舄幾幾周公不以拂亂動心而申申夭夭夫子燕居之氣象也若此者固不以專論形骸然而道義充周之士枯槁者亦鮮矣且吾身固将以有為也血氣盛衰精神壯老豈於天運世道無相幹涉而敢輕役之乎然而世之雕琢天和以求工於無益之詩文者恐與酒色傷生較得失於尺寸間也夫臞必有為而臞幸無憂憤菀結如前數君子之所遇則宜有學道養心之樂以敬天之所付賴君學者吾知不因詩文臞矣吾恐後人徒見賴君工於詩文而謂君以不赀之身如此而溺於所嗜也故告之以此願君審輕重決去取而厚自愛焉 璞說贈彭君碩 吾嘗惡卞和以為和賊夫荊山之玉者也玉在璞無人知之是塊然者一石而已矣玉何與和事而必欲出之三獻三刖無亦天地之寶惡夫賊之者玉實不幸和以自累足不足吊也君以璞自命璞也願君無遇和也玉在璞璞在山猶不幸而蒙斯人之知奈何君日與人接而文采每每發見不少自閉乎彼将剖君之璞使君之一旦赫然露於世則君将奈何嗟乎君自此詩文可以無作矣 柝說 裡有富者重門撃柝夜柝聲徹明一旦正晝暴客來虛潛一人於門内之隐處深夜啓門納其徒執撃柝者殺之以其柝終夜撃主人家長幼寐且寤聞柝聲以為安也天明而興視室戶洞開囊槖器具掃地空矣怒撃柝者不職曰何終夜有聲曾不知盜之已入乎遍呼其人不得得其屍君子曰主人之遭誤也以柝之不絶聲也盜可謂黠矣使殺撃柝者而廢柝不鳴主人必疑怪起燭之今柝聲無異於常夜故恣盜至明主人不覺也仁義道德之言非大柝也邪 墨說 餘於墨不能評近一道士訪餘案間有胡朝宗墨寸許道士取玩之歎美再三曰今人少能作也餘問道士此有何異而歎若是道士曰俗墨此墨寒俗墨着硯散而少凝渴而頻飲非硯罪也墨去未盡也墨質膠煤為之安得不脫胎換骨之法能使膠煤為氷玉則墨之妙至矣墨寒者其德貞君試取此墨用於未滌之硯純墨自聚不為餘塵故穢所侵奪經宿硯乾其光濡如餘驗之信蓋自此益寶朝宗墨而道士膠煤氷玉之語要是墨中至理不可以無傳因書遺朝宗道士軒轅抱一會稽人 則齋說贈胡聖則 聖則名齋則問予則予謂即古人執柯伐柯之則今以物相凖皆曰則手約大小曰手則身度長短曰身則以舊凖新曰舊則又如物之重恰及千錢無過不及曰一則皆俗語也而則之義甚明則格様也所謂有物必有則蓋合格入様處父必慈子必孝父子之則君必仁臣必敬君臣之則不然則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是此物非此則近諸身冠以首為則袂以臂為則帶以腰為則屦以足為則各於其當然者為則苟失其則冠袂帶屦皆為無用則亦焉用他求當然而然斯之謂已然則為人當何如曰人以聖為則聖者人之成式也故曰知之曰明哲明哲實作則人以天為則天者人之成式也故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