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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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兩人一步一步池逼進原田,姿态潇灑。

     “我們要問問你。

    過來,若是動一動,就戳進去,殺死無論。

    ” “想聽什麼?” 原田收住腳。

    倘若想聽什麼,這點還可以利用。

    至少,他們不象是準備在這裡就要殺死自己。

    若是這樣,也許還有機會逃脫。

     就在這時,背後兩個男子立刻上來,四把匕首已團團圍住,瞬間的躊躇,使原田陷入了絕境,身體已不能再動彈了。

    這些男子都是殺人老手,一切都在平靜中進行。

    然而在這平靜之中,彌漫着死臭的氣息。

     “不準動!” 兩人從左右抓住了原田的手腕,其他兩人在前後夾着。

     前方拐角處射過來車燈的光柱。

    車停下了。

     原田被帶到那兒。

    是小汽車,門開着的。

     原田被帶入車内。

    真是悔恨萬分,在乘車的刹那,原田醒悟到落入圈套了。

    這些男人什麼也不會問,僅是為選擇殺人場所罷了。

    就這樣,被帶到什麼地方,然後被殺。

     匕首就挾在左右,衣服破了,刺到皮膚,車靜靜地滑動了。

    由于車的晃動,原田可以感到被刺破的皮膚正在浸血。

     “你,是一個笨蛋。

    ” 右鄰的男子說。

     “是嗎?” “要是默默地當個醫生,也許現在能開業了。

    ” “醫生,讨厭。

    ” “聲音都發抖了。

    ” 低聲地嘲笑道。

     “那是因為害怕。

    ” “馬上,就可以舒服了。

    ” 說到這兒,男子沉默了。

    誰也不再說話了。

    都是異常寡言的男子。

    車靜靜地駛着。

    遠處,可以看到稍為寬敞的道路了。

    車繼續行駛。

    原田不明白到熱鬧的街道要做什麼。

    象這樣被帶走肯定要被殺害,連屍體也不會被發現。

     仇未報,恨未雪。

    不應該現在死去。

    僅知道島中教授和中岡幹事長是幕後操縱,父親被害,妹妹被害,戀人被搶走,而自己一仇未報就也要被殺害,這真是不堪忍受。

     門稍稍開了,露出一個縫隙。

    原田感到這是一個機會,即便是被刀戳着,也可以從車門滾出去,倘若有行人的話,這夥人就隻能逃走。

    要是很快有急救車來…… “這個門打不開!”這男子就象看透了原田的想法。

    門是自動的,由司機在駕駛台掌握。

    ” “沒想過。

    ” 喉頭幹透了,聲音也出怪了。

     前面有一輛車,慢慢地駛過來。

    怎麼回事?那車在斜側面停住了。

     “怎麼了,那個?” 司機減速了。

     “奇怪,停住!” “不行。

    看後面!” “麻痹大意了!” 這夥人的聲調充滿了殺意。

     原田朝後一看,一輛前車燈已熄滅的黑黝黝的小汽車很快地開過來。

    很明顯這是準備夾擊。

     從前方側着的車上下來一人,走過來了。

    後面的車也是一樣。

    三輛車的前燈都熄滅了,僅有遠處的街燈還有光亮。

     “好哇。

    ” 右鄰的男子說。

     “看那些家夥們要幹啥。

    要是不對,就幹掉前面那家夥,再逃走。

    ” 一個男子從容不迫地靠近了原田所在的車。

    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

     “喂,把那男子送過來。

    ” 聽到這男子的聲音,原田總算舒了口氣。

    是峰岸五郎的聲音。

     “怎麼啦,你們……” “是警察。

    ” 峰岸晃了晃警察的證件。

     “不趕快些?喂,你們想以殺人未遂而被捕嗎?” “什麼殺人未遂?”右鄰的男子從另一測下了車。

    “隻是想說說話。

    ” “是嗎?” 峰岸一邊嘟哝,一隻拳頭已打到那男子的腹上。

    男子“哇”的一聲倒下了。

     “要逮捕這些家夥嗎?” 旁邊兩個刑事走過來。

    訊問的是相良。

     “不。

    這些家夥隻是些小蝦鼈。

    ” 峰岸問答。

     原田走下了車。

     默默地和峰岸并肩走着。

     “有收獲嗎?” 看着車走了,峰岸問。

     “什麼?” “進芝村的家。

    ” “已知道了嗎?” “你不知道吧?在芝村家附近,叫相良跟随着你。

    ” “是這樣?” “你進去後,葉子和中岡很快就回來了。

    于是,相良立即告訴我。

    情況不妙,我立刻就趕來了。

    萬一你被追趕,就無處可逃了。

    要是那樣,我葉無計可施,你可能隻好被捕了。

    你被發現之前,那夥人已悄悄地潛伏在黑暗裡了。

    ” “可是,為什麼不逮捕他們呢?” “這批蠢貨。

    真正的殺人行家,一個人就幹了。

    再說,毫無意義的騷動,不就葬送了這一事件嗎?” “是嗎?……” “哦,今天這夥人好象是被命令來尋找你的住地似的。

    這些家夥看見了你從芝村家出來。

    下次,大概會派出職業殺人犯了吧?一定是個厲害的家夥。

    安竊聽器了嗎?” “是的。

    ” 竊聽器安裝在壁櫃裡了。

     “沒用了。

    他們一定會告之你已潛入過。

    中岡會和那女人斷絕關系或轉移到别處。

    ” “你救了我,中岡會知道是警察在行動嗎?” “也許。

    不過,你在芝村家做了些什麼?” “在壁櫃裡,看見了醜态。

    ” “怎樣的?” “那家夥是個性格殘暴的施虐淫者。

    ” “施虐淫者?……” 峰岸沉默了片刻。

     “已查清那個女人的經曆了。

    ” “什麼?” “在關西系的暴力集團中,有個根來組,是從港灣裝卸組逐漸發展起來的組織。

    據說這個女人是那組織内一個組員的妻子。

    ” “……” “不知為什麼要把他人的妻子作為滿足欲望的犧牲品。

    大概剛才那夥人也是根來組的成員吧?” “這麼說,殺害父親和妹妹的。

    也是那夥殺人犯了。

    ” “這個還不清楚。

    那殺人犯完全是一條狼。

    ” “上車。

    ” 峰岸和原田坐上車,車向旅館駛去。

     “正在請搜查四課協助,秘密調查根來組。

    無論如何,也可以得到一些情況。

    在此以前,望多加小心。

    ” “嗯。

    ” 原田點點頭,下了車,回旅館去了。

     峰岸目送着原田魁偉的身影。

    一個孤愁的身影。

    原田光政三十餘年來,是頂用幽靈戶籍隐匿。

    這一隐謎的複生,一舉粉碎了原田的人生。

    家庭、戀人沒有了,甚至連房屋也打算變賣。

    如今的一切,都環繞着複仇。

    這個身影是多麼的苦悶。

    如今的原田,僅僅是為了向島中教授,向中岡幹事長,以及直接殺人兇手複仇而殘生着。

    在他面前的隻有落寞荒涼的曠野。

     25 原田注意到那男子,是在新宿車站。

     原田在等地鐵。

    周圍的人流熙熙攘攘,在這之中,原田似乎感覺到有誰在凝視自己。

    他作出毫不介意的神情留心觀察四周,看到了的是一個相當消瘦的,高高的男子。

    那男子雖然并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然而在混雜的好幾十人中,卻隻感到那男子的存在。

    不知為什麼,倘若那男子消失了,這種感覺也會随之消失。

     那男子呈現出一種孤獨感,僅就這點,就令人感到空氣驟然變冷。

    由于過份消瘦,顴骨高聳,眼窩也顯得深深内眼,嘴唇薄薄的,呈一字形。

     乘車的時候,那男子不見了,原田也沒搜尋。

    是跟蹤者嗎?或者僅僅是乘客?無法判斷。

     ——要是跟蹤者…… 原田認為,大概是行兇者吧。

    那男子身上趨附着一種氣氛,在混雜的人群中,僅有地呈現出一種孤獨感,其中一定侵淩青團沉着而産生的冷酷無情。

     一想到此,不覺有點輕微的戰栗。

     他在銀座走出地鐵。

     原田向銀座六廠目背胡同的N報社走去。

    在資料室的拐角處,回頭看了看。

     在四、五米後面,站着一個男子。

     陽光映照在那男子的半邊臉上,高聳的顴骨因為太陽照射而出現高光。

    不知是否正在看着原田。

    雖然是在銀座,可卻如同是在荒漠的原野上眺望一株矗立的狗尾草那樣,身上溢出一種寂寥感。

     原田收回了視線,是否應向那男子問候呢?他在思考。

    百分之九十九是行兇者。

    他迅速地想到,峰岸說過是一條狼,若是一條狼,那就一定是殺害父親,蹂躏殺害妹妹的劊子手了吧。

    一想到此,在内心就有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