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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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不會弄錯了吧?” 峰岸五郎訊問相良。

     “一定是幹事長,我可以打百分之九十九的包票。

    ”相良自信地回答。

    “那位中岡幹事長是大日本狩獵協會名譽會長。

    可以說是個酷愛狩獵的人。

    而我也喜歡打獵,因為對此有興趣,所以記得清楚。

    日本的狩獵事務可以說是由那個人操縱着的。

    ” “是嗎?……” 峰岸背着手。

     深夜一點過後,原田義之和相良看見幹事長消失在芝村葉子的家中後,立刻趕到中野——峰岸住的公寓來了。

     “若是幹事長……” 原田的聲音中含有說不盡的苦衷。

     “我們挖出了一個超級人物。

    ” 峰岸嘟哝着。

    怎麼樣好?良久,想不出一個妥帖方案。

    島中電話的對方倘若是幹事長,那事件的幕後操縱者也就是幹事長了。

     “島中教授、幹事長、中央情報局……” 原田住杯子裡斟水,喉頭感到疼痛。

     “事态嚴重。

    ” 峰岸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上司——搜查一課長的面龐。

    吉田課長對搜查冷淡、無視一切旁證,不正說明已經受到了壓力嗎? ——崩潰了。

     峰岸的肌體都已感到不安。

    若是幹事長也糾纏上了,莫說警察,就連檢查廳的意志也要随之轉動,峰岸哪兒是對手。

    稍不留神就會掉腦袋,哪怕是略有要抗争下去的意願,頃刻間就可能變成一具屍體。

     室内籠罩着沉郁的氣氛。

     “我有一個提議。

    ” 原田打破了沉默。

     “你把搜查任務交給我吧。

    對手畢竟還是對手。

    倘若我們已追到了幹事長,那隻要再進而一擊,一切都會粉粹的。

    這個,就交給我一個人吧。

    反正我連命也豁出去了,無論對手是誰,我絕不懼怕。

    ” “……” “刑訴法不能束縛我。

    我可以進行徹底的、非合法的調查。

    巨象不會和蝴蝶鬥。

    我将化做一隻黑色的蝴蝶,在黑暗中飛翔,尋覓證據。

    倘若抓住了确鑿的證據,那就好了。

    你要是在這邊行動,結果可能反而不妙。

    要是對方注意到警察已在行動,這一事件就會全部葬送。

    ” “事到如今,也隻能這麼辦了。

    ” 峰岸也是這麼考慮。

    這已不是警察能介入的事,要完全中止,隻能讓原田繼續搜索。

    若是證據到手,時機成熟,則怎麼都好辦。

    上司若要壓制,可求助于在野黨,或者在報紙上披露。

     “那麼,這事我已經忘了。

    ” 原田站了起來。

     峰岸默默地目送着原田。

     身材高大的原田大步出了房間。

     “我什麼也沒看見,已經忘了。

    ” 相良痛快地說。

     “是的,忘了。

    ” 峰岸的目光注視着桌上的杯子。

     翌日,是十七号。

     原田被電話鈴鬧醒。

    一看表,已近正午十二點。

     “是我。

    ” 電話是峰岸打來的。

     “把那男人的經曆告訴你。

    嗯,那男子也是軍醫大佐,畢業于西海大醫學部。

    戰敗前曾被派往庫拉西島,在戰敗前一年半,和島中一起歸國。

    ” “是事實嗎?” 原田聲音嘶啞。

     “是事實。

    好,外出時,要當心擦肩而過的人,明白嗎?即使女人的誘惑也不能上當。

    危險啊!我要說的隻有這些。

    ” 峰岸放下了電話。

    是公用電話。

    從這點可看出峰岸的細心。

    不,是對手的龐大…… 準備好之後,原田出了旅館。

    正如蜂岸告誡的那樣,他把大部分的行人視為刺客。

    不用多久,對手就會查明原田潛伏的地點。

    要是查到了,那是會不擇手段的。

     回到老夫婦的二層樓房。

     繼續監視芝村葉子。

     原田決心已定。

    是的,慢不經心地去探索,結局隻能适得其反——失掉自己的頭顱。

    再說,對手絕非孩童,随随便便就想得到證據?必然全力以赴! 索味辛苦的監視工作仍在繼續。

     兩天以來,原田就這麼持續地坐着。

    在這兩天之中,芝村出去過兩次,是買東西。

     雖是遠遠望見,但也能感覺到是一位美女。

    修長的身材,肌膚白皙無比,看上去性格溫順,似乎隻有二十五、六歲。

    幹事長中岡亮介肯定有六十左右了。

    六十歲的男人,以松弛的軀體沉溺于青年女子,是可以想象的。

    島中教授也是六十出頭的人,他跪倒在牧丘美都留的腳下。

    幹事長是否也是如此呢? 第三天夜裡,芝村葉子首次出門,是打扮後出門的。

    原田一着時間,近九點鐘,看來是去會年輕的情人。

    那麼,不會很快地回來吧。

     原田出了房門。

     芝村家是鐵格子門。

    可以看見芝村葉子出去時沒上鎖。

    街上沒有行人,原田迅速出了門,潛入黑暗之中。

     在行動時,沒有踟躇不前,他徑直開了院門,進了芝村家。

    一進大門,就是花草叢,然後是房屋正門,右邊是草坪庭園,再看左邊,走廊的牆和房屋之間有一條通道,似乎能通後門。

    商店的人來預約定貨時,就從這裡出入。

     房門是裡面鎖着的,驚田把預備好的别針拿出來。

    據說這種鎖用别針容易打開。

     拼命地弄了多次,幾分鐘之後總算打開了。

    進去之後又鎖上。

    原田手提着鞋,進了屋裡。

     有四間屋,兩間卧室,内客廳和客廳各一間。

    原田觀察了每間房屋,沒有一處較理想的地方能裝竊聽器,放在電話附近嗎?但電話是插入式的,萬能插口在會客室和卧室都有。

     安在哪兒好呢?因為不了解中岡幹事長的習慣,原田猶疑不決。

    也有人喜歡在床上打電話。

     沉思片刻之後,原田決定安在卧室。

    他推斷,中岡來的時間晚,但其擔任的公職繁忙,來後立刻就會上床。

     卧室相當寬敞,約有十五的疊,鋪着淺茶色的厚絨地毯,一張雙人床,在小桌上放着三本象是秘密進口的色情雜志。

     原田開始尋找放置地點。

     有一個壁櫃,打開一着,是放皮具的,平常似乎不使用,在兩開門中間有一縫隙。

    是擱在櫃中的一隅呢,還是放在床下?他在考慮。

    因為是敏感度極高的麥克風,即便是放在櫃中效果也很好。

     原田正在觀察壁櫃的内部,外面傳來了響動,他迅速地轉身。

    是大門打開的聲音。

    打算逃走,可走廊的腳步聲已經迫近,原田大驚失色。

    想從窗上跳出,可是嵌有玻璃。

     腳步聲不是一個人。

     這腳步聲已迫近寝室了。

    門是半掩着的。

    别無它法,隻好鑽進壁櫃,屏住呼吸。

    隻能伺機再脫身了。

     “啊,門開着的!” 芝村葉子驚詫地說。

     “是不是小偷?” 傳來男子的厚重聲音。

     是中岡幹事長。

     “絕不會。

    ” 葉子好象在觀察房間的内部。

     原田蜷縮着身體。

    在這兒倘若被發現,計劃就算告吹了。

    雖然有可能不被抓住而逃走,但被發現後幹事長一定會加強戒備。

    中岡不會以為是小偷。

    島中受到警告,他會懷疑是否是那個原田呢?若是這樣,他會警覺到可能已被安置了竊聽器,會叫警視廳的人來檢查。

    也許他不會這樣做吧?不,不會不這樣做的。

    原田心裡嘀咕着。

    倘若這樣,苦心盤算的複仇計劃就會受到空前的挫折。

     門關了。

     中岡和葉子進了隔壁的房間。

    隔壁是會客室。

    可以聽見酒杯的聲響,似乎是中岡開始飲酒了。

    葉子的腳步聲在走廊上來來去去。

    走廊對面是兼作餐室的廚房。

     原田冒汗了,同時又感到寒冷。

    想要逃脫是絕望了,從房門裡出去要通過走廊才能出大門,在此期間會不會被發現,原田毫無把握。

    門開了,葉子可能正在廚房。

     ——究竟,為什麼? 葉子是打扮後外出的,為什麼二十分鐘之内就回來了,甚至還和中岡幹事長一起。

     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僅知道自己現已身陷囹圄,處境危險。

     傳未低聲的談話,不知說的什麼。

    又過了許久,一陣淋浴聲傳入了感到絕望的原田耳裡。

    似乎是中岡在洗澡,走廊上的腳步聲來來往往,大概是葉子在照顧他。

     毫無機會逃脫。

     随後,中岡重重的腳步聲從走廊傳來,并高聲地向葉子講什麼。

     腳步迫近了。

     原田屏住呼吸。

    呼吸太急促了,自己都能聽見。

    進行深呼吸,要鎮靜! 門開了,燈也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