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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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報局都參與了這一事件。

    可以預感到,這一事件若被揭露出來,就不會象尋常的小事那樣了結。

    然而,處于這一事件中心的罪犯由于告密而被捕,是不合情理的。

     路上,峰岸在思索着。

     在新宿署,上泉刑事課長正在等待自己。

     “撿了個落地桃子。

    ” 上泉顯得很高興。

     “提審口供了嗎?” 峰岸問。

     “還沒呢。

    不過,一定是橫田洋一幹的,在橫田的房間裡發現了從原田家奪來的一百六十萬紙币,紙币的号碼都是吻合的。

    ” “是這樣?” 原田光政從銀行取出而準備帶走的資金是紙币,并且原封不動地消失了,這是事實。

     “去看看吧。

    現在甲斐君正在提審。

    ” “嗯。

    ” 峰岸點點頭站了起來。

     他們向刑事室走去。

    刑事調查室是一間六疊間①的房屋,裡面放着一張細長的桌子,并且有三個男人,其中一個就是橫田洋一,另外兩個都是老練的廳轄署員。

     ①為日本的一種特有的面積計算單位。

    疊為日本式房間中鋪的草墊,由于這種房間中不安置床,鋪上它便可席地而睡,所以日本人常用它來作為計算房間面積的單位。

    一疊為0.9X1.8米(1.62平方米),相當于一個成年人躺下的面積。

     “這位是峰岸。

    ” 甲斐年近五十了,從事偵緝工作已近三十年,受到很高評價。

     “來替換的嗎?” 搜查本部設在負責大部分案件的所轄署,本部長是本廳的刑事部長,副部長是署長。

    實際的搜查任務是由本廳搜查課派來的聲援班和所轄署的搜查課長及其部下共同承擔。

    本廳的搜查課,可算是老手雲集荟萃。

    在通常情況下,從本廳來的聲援班有實際的主導權。

     “能不能稍稍提審一下?” “請。

    ” 甲斐換了個地方。

     “是橫田洋一嗎?” 峰岸注視着橫田。

     “冤枉啊,真是倒黴透了!” 橫田的臉朝着一邊。

    這是一個瘦小的男子,臉上溢出一副愚昧的神态,但仍可感覺到在身上有一種強韌的力量。

    在這種強韌中,要是受到了異性的吸引,可能隐匿着無限的冷酷。

     “事件的當晚,你在什麼地方?” “……” “不說,就給你點兒顔色瞧瞧!” “說,說些什麼呢?” 橫田作出一副要受罪的姿勢。

     “你殺死的那個女人,即将要成為我的妻子,知道嗎?要是不說,那也好,就是把你打得半死,也要叫你開口。

    我也不把我當刑事了!” “請等一下。

    我确實什麼也沒做呀!那天,從傍晚開始,我就在自己的房間中睡覺,醒來時已是深夜兩點過了。

    至于殺人之類的事,确實是不知道呀!” “那錢又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是有人給我設的圈套吧?” 橫田提高了嗓門。

     “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話……” “峰岸先生,”甲斐插話進來,“這個男子曾兩次犯案,搶劫、強xx……” “那些事,與此無關哪!” 橫田大聲地申辯。

     “住嘴!” 另一個刑事,發怒地叩着桌子。

     “他現在住在中野區一座有點兒髒的公寓裡。

    ” “讓我好好地說吧。

    ” 橫田又叫了起來。

     “從傍晚開始睡覺,無人證明,可十一點過後你從外面返回房問,卻有目擊者。

    ” “那家夥在什麼地方?如此胡說八道!” 橫田叫着。

    這是個性急的男子,額上的青筋暴脹橫突。

     “橫田,嚷什麼。

    ”峰岸用平靜的聲音制止道。

    “就算是睡覺吧,可睡覺之前又在哪兒?” “沒去什麼地方!下午我起得很晚,打算黃昏時出去,可是我渾身軟弱無力——不,我就又睡了,所以哪裡也沒去!” 忽然,橫田向桌子沖過來,眼睛直愣愣的。

    煙灰缸、紙、筆等四處飛濺。

     刑事抱住了橫田。

     “咦,你們不是要打嗎?好,警察先生們,就請你們把我打個半死吧!” 甲斐和另外兩個人,把叫嚷的橫田綁了起來。

     “此後的事,拜托了。

    ” 峰岸出了調查室。

     出了新宿署,回本廳去了。

     夜幕降臨,街道淹沒有縱橫交錯的霓虹燈、車燈之中。

     “問題解決了。

    ” 與甲斐年齡相仿的相良刑事拉開了話題。

     “橫田可能不是罪犯。

    ” 峰岸回答。

     “可是……” “不知是誰巧妙地安排的,不是這個男子犯下的罪行。

    ” “應該是個行家,先殺死一人,然後又将一位姑娘強xx後殺害。

    這一切易如反掌,可見兇手并不蠢,犯罪時冷酷無情,擅長殺人,并有一定的文化。

    作為被派遣的兇手,必須是值得信賴的人。

    ” “你和加田君,從明早開始到橫田住地的周圍搜尋好嗎?必須證明他無罪,不然的話,就會以橫田的砍頭來草結這一案件。

    也許,橫田是被服了強效安眠藥,或者是在食物中被混入了什麼東西,再者就是橫田在睡覺時被注射了什麼。

    這些都是可能的。

    ” “明白了。

    股長你呢?” “我要追捕貝克。

    要弄清事件的全貌,隻有抓住貝克。

    ” “可是,橫田的口供呢?” 相良擔心地問。

     “無論如何,要在這期限之内……” 審查拘留的最長期限是二十天。

    被拘留多日,再加上晝夜兼程地被審查,人就會感到難以忍受。

    相同的事情,幾百次地審問,教唆、恐吓、怒吼,最後人的精神就會崩潰,從而就會照着審問者理想的那樣去招供。

     峰岸對此也是懼怕的。

    橫田被抓後若不能證明他無罪,那麼這一案件的大門也就封閉了。

    要是這樣,再想成立搜捕罪犯的機構,就毫無理由了。

    從其它途徑進行搜查,即使經長期審判,最後宣告橫田無罪,效果也是一樣,因為那時原田父女遭慘殺事件已被忘卻。

     一定要讓對手的圈套落空! ——這是一個難以對付的對手。

     峰岸這樣認為。

    對手是準備擾亂警察的視線,不論是否願意,還是把曾犯過搶劫、強xx案的橫田洋一送了進來。

    很快,橫田就會招供,有了物證,檢事就要起訴。

    要是這樣,在搜查本部,此案就算了結,即便峰岸一人持有異議,也無濟于事。

    況且,本廳搜查一課,雖然有九個班,但由于案件衆多而深感人手不足,這種狀況今後還會長久持續下去。

     峰岸要重新提起原田父女被殺案件的可能性是不存在的。

     ——不能聽任事件象這樣發展下去! 峰岸将視線轉向了新宿的夜景。

     15 峰岸五郎住在中野附近一座六層樓的公寓裡。

     電話鈴響了。

     已是深夜,使用過的玻璃杯還放在桌子上。

    他拿起了電話,是相良打來的,說是有意外情況發生。

     不到十分鐘,相良來了。

     “橫田逃跑了。

    ” 相良坐在椅子上報告。

     “已經……” 峰岸正在混合酒,不由地停住了,一陣寒意一直滲到心裡。

    逮捕橫田是在昨天傍晚,太快了吧?眼前閃出了橫田往桌前蹦竄的暴躁面孔——那莫非在作戲? 大概,橫田一定受到了刑事的虐待,從自己走了以後,一直受到暴虐。

    聽說刑事為了讓他規矩,将手倒撇過來,因而橫田的左手脫臼了。

     中了橫田的詭計了。

     讓醫生治療,在公證庭可以作為證據,強調受到了警官的暴力。

    招供是在這種暴力下産生的,裁判官對此也是同情的。

    對于橫田的作法,可以理解為想去法庭的一種策略。

    由于在他的房間中找到了紙币,而他又提不出他不在現場的任何證據,他就無法申訴。

    因為陷入了這種困境,便迅速地招供了。

     “明天送檢察廳。

    在署搜查課,個個喜形于色。

    ” “是嗎……” 募然間,峰岸感到精力殆盡,橫田之流的罪犯,窮追峰岸。

    橫田在檢查廳也會招供吧?總之,倘若結果相同,大家就可以兔去天天搜查的苦楚,所以人人都感到欣喜。

     “這小子。

    ” 峰岸握住玻璃杯。

    在檢查廳要是同樣地招供,搜查工作就會完全停止。

     “唉!” 相良拿起了玻璃杯。

     “順便到署裡去,也許還可以看見那份招供。

    看看那個厚臉皮家夥的再次表演。

    哼,這還不能算完呢……” “那,好。

    不過,那家夥的血型?” “據說是O型。

    ” “O型?” 峰岸瞑目沉思——O型,根據精液的血液檢查,大概也得出的是O型。

    這麼看來,對手在事先是有準備的。

     “那麼,這家夥無罪的證據呢?” “這個……” 相良搖搖頭。

     雖然不斷地搜尋,可是沒有得到任何橫田不在現場的證據。

    對一切可能混入安眠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