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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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的。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隻是……” 他眼眸中露出的神情使她說不下去了。

    那是一種自責,一種悲傷,但也含着一種溫暖,甚且透出了一種感激。

    有那麼好半晌,他們兩個誰都沒有說話,隻由得那種無言的相知默然流轉。

     而後她露出了一朵極淡的笑容來,輕輕地說:“你們之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也該到了告訴我的時候了罷?” 平浩沉沉地點了點頭,卻又困難地歎了口氣。

     “我……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說起。

    ” “從開始的時候說起呀。

    ”她溫和地說,依舊直視着他的眼眸。

    平浩澀澀地笑了一笑,伸出手去輕輕拂了一下她的發絲。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開了,守謙帶着個微笑探頭進來。

    平浩本能地收回手去,以潔的臉上則不由自主地染了一層丹砂。

    這太荒謬了,她斥責自己說:大哥和她說話的情況半點暧昧也沒有,怎麼他們兩個表現得像是情侶約會讓人給逮到了一樣!看在小哥眼中,沒事也要變成有事了。

    她強作鎮定地擡起頭來看向守謙,臉上的微笑卻在看到他的神情時不由自主地消失—— “喲,瞧瞧這是什麼?”守謙的眼睛不祥地眯了起來:“難怪你不要我帶小潔出去玩呢,敢情是自己心懷不軌嘛!俗語說得好,會咬人的狗不叫。

    陸平浩,我可是又一次地低估你了!” “小哥!”以潔喊,簡直無法相信這麼尖酸刻薄的話會從守謙口中說出來;平浩霍然站起身來,眼睛裡也閃出了怒火: “守謙,你嘴巴放幹淨一點!” “放幹淨一點?”守謙冷笑:“何必呢?敢做就不要怕别人說嘛!幹!”他一拳捶在書桌上,砰然大響吓得以潔差點從床上跳起來:“他媽的你是吃定我了?有了一次還不夠,現在還要來第二次?家琪的事我沒找你算帳,你就認定我陸守謙是個軟腳蟹了?他媽的我真不知道家琪到底看上了你這個衰人什麼地方,還被你害得——” 他的拳頭握得死緊,一步一步朝平浩逼了過來:“我今天非教訓你一頓替家琪出一口怨氣不行!你這個卑鄙無恥陰險下流的混帳東西!” “守謙!”門口一個高亢的女聲切了進來,帶着極大的憤怒:“你說話要憑良心!你這樣罵你大哥你還要不要臉?家琪到底是為什麼才嫁給平浩的你比誰都清楚,要怪也隻能怪你一個!” 何媽?以潔不敢置信地看着站在門口的歐巴桑,但她的注意力立時又讓守謙的咆哮給吸引過去了。

     “我怎麼會不知道?他趁人之危,乘人不備!” “不然你要家琪怎麼辦?”何媽吼了回去:“你又不肯娶她,難道叫她當未婚媽媽,讓人家在背後指指點點地說一輩子啊?” “她可以去堕胎啊!”守謙吼道:“我們還那麼年輕,要孩子将來有的是!” “堕胎!”何媽大叫:“陸守謙,你是個男人不是?那個女孩子那麼愛你,把什麼都給了你,你要是還有一點責任感就應該要娶她,居然還有臉要她去堕胎?那可是殺生耶!殺的還是你自己的骨肉!這樣你還敢說她是你心愛的女人?我要是家琪,這種勞什子愛情不要也罷!” “你這個老古闆懂什麼?我們的事輪得到你來管?”守謙的眼睛都紅了:“我們本來就沒打算那麼早結婚,孩子的事完全是意外,” “出了意外就要想法子補救啊!”何媽直着脖子喊,嗓子都給喊破了:“我知道我是老古闆,老古闆又怎麼樣?難道你們新派的人欠了債還可以不還錢?你既然喜歡她,早一點結婚有什麼差别?說什麼你愛她,全是屁話!愛她為什麼不替她想一想,結果還要平浩來替你收拾殘局,替你背一大堆黑鍋,” “住口!”守謙凄厲地喊,一揮手将桌上一隻花瓶掃下地去。

    瓶子裡的水濺濕了厚重的地毯,鮮豔的花瓣灑得一地都是。

    “所以平浩是個聖人了?所以你們都怪我?怪我,嘎?那後來發生在家琪身上的事又怎麼說?難道那個就不叫殺生嗎?那個聖人就不必負責嗎?” 平浩的臉色變得慘白了,身子一晃就又跌坐在床上。

    守謙還在憤怒地咆哮,但一陣急奔而來的腳步聲迅速地切了進來。

    玉翡緊緊地抿着雙唇在門口出現,用力地捶打着門闆以喚起衆人的注意。

     “不要再吵了!”她喊:“快到醫院去!陸先生的病況危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