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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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如今的你,還有什麼權力去奢求幸福呢?罪孽深重的你呵! 車子駛進了公司,在總經理專用的車位上停了下來。

    沒再多瞧以潔一眼,他自顧自地下了車,一馬當先地往前走。

    聽見以潔踩着細碎的腳步聲跟了上來,他費力地咽下了梗在喉中的硬塊。

    如果我能管得住自己呵,如果我能讓自己的心思更專注在公司上呵……妹妹,妹妹!如果隻是妹妹的話,事情可不就容易得多了! 幸運的是,他們兩個都太忙了。

    在忙碌之中,即使他偶有忘形地盯着她看的時候,她也常常忙得沒有時間去注意。

     其實以潔并沒有那麼遲鈍,連平浩在看她都不曉得。

    隻是她刻意選擇了忽視。

    沒事看她幾眼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大哥本來就和她很親啊。

     似這般深深地将所有的疑問和隔膜藏在心底,以潔繼續過着她忙于公事的日子。

    事實上,目前公司的狀況,也實在不容許她有任何分心的空間。

    随着新制度的推行,員工的反彈越來越大,公司和廠房的氣壓也越來越低。

    時序由六月、七月而進入八月,由于業務的遲滞不前,企畫部經理首先辭職;九月來臨的時候,業務部有兩名大将也跟着挂冠求去。

    光為了人才的補充,公司上下便已經人仰馬翻了,重金禮聘而來的企管顧問有事沒事便在公司及廠房間行走,一味地提出問題,卻從來不提供解決方案,更鬧得天怒人怨。

     以潔心裡十分明白,這種做法是為了讓員工向自己的思路挑戰,培養有機的組織,而不是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的作業員,可是在這種艱苦的訓練過程之中,有幾個人能不叫苦連天呢? 更要命的事還在後頭。

    生産線上的老師傅們,由于害怕“絕技外傳”,對報表的填寫排斥到了極點,聯合起來抵制這個流程;抵制無效之後便幹脆離職,五個月裡頭走掉了四十二名員工,其中二十八名是老師傅! “别灰心,大哥,”看見平浩沮喪疲憊的臉,以潔隻有拚命為他打氣: “最壞的也不過就是如此了!走掉了心思不堅的人,留下來的才真是公司的中堅份子呢!” 平浩慢慢地睜開眼來,看着以潔充滿了鼓勵的臉,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緊緊地握住了她的。

     他沒有說話。

    一個字都沒有說。

    但那緊握的五指,專注的眸光,在在都比口頭的表達要有效十倍。

     明明知道他的眼神是完全坦白的,但在那專注的眸光凝視之下,以潔發現自己的心跳竟然不由主地加快了。

    她不怎麼自然地垂下了眼睫,過份清楚地察覺到自他手上傳來的溫熱。

     門上傳來的剝啄聲使她迅速地将手抽了回來,轉身面向着自己的辦公桌。

    剛走進來的周小姐和平浩大哥說了些什麼,她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他手上的溫熱仍然包圍着她,他專注的眸光仍然凝視着她。

    而她并不喜歡這樣。

    一點也不喜歡!對她而言,大哥一直是“兄長”。

    一個安穩的存在,一個守護的表征,是沒有性别也不應該有性别的。

    即使知道他結過婚,知道家琪懷了他的孩子,這個印象仍然不曾稍改。

    但是——但是,就在那個晚上之後——她知道大哥的“橫刀奪愛”之後,這一切就完完全全地變了! 以潔握緊了自己的拳頭,又緩緩地張開。

    身後的周小姐還在細細碎碎地報告些什麼,她的心神卻隻集中在那依稀回環的熱氣上頭。

    她不要這樣,她不想這樣,可是……她已經無法不這樣了——這樣清楚而強烈地意識到:她的大哥是一個男人,一個貨真價實、有血有肉、不止有情而且有欲的男人! 是不是應該感謝周小姐的打擾呢?以潔隻能對着自己苦笑而已。

     十一月來臨的時候,守謙回家的次數多起來了。

     那個星期六的傍晚,以潔和玉翡正坐在客廳裡聊天,忽然聽見車子駛進門來的聲音。

    守謙大踏步走了進來,以潔驚喜地站起了身子。

     “小哥,怎麼會想到要回來的?” “有事沒事也該回來看看呀,我可不像某人。

    ”守謙笑着說:“怎麼,不歡迎我回來?” “什麼話嘛!”以潔好笑地說:“我隻是奇怪罷了。

    你這麼愛玩的人,難得的周末居然不去約會,天要下珍珠了。

    ” “我要有那麼能就好了。

    每個周末都約會?我又不是唐璜!” “你才巴不得自己是呢。

    ”以潔輕笑道,守謙白了她一眼,而後嘻皮笑臉地鞠了個躬。

     “好啦,好啦,我瞞得過别人,可瞞不過你,聰明的小姐。

    ”他笑嘻嘻地說:“我剛才隻是披上了羊皮在裝乖,看看能不能騙倒一些良家婦女罷咧。

    唉,年頭變-,連良家婦女也不容易拐了!” “越說越真了!”以潔好笑地說:“玉翡你幫我看看他,鼻子是不是長長了好多?” “何止長長了而已?還抽芽長葉兼開花呢。

    ”玉翡笑着湊趣,守謙悲慘地摸了摸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