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冬天的忠告:幸福使者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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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 "為什麼這麼說呢?"她問道. "看看你周圍的那些人吧,"那聲音在輕輕地說,"看看那些好人.他們不屑于做你做的事.看看那些好姑娘.要是讓她們知道你那麼經不住誘惑,她們會躲開你.你沒有奮鬥就放棄了努力." 嘉莉一個人在家,獨自看着窗外的公園時,她會聽到這個聲音在對她說話.不過也不是常常聽到隻有在沒有旁的事情打岔時,在她對目前的舒适感覺不太強烈,而且杜洛埃又不在家裡時,這個聲音才會出現.這聲音起初很清晰,不過嘉莉從來沒有完全信服過,因為她總有話回答:12月嚴冬的威脅啦,她很孤單啦,她有需求啦,她怕呼嘯的寒風啦等等.貧困的聲音替她作了回答. 明媚的夏天一過去,城市披上了灰氣頻耐庖.整個長長的冬天,它穿着這件色調灰暗的外衣從事着各種活動.那無數的樓房,那天空,那街道,都蒙上了一層灰暗的色調.光秃秃的樹木以及在風中飛舞的灰塵和廢紙,更增添了陰沉嚴峻的氣氛.寒風在長長窄窄的大街上掃過,風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引起人的惆怅.并非隻有詩人.藝術家.或者感情細膩的上流人物才感受到了這種愁思.連狗和普通人都受了感染.他們的感受和詩人一樣深刻,隻是他們無法像詩人一樣表達自己的感覺.停在電線上的麻雀,躲在門洞裡的貓,還有負重跋涉的轅馬,都感受到了悠長刺骨的冬的氣息.世上萬物,一切有生命的和沒有生命的東西,都深切感受到這氣息刺心入肺.要是沒有那些歡樂的爐火,沒有以營利為目的的商業活動,沒有出售歡樂的遊樂場所,要是沒有那些在店堂内外照常展出的貨物,沒有街上那些花花綠綠的招牌,沒有熙熙攘攘的顧客,我們會迅速感受到冰冷的冬之手沉重地壓在我們心上.碰到陰雨天,太陽不肯賜予我們那一份應得的光和熱,這種日子是多麼讓人沮喪啊.我們對光和熱的依賴,遠遠超出了常人的想象.我們隻是一群由光和熱孕育的昆蟲,離開了光和熱,我們就不複存在了. 在這種灰氣頻穆漫寒冬,良心這隐秘的聲音就越來越弱,越來越無力了. 這種思想鬥争并非時時浮上心頭.嘉莉并不是一個郁郁寡歡的人,她也沒有不達真理誓不罷休的決心.她在這個問題上左思右想,陷入了邏輯混亂的迷宮,實在找不到一條出路,于是她就幹脆不去再想. 杜洛埃在此期間的處事行為堪稱他那一類人的楷模.他帶着她到處玩,在她身上花錢,甚至出門做生意也帶上她.他在近處做生意時,有時也會留她一個人在家過兩三天.不過總的來說,他們經常在一起的. 他們這麼安頓下來不久,有一天早上杜洛埃開口道:"聽我說,嘉莉,我已請了我的朋友赫斯渥哪天晚到我們家來玩玩." "他是誰?"嘉莉疑慮地問道. "噢,他是費莫酒家的經理,人很不錯." "那酒家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是城裡最好的酒家,是個高級豪華的地方." 好一會兒,嘉莉感到困惑.她想着杜洛埃的話,不知自己在這種情況下該如何自處. "沒關系的,"杜洛埃看出她的心思就說道:"他什麼也不知道.你現在就算杜洛埃太太." 這話在嘉莉聽來,有點輕率不體諒人.她看得出杜洛埃的情感不那麼細膩. "我們為什麼不結婚呢?"想起他的海誓山盟,她不禁問道. "嗯,我們當然要結婚的,"他說,"等我那筆小買賣一脫手我們就結婚." 他指的是某個産業.他曾經告訴她他有這份産業在手頭,需要他操心和整頓一番,以及諸如比類的事.不知怎麼一來,這事兒牽制了他,使他不能随心所欲,心安理得地解決個人問題了. "等我一月份從丹佛做生意回來,我們就結婚." 嘉莉把這些話當作了希望的基礎這對她良心來說是一種安慰,一種愉快的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