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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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擴大的警笛聲,幾秒鐘之後,一輛救護車從她身邊風馳電掣般地駛過。

    我得離開這裡,特蕾西想,在她前面,一輛出租汽車停在路邊,從裡面下來幾個乘客。

    特蕾西朝汽車跑去,惟恐失掉機會:“您有空嗎?” “那要看情況而定。

    您去哪兒?” “機場。

    ”她屏住呼吸。

     “上車吧。

    ” 在前往機場的路上,特蕾西想起了那輛救護車。

    如果他們到的太晚,喬-羅馬挪死了,那該怎麼辦?她将會成為殺人犯。

    話她把手槍落在那間屋裡,那上面有她的指印。

    她可以對警方說羅馬諾企圖強xx她,那支槍意外地走了火,但他們是決不會相信她的,因為他買來的那支槍現在還在喬-羅馬諾身邊的地闆上放着。

    過去多長時間了?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她必須盡快離開新奧爾良。

     “來過狂歡節的嗎?”司機問。

     特蕾西吱吱嗚嗚地說:“我——是的。

    ”她掏出小鏡子,盡量把自己整理得和平時一樣。

    她竟然想讓喬-羅馬諾坦白,真是太傻了。

    一切都錯了。

    我怎麼向查爾斯講這件事呢?她知道他會感到非常震驚,但是在他解釋之後,他會理解的。

    查爾斯會知道怎麼辦的。

     當出租汽車抵達新奧爾良機場時,特蕾西驚奇地想,我是今天上午才到這兒的嗎?這一切僅僅是在一天之内發生的嗎?她媽媽的自殺……狂歡節上的可怕場面……那個男人的咆哮聲:“你擊中我了……你這個婊子……” 當特蕾西走進候機室時,她覺得所有的人都在用譴責的目光盯着她。

    她想,這是良心上受到譴責造成的。

    她希望有什麼辦法能了解到喬-羅馬諾的情況,但她不知道他會被送進哪家醫院,也不知道該向誰打聽。

    特蕾西想,他會安然無恙的。

    我和查爾斯将回來為媽媽舉行葬禮,喬-羅馬諾會好起來的。

    她極力把那躺在被血染紅的地毯上的男人的影子從腦海裡驅走。

    她必須趕快回到查爾斯身邊。

     特蕾西走到三角航空公司的售票處前:“勞駕,我買一張下一班到費城的單程票。

    我是來旅遊的。

    ” 售票員查看了一下電腦:“班次三零四。

    您真走運,就剩下一張票了。

    ” “飛機幾點起飛?” “二十分鐘以後,您剛好來得及登機。

    ” 當特蕾西把手伸進她的提包時,與其說是看到,你如說是感到兩個身穿制服的警察分别站在她的兩旁。

    其中一個說:“是特蕾西-惠特裡嗎?” 她的心髒一下子停止了跳動。

    她想,否定我的身份是愚蠢的:“是……” “你被逮捕了。

    ” 特蕾西感到那冰冷的手铐扣上了她的手腕。

     在其他人看來,這一切都想電影上的鏡頭一樣。

    特蕾西戴着手铐,在警察的押送下走出機場,過路的人都扭過身來觀望。

    她被推進一輛用鐵網将前座和車廂分隔開的黑白兩色相間的警車。

    警車飛快地駛離路邊,紅燈開始閃爍,警笛發出怪叫。

    她在後座上縮成一團,盡量不讓别人看到她。

    她成了殺人犯。

    約瑟夫-羅馬諾死了。

    但這是一個意外的事故。

    她會解釋清楚的。

    他們應該相信她。

    他們必須相信她。

     特蕾西被帶到的警察局位于新奧爾良西岸的阿爾傑爾斯區,是一昨冷酷的建築物,其外表本身就令人産生一種絕望感。

    預審室裡擠滿了神情沮喪的人——妓女、戀童、行兇分子及其受害者。

    特蕾西被押到值班室警官的桌子前。

     一個逮捕她的警察說:“夥計,這就是那個姓惠特裡的女人。

    我們是在她正要潛逃時把她抓住的。

    ” “我不是——” “把手铐打開。

    ” 手铐被摘下了。

    特蕾西說:“這是一個意外的事故。

    我并沒有打算殺死他。

    他企圖強xx我,而且——”她控制不住她那有點歇斯底裡的聲調。

     值班警官簡短地說:“你是特蕾西-惠特裡嗎?” “是的,我——” “把她關起來。

    ” “不!等一下,”她請求說,“我得打個電話。

    我——我有這個權力。

    ” 值班警官哼了一聲:“你還挺懂規矩。

    寶貝,你蹲過幾次班房?” “沒有,這是——” “你可以打電話,隻限三分鐘。

    電話号碼是多少?” 她太緊張了,怎麼也想不起查爾斯的電話号碼。

    她甚至連費城的分區代号也想不起來了。

    是251嗎?不,不是這個号碼。

    她全身都在發抖。

     “快點!我不能等你一晚上。

    ” 215。

    對了!“是2155559301。

    ” 值班警官撥了号碼,把話筒遞給特蕾西。

    電話鈴響了很長時間,但是沒有人接。

    她想,查爾斯應該在家。

     值班警官說:“時間到了。

    ”他準備把話筒從她手中拿過來。

     “請等一等!”她喊到。

    但她突然想起查爾斯一到晚上就把電話挂斷,以防被人打擾他。

    她聽着電話鈴的空響聲,意識到不可能找到他了。

     值班警官問:“完了嗎?” 特蕾西擡頭看了他一眼,呆呆地說:“完了。

    ” 一個身穿長袖襯衣的警察把特蕾西帶進一個房間,在這裡他們給她做了記錄,并按了指模。

    接着她被押着穿過一條走廊,關進一個單忍不住牢房。

     “明天早上你将接受審訊。

    ”那警察對她說。

    說完,他走開了,隻剩下她孤單單的一個人。

     這一切都不是真的,特蕾西想,不過是一場惡夢。

    噢,上帝,求求你,讓這些都是假的吧。

     可是這間發出陣陣惡臭的牢房是真的,牆角那隻沒有座圈的馬桶是真的,這些鐵欄杆也是真的。

     漫漫的長夜好象是沒有個盡頭。

    隻要能和查爾斯聯系上就不怕。

    他現自愛是她有生以來最需要的一個人。

    我應當一開始就同他商量。

    假如我早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