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賢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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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稽餘姚人也。

    貞觀初,太宗引為上客,因開文館,館中号為多士,鹹推世南為文學之宗。

    授以記室,與房玄齡對掌文翰。

    嘗命寫《列女傳》以裝屏風,于時無本,世南暗書之,一無遺失。

    貞觀七年,累遷秘書監。

    太宗每機務之隙,引之談論,共觀經史。

    世南雖容貌懦弱,如不勝衣,而志性抗烈,每論及古先帝王為政得失,必存規諷,多所補益。

    及高祖晏駕,太宗執喪過禮,哀容毀悴,久替萬機,文武百寮,計無所出,世南每入進谏,太宗甚嘉納之,益所親禮。

    嘗謂侍臣曰:“朕因暇日,每與虞世南商榷古今。

    朕有一言之善,世南未嘗不悅;有一言之失,未嘗不怅恨。

    其懇誠若此,朕用嘉焉。

    群臣皆若世南,天下何憂不治?”太宗嘗稱世南有五絕:一曰德行,二曰忠直,三曰博學,四曰詞藻,五曰書翰。

    及卒,太宗舉哀于别次,哭之甚恸。

    喪事官給,仍賜以東園秘器,贈禮部尚書,谥曰文懿。

    太宗手敕魏王泰曰:“虞世南于我,猶一體也。

    拾遺補阙,無日暫忘,實當代名臣,人倫準的。

    吾有小善,必将順而成之;吾有小失,必犯顔而谏之。

    今其雲亡,石渠、東觀之中,無複人矣,痛惜豈可言耶!”未幾,太宗為詩一篇,追思往古理亂之道,既而歎曰:“鐘子期死,伯牙不複鼓琴。

    朕之此篇,将何所示?”因令起居褚遂良詣其靈帳讀訖焚之,其悲悼也若此。

    又令與房玄齡、長孫無忌、杜如晦、李靖等二十四人,圖形于淩煙閣。

     李績,曹州離狐人也。

    本姓徐,初仕李密,為左武侯大将軍。

    密後為王世充所破,擁衆歸國,績猶據密舊境十郡之地。

    武德二年,謂長史郭孝恪曰:“魏公既歸大唐,今此人衆土地,魏公所有也。

    吾若上表獻之,則是利主之敗,自為己功,以邀富貴,是吾所恥。

    今宜具錄州縣及軍人戶口,總啟魏公,聽公自獻,此則魏公之功也,不亦可乎?”乃遣使啟密。

    使人初至,高祖聞無表,惟有啟與密,甚怪之。

    使者以績意聞奏,高祖方大喜曰:“徐績感德推功,實純臣也。

    ”拜黎州總管,賜姓李氏,附屬籍于宗正。

    封其父蓋為濟陰王,固辭王爵,乃封舒國公,授散騎常侍。

    尋加績右武侯大将軍。

    及李密反叛伏誅,績發喪行服,備君臣之禮,表請收葬。

    高祖遂歸其屍。

    于是大具威儀,三軍缟素,葬于黎陽山。

    禮成,釋服而散,朝野義之。

    尋為窦建德所攻,陷于建德,又自拔歸京師。

    從太宗征王世充、窦建德,平之。

    貞觀元年,拜并州都督,令行禁止,号為稱職,突厥甚加畏憚。

    太宗謂侍臣曰:“隋炀帝不解精選賢良,鎮撫邊境,惟遠築長城,廣屯将士,以備突厥,而情識之惑,一至于此。

    朕今委任李績于并州,遂得突厥畏威遠遁,塞垣安靜,豈不勝數千裡長城耶?”其後并州改置大都督府,又以績為長史,累封英國公。

    在并州凡十六年,召拜兵部尚書,兼知政事。

    績時遇暴疾,驗方雲須灰可以療之,太宗自剪須為其和藥。

    績頓首見血,泣以陳謝。

    太宗曰:“吾為社稷計耳,不煩深謝。

    ”十七年,高宗居春宮,轉太子詹事,加特進,仍知政事。

    太宗又嘗宴,顧績曰:“朕将屬以孤幼,思之無越卿者。

    公往不遺于李密,今豈負于朕哉!”績雪涕緻辭,因噬指流血。

    俄沉醉,禦服覆之,其見委信如此。

    績每行軍,用師籌算,臨敵應變,動合事機。

    自貞觀以來,讨擊突厥、颉利及薛延陀、高麗等,并大破之。

    太宗嘗曰:“李靖、李績二人,古之韓、白、衛、霍豈能及也!” 馬周,博州茌平人也。

    貞觀五年,至京師,舍于中郎将常何之家。

    時太宗令百官上書言得失,周為何陳便宜二十餘事,令奏之,事皆合旨。

    太宗怪其能,問何,何對曰:“此非臣所發意,乃臣家客馬周也。

    ”太宗即日召之,未至間,凡四度遣使催促。

    及谒見,與語甚悅。

    令直門下省,授監察禦史,累除中書舍人。

    周有機辯,能敷奏,深識事端,故動無不中。

    太宗嘗曰:“我于馬周,暫時不見,則便思之。

    ”十八年,曆遷中書令,兼太子左庶子,周既職兼兩宮,處事平允,甚獲當時之譽。

    又以本官攝吏部尚書。

    太宗嘗謂侍臣曰:“周見事敏速,性甚慎至。

    至于論量人物,直道而言,朕比任使之,多稱朕意。

    既寫忠誠,親附于朕,實藉此人,共康時政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