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賢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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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望。

    ”十七年,遂授太子太師,知門下事如故。

    征自陳有疾,太宗謂曰:“太子宗社之本,須有師傅,故選中正,以為輔弼。

    知公疹病,可卧護之。

    ”征乃就職。

    尋遇疾。

    征宅内先無正堂,太宗時欲營小殿,乃辍其材為造,五日而就。

    遣中使賜以布被素褥,遂其所尚。

    後數日,薨。

    太宗親臨恸哭,贈司空,谥曰文貞。

    太宗親為制碑文,複自書于石。

    特賜其家食實封九百戶。

    太宗後嘗謂侍臣曰:“夫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

    朕常保此三鏡,以防己過。

    今魏征殂逝,遂亡一鏡矣!”因泣下久之。

    乃诏曰:“昔惟魏征,每顯予過。

    自其逝也,雖過莫彰。

    朕豈獨有非于往時,而皆是于茲日?故亦庶僚苟順,難觸龍鱗者欤!所以虛己外求,披迷内省。

    言而不用,朕所甘心;用而不言,誰之責也?自斯已後,各悉乃誠。

    若有是非,直言無隐。

    ” 王矽,太原祁縣人也。

    武德中,為隐太子中允,甚為建成所禮。

    後以連其陰謀事,流于嶲州。

    建成誅後,太宗即位,召拜谏議大夫。

    每推誠盡節,多所獻納。

    矽嘗上封事切谏,太宗謂曰:“卿所論皆中朕之失,自古人君莫不欲社稷永安,然而不得者,隻為不聞己過,或聞而不能改故也。

    今朕有所失,卿能直言,朕複聞過能改,何慮社稷之不安乎?”太宗又嘗謂矽曰:“卿若常居谏官,朕必永無過失。

    ”顧待益厚。

    貞觀元年,遷黃門侍郎,參預政事,兼太子右庶子。

    二年,進拜侍中。

    時房玄齡、魏征、李靖、溫彥博、戴胄與矽同知國政,嘗因侍宴,太宗謂矽曰:“卿識鑒精通,尤善談論,自玄齡等,鹹宜品藻。

    又可自量孰與諸子賢。

    ”對曰:“孜孜奉國,知無不為,臣不如玄齡。

    每以谏诤為心,恥君不及堯、舜,臣不如魏征。

    才兼文武,出将入相,臣不如李靖。

    敷奏詳明,出納惟允,臣不如溫彥博。

    處繁理劇,衆務必舉,臣不如戴胄。

    至于激濁揚清,嫉惡好善,臣于數子,亦有一日之長。

    ”太宗深然其言,群公亦各以為盡己所懷,謂之确論。

     李靖,京兆三原人也。

    大業末,為馬邑郡丞。

    會高祖為太原留守,靖觀察高祖,知有四方之志,因自鎖上變,詣江都。

    至長安,道塞不能而止。

    高祖克京城,執靖,将斬之,靖大呼曰:“公起義兵除暴亂,不欲就大事,而以私怨斬壯士乎?”太宗亦加救靖,高祖遂舍之。

    武德中,以平蕭銑、輔公祏功,曆遷揚州大都督府長史。

    太宗嗣位,召拜刑部尚書。

    貞觀二年,以本官檢校中書令。

    三年,轉兵部尚書,為代州行軍總管,進擊突厥定襄城,破之。

    突厥諸部落俱走碛北,北擒隋齊王暕之子楊道政,及炀帝蕭後,送于長安。

    突利可汗來降,颉利可汗僅以身遁。

    太宗謂曰:“昔李陵提步卒五千,不免身降匈奴,尚得名書竹帛。

    卿以三千輕騎,深入虜庭,克複定襄,威振北狄,實古今未有,足報往年渭水之役矣。

    ”以功進封代國公。

    此後,颉利可汗大懼,四年,退保鐵山,遣使入朝謝罪,請舉國内附。

    又以靖為定襄道行軍總管,往迎颉利。

    颉利雖外請降,而心懷疑貳。

    诏遣鴻胪卿唐儉、攝戶部尚書将軍安修仁慰谕之,靖謂副将張公謹曰:“诏使到彼,虜必自寬,乃選精騎赍二十日糧,引兵自白道襲之。

    ”公謹曰:“既許其降,诏使在彼,未宜讨擊。

    ”靖曰:“此兵機也,時不可失。

    ”遂督軍疾進。

    行至陰山,遇其斥候千餘帳,皆俘以随軍。

    颉利見使者甚悅,不虞官兵至也。

    靖前鋒乘霧而行,去其牙帳七裡,颉利始覺,列兵未及成陣,單馬輕走,虜衆因而潰散。

    斬萬餘級,殺其妻隋義成公主,俘男女十餘萬,斥土界自陰山至于大漠,遂滅其國。

    尋獲颉利可汗于别部落,餘衆悉降。

    太宗大悅,顧謂侍臣曰:“朕聞主憂臣辱,主辱臣死。

    往者國家草創,突厥強梁,太上皇以百姓之故,稱臣于颉利,朕未嘗不痛心疾首,志滅匈奴,坐不安席,食不甘味。

    今者暫動偏師,無往不捷,單于稽颡,恥其雪乎!”群臣皆稱萬歲。

    尋拜靖光祿大夫、尚書右仆射,賜實封五百戶。

    又為西海道行軍大總管,征吐谷渾,大破其國。

    改封衛國公。

    及靖身亡,有诏許墳茔制度依漢衛、霍故事,築阙象突厥内燕然山、吐谷渾内碛石二山,以旌殊績。

     虞世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