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中日戰争時代之李鴻章

關燈


    此失機之大者也。

    李鴻章于八月十四日所下令,精神全在守局,而不在戰局。

    蓋中日全役,皆為此精神所誤也。

    時,依李鴻章之部署,馬玉昆率所部毅軍四營,繞出江東,為犄角勢;衛豐二軍十八營,駐城江南岸;左軍六營,守北山城上;葉聶兩帥居城中。

    十二、三、四等日,日兵已陸續齊集平壤附近,互相挑戰,彼此損傷不多。

    至十五日晚,敵部署已定。

    以右翼隊陷大同江左岸橋裡之炮台,更渡江以沖平壤之正面,而師團長本隊為其後援,以左翼隊自羊角島下渡大同江,沖我軍之右。

    十六日,在大同江岸與馬軍相遇劇戰。

    敵軍死傷頗多,炮台卒被陷。

    時左寶貴退守牡丹台,有七響之毛瑟槍及快炮等,鏖戰頗力。

    敵軍連發開花炮,寶貴負傷卒,兵遂大亂。

    午後四點半鐘,葉志超急懸白旗,乞止戰。

    是夜,全師紛紛宵遁,從義州、甑山兩路為敵兵截殺,死者二千餘人,平壤遂陷。

    是役也,李鴻章二十餘年所練之兵,以勁旅自誇者略盡矣。

    中國軍備之弛,固久為外國所熟知。

    獨淮軍、奉軍、正定練軍等,素用洋操,鴻章所苦心經營者,故日本懾其威名,頗憚之。

    既戰勝後,其将領猶言非始願所及也。

    其所以緻敗之由。

    一由将帥?.冗非人,其甚者如衛汝貴克扣軍饷、臨陣先逃,如葉志超飾敗為勝、欺君邀賞。

    以此等将才臨前敵,安得不敗?一由統帥六人,官職權限皆相等,無所統攝,故軍勢散渙,呼應不靈。

    蓋此役為李鴻章用兵敗績之始,而淮軍聲名,亦從此掃地以盡矣。

     久練之軍,尚複爾爾,其它倉卒新募,紀律不谙,器械不備者,更何足道。

    自平壤敗績以後,廟算益飄搖無定,軍事責任,不專在李鴻章一人。

    茲故不詳叙之,僅列其将帥之重要者如下: 一、依克唐阿奉天将軍滿洲馬隊以光緒二十年八月派為欽差大臣。

     二、宋慶提督新募軍以光緒二十年○月派總統前敵各軍。

     三、吳大澄湖南巡撫湘軍以光緒二十年十二月派為幫辦軍務大臣。

     四、劉坤一兩江總督湘軍以光緒二十年十二月派為欽差大臣。

     其餘先後從軍者,則有承恩公桂祥(慈禧太後之胞弟),副都統秀吉之神機營馬步兵。

    按察使陳??,布政使魏光焘,道員李光久,總兵劉樹元,編修曾廣鈞,總兵餘虎恩,提督熊鐵生等之湘軍。

    按察使周馥,提督宗德勝等之淮軍,副将吳元恺之鄂軍,提督馮子材之粵勇。

    提督蘇元春之桂勇,郡王哈沐之回兵,提督閃殿魁新募之京兵,提督丁槐之苗兵,侍郎王文铈、提督曹克忠奉旨調團練津勝軍,某蒙員所帶之蒙古兵,其間或歸李鴻章節制,或歸依克唐阿節制,或歸宋慶節制,或歸吳大澄節制,或歸劉坤一節制,毫無定算,毫無統一。

    識者早知其無能為役矣。

     九連城失,鳳凰城失,金州失,大連灣失,岫岩失,海城失,旅順口失,蓋平失,營口失,登州失,榮城失,威海衛失,劉公島失,海軍提督丁汝昌以北洋敗殘兵艦降于日本,于是中國海陸兵力遂盡。

    茲請更将李鴻章生平最注意經營之海軍,重列表,以志末路之感: 經遠 鐵甲船 沉 黃海 緻遠 鋼甲船 同 同 超勇 同 同 同 揚威 同 火 同 捷順 水雷船 奪 大連灣 失名 同 沉 旅順口外 操江 木質炮船 奪 豐島沖 來遠 鐵甲船 沉 威海衛 威遠 練習船 同 同 福龍 水雷船 奪 劉公島外 靖遠 鋼甲船 沉 同 定遠 鐵甲船 降 劉公島中 鎮江 同 同 同 平遠 同 同 同 濟遠 鋼甲船 同 同 威遠 木質船 同 同 其餘尚有康濟湄雲之木質小兵船,鎮北鎮邊鎮西船中之四蚊子船,又水雷船五,炮船三,凡劉公島灣内或傷或完之船,大小二十三艘,悉為日有。

    其中複有廣東水師之“廣甲”、“廣丙”、“廣乙”三船,或沉或降。

    自茲以往,而北洋海面數千裡,幾乎無有中國之帆影輪聲矣。

     當中日戰事之際,李鴻章以一身為萬矢之的,幾于身無完膚,人皆欲殺。

    平心論之,李鴻章誠有不能辭其咎者。

    其始誤勸朝鮮與外國立約,昧于公法,咎一。

    既許立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