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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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水哉!”遂深自隐絕,終不降屈。

    友人郭正稱之曰:“法真名可得聞,身難得而見。

    逃名而名我随,避名而名我追,可謂百世之師者矣。

    ”乃共刊石頌之,号曰玄德先生。

    年八十九,中平五年以壽終。

     ○漢濱老父 漢濱老父者,不知何許人也。

    桓帝延熹中,幸竟陵,過雲夢,臨沔水,百姓莫不觀者,有老父獨耕不辍。

    尚書郎南陽張溫異之,使問曰:“人皆來觀,老父獨不辍,何也?”老父笑而不答。

    溫下道百步,自與言,老父曰:“我野人也,不達斯語。

    請問天下亂而立天子邪,理而立天子邪?立天子以父天下邪,役天下以奉天子邪?昔聖王宰世,茅茨采椽,而萬人以甯。

    今子之君,勞人自縱,逸遊無忌。

    吾為子羞之,子何忍欲人觀之乎?”溫大慚,問其姓名,不告而去。

     ○徐稚 徐稚字孺子,豫章南昌人也。

    少以經行,高於南州。

    桓帝時,汝南陳蕃為豫章太守,因推薦稚於朝廷。

    由是五舉孝廉、賢良,皆不就。

    連辟公府,不詣,未嘗答命。

    公薨,辄身自赴吊。

    太守黃瓊亦嘗辟稚,至,瓊薨,歸葬江夏。

    稚既聞,即負笈徒步,豫章三千馀裡至江夏瓊墓前,緻酹而哭之。

    後公車三徵,不就,以壽終。

     ○夏馥 夏馥字子治,陳留圉人也。

    少為諸生,質直不苟,動必依道。

    同縣高儉及蔡氏,凡二家豪富,郡人畏事之,唯馥閉門不與高、蔡通。

    桓帝即位,災異數發,诏百司舉直言之士各一人。

    太尉趙戒舉馥,不詣,遂隐身久之。

    靈帝即位,中常侍曹節等專朝,禁锢善士,謂之黨人。

    馥雖不交時官,然聲名為節等所憚,遂與汝南範滂、山陽張儉等數百人并為節所誣,悉在黨中。

    诏下郡縣,各捕以為黨魁。

    馥乃頓足而歎曰:“孽自已作,空污良善。

    一人逃死,禍及萬家,何以生為?”乃自翦須,變服易形入林慮山中,為冶工客作,形貌毀悴,積傭三年,而無知者。

    後诏委放,儉等皆出,馥獨歎曰:“已為人所棄,不宜複齒鄉裡矣!”留賃作不歸,家人求不知處。

    其後,人有識其聲者,以告同郡止鄉太守濮陽潛,使人以車迎馥,馥自匿不肯,潛車三返,乃得馥。

     ○郭太 郭太字林宗,太原人也。

    少事父母以孝聞,身長八尺馀,家貧,郡縣欲以為吏,歎曰:“丈夫何能執鞭鬥筲哉!”乃辭母,與同縣宗仲至京師,從屈伯彥學《春秋》,博洽無不通。

    又審於人物。

    由是名著於陳梁之間。

    步行遇雨,巾一角墊,衆人慕之,皆故折巾角。

    士争往從之,載策盈車,凡太知之于無名之中六十馀人,皆言後驗。

    以母喪歸,徐稚來吊,以生刍一束頓太廬前而去。

    太曰:“此必南州高士徐孺子也。

    《詩》不雲乎:生刍一束,其人如玉。

    吾不堪此喻耳!”凡司徒辟大常,趙典舉有道,皆不就,以建甯二年卒于家。

     ○申屠蟠 申屠蟠字子龍,陳留外黃人也,少有名節。

    同縣缑氏女玉為父報仇,外黃令梁配欲論殺玉。

    蟠時年十五,為諸生,進谏曰:“玉之節養,足以感無恥之孫,激忍辱之子,不遭明時,尚當表旌廬墓,況在清聽,而不加哀矜!”配善其言,乃為谳,得減死論。

    鄉人稱之。

    蟠父母卒,哀毀思慕,不飲酒食肉十馀年,遂隐居學治京氏《易》,嚴氏《春秋》,小戴《禮》,三業先通,因博貫五經,兼明圖緯,學無常師。

    始與濟陰王子居同在太學,子居病困,以身托蟠。

    蟠即步負其喪,至濟陰,遇司隸從事於河鞏之間。

    從事義之,為符傳護送蟠,蟠不肯,投傳於地而去。

    事畢,還家。

    前後凡蒲車特徵,皆不就。

    年七十四,以壽終。

     ○袁闳 袁闳字夏甫,汝南人也。

    築室于庭中,閉門不見客。

    旦幕於室中向母禮拜,雖子往亦不得見也,子亦向戶拜而去。

    首不著巾,身無單衣,足著木履。

    母死,不列服位。

    公車兩徵,不詣。

    範滂美而稱之曰:“隐不違親,貞不絕俗,可謂至賢矣。

    ” ○姜肱 姜肱字伯淮,彭城廣戚人也。

    家世名族,兄弟三人皆孝行著聞。

    肱年最長,與二弟仲海、季江同被卧,甚相親友。

    及長,各娶,兄弟相愛,不能相離。

    肱習學五經,兼明星緯,弟子自遠方至者三千馀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