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宋通鑒長編紀事本末卷第一百四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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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十二日。

     乙未,責授崇信軍節度副使[4]、吉州安置聶山授朝散郎[5],乘驿赴阙。

    蔡攸薦山,将使守雲中故也。

    時金人欲犯中原,其謀已深,懼我為備,且揣知我必欲雲中,故多以好詞以入我。

    然諜報已詳,于是預謀雲中守,攸乃薦山,遂召之。

     此據蔡絛《紀實錄》。

    又《封氏編年》:九月二十七日乙未,清化縣榷鹽場申燕山府言:『金人擁大兵前來,鈉掠居民,焚毀廬舍。

    』時宣撫司蔡靖與轉運使呂頤浩、李與權等修葺城隍,團結人兵,以為守禦之備,使銀牌馬飛報朝廷,兼關合屬去處[6]。

    是時大臣以為郊禮在近,匿不以聞,恐礙推恩奏薦。

    事畢措置未晚,但以大事委邊臣[7],未嘗以廟謀留意。

     十月己亥,賜金國人使宴。

     诏旨當是九月二十四日告慶使。

     十一月乙亥,诏遣金國回慶使、副。

    戊寅。

    先是,童貫至太原,遣馬擴、辛興宗複詣雲中[8],使黏罕軍,谕以得旨且交蔚州、飛狐、靈邱縣,餘悉還金國。

    仍窺其國有無南侵意。

    戊子[9],擴等行。

    及境上,金人止之曰:『必得元帥指揮,乃可入。

    』居數日,黏罕令吏卒無越境,但許三人從行,仍嚴軍以待。

    擴等既至,黏罕遂趣擴等庭參。

    擴等詞如初。

    黏罕曰:『使人今銜朝廷之命?抑宣撫司所遣邪?』擴等不能答,皆拜之,如見國主禮。

    首議山後事,擴等曰:『此事當決久矣,中間緣童太師請老,譚宣撫初不知曲折,所以宿留至今。

    主上黜譚宣撫,複用童大王,為與元帥、國相,皆首尾主張和好大目,庶此事早畢。

    』請問交地之期,黏罕笑雲:『汝家更無人可委,止有此輩耶?山後疆土,初為大聖皇帝與趙皇跨海交好,各立誓書,萬世無斁。

    不謂大聖皇帝崩,輿榇未歸,授地未畢,貴朝已違誓約,陰納張瑴,收燕京逃去職官、戶口。

    本朝累以牒追,第虛文見绐。

    今待與貴朝略辯是非一二。

    』擴等觀黏罕雖自擒天祚之後,為劉彥宗、餘睹、蕭慶輩所怵,然意尚猶預。

    會隆德府義勝軍叛,王禀、耿守忠追擊不獲,其二千奔大金,具言中國虛實。

    又易州常勝軍首領韓民義怨守臣辛綜,率五百餘人見黏罕,曰:『常勝軍惟郭藥師有報國心,如張令徽、劉舜仁之徒,因張瑴皆鞅望,由是彥宗、餘睹輩力勸南朝可圖,仍不必以衆,因糧就兵可也。

    』黏罕于是決意入寇,而有是言。

    擴又曰:『童大王今來白國相,本朝緣譚稹昧大計,辄從李石、張瑴之請,主上亦深悔之。

    願國相存舊好,不以前事置胸中。

    乞且交蔚、應兩州、靈邱、飛狐兩縣,即餘衆奉命。

    若留聽,則明示其期。

    』黏罕笑曰:『汝尚欲兩州兩縣耶?我若與汝,則并西京之民,又不可留矣!且山前、山後,我家地,複奚論汝家州縣?削數城來,可贖罪也。

    汝輩可即辭,我自選人宣撫使矣。

    』翌日,館中供具良厚。

    撒盧母笑曰:『待使人止此回矣。

    』蓋是決入寇之意也。

     十二月戊戌,金人破檀州。

    己亥,馬擴等自雲中回至太原,以黏罕所言告童貫,驚曰:『金人初立國,邊頭能有幾許兵馬?遽敢作如此事耶?』擴曰:『金人深憾本朝結納張穀,又為契丹亡國之臣所激,必謀報複。

    擴固嘗關白,獨未蒙信聽耳。

    今猶可速作提防。

    』然貫先已陰懷遁歸意矣。

     金人破薊州,接伴賀正旦使、吏部員外郎傅察為金人所殺。

    先是,金人未失盟,朝廷以故事,遣察迓使人于薊州玉田縣韓成鎮。

    察至界上,彼愆期不至,斡離不擁大兵遽入,寇遂執察等,責令報拜。

    自副使蔣噩以下皆羅拜臣服,察猶不屈,以兵脅之,亦不顧。

    斡離不曰:『我以南朝天子失政,故來吊伐。

    』察曰:『主上明若日月,四海拱載。

    爾欲敗盟,以此為兵端爾。

    然自古之戰,以曲直為勝負。

    南北敵國,亦安知爾非送死哉?我有死而已,膝不可屈也,』斡離不大怒,起察死之。

    壬寅,金國使、副王介儒、撤離栂至太原,出所赍書,說張瑴渝盟等事,及太子、國相已興兵,其詞甚倨。

    童貫亦厚待之,曰:『如此大事,何不早告我?』撤離栂曰:[10]『軍已興,何告為?國相軍自河東人,太子軍自燕京路人,不戮一人,止傳檄而定耳。

    』馬擴曰:『兵兇器,天道厭之。

    貴朝滅契丹,亦藉本朝之力。

    今一旦失盟,發兵相向,豈不顧南朝百年累積之國,亦稍饬邊備,安能遽侵?』撤離栂曰:『國家若以貴朝可憚,不長驅也。

    移牒且來,公必見之。

    莫若童大王速割河東、河北,以大河為界,存宋朝宗社,乃至誠報國也。

    』貫聞之,憂懑不知所為,即與參謀宇文虛中、範讷、機宜王雲、宋伯通等謀赴阙禀議。

    乙巳,童貫自太原逃歸京師。

    郭藥師以燕山府叛,執安撫使蔡靖、都轉運使呂頤浩、副使李與權、提舉官沈琯等。

    金人既得契丹地,因分兩道,燕山之東、平營一帶,斡離不主之;雲中之西北,黏罕主之。

    既欲犯盟,自秋冬探報甚密,然中外多不知也。

    蔡靖亦密奏凡百七十餘章,至言『朝廷若以為不實,則乞早賜重行編置。

    』然終不報。

    初,蔡攸從中力主藥師,每以為忠信無比。

    又群小但取于動中外觀聽,故終不為之備。

    當是時,雖金人不犯中原,藥師亦反,中國亦不能支。

    及金人謀入寇,既點集,藥師亦點集。

    貫既在外,攸告于上者,惟『仗藥師,必能與金人抗,不足憂也』。

    故内地略無防禦。

    亦屢有人告變,又沿邊巡檢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