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宋通鑒長編紀事本末卷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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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乃以戰棹夾攻,可必敗也。

    』光義等未至鎖江三十裡許,舍舟前奪浮梁,複引舟而上,遂頓兵白帝廟。

    西蜀甯江節度使高彥俦謂副使趙崇濟、監軍武守謙曰:『北軍涉險遠來,利在速戰,宜堅壁待之。

    』守謙曰:『寇據吾城下而不擊,又何待也?』戊辰,守謙獨領麾下千餘人以出[9]。

    光義遣馬軍都指揮使張廷翰等引兵與守謙戰于豬頭鋪,守謙敗走,廷翰等乘勢登其城。

    彥俦整衆将出鬥,而廷翰等已入其城中矣。

    彥俦力戰不勝,身被十餘槍,左右皆散去。

    彥俦奔歸府第,判官羅濟勸彥俦單騎歸蜀。

    彥俦曰:『我昔已失秦川[10],今複不能守此。

    縱人主不殺我,我何面目見蜀人乎?』濟又勸其降,彥俦曰:『老幼百口俱在成都,以一身偷生,舉族何負?今日止有死耳!』即解符印授濟曰:『君自為計。

    』乃反拒其戶,整衣冠,望西北再拜,登樓縱火自焚。

    王全斌以蜀人斷棧,大軍不得進,議取羅川路入蜀。

    康延澤潛謂崔彥進曰:『羅川路險,衆難并濟。

    不如分兵修棧,約會大軍于深渡可也。

    』彥進遣白全斌,許之。

    不數日,閣道成,遂進擊金山寨,又破小漫天寨,而全斌亦以大軍由羅川至深渡,與彥進會。

    蜀人依江而陣,彥進遣步軍都指揮使張萬友等擊之,奪其橋,會暮夜,蜀人退保大漫天寨。

    明日,彥進、延澤、萬友分兵三道擊之,蜀人悉其精銳來拒,又大破之,乘勝拔其寨,擒寨主義州刺史王審超、監軍趙崇渥及三泉監軍劉延祚。

    都統王昭遠、都監趙崇韬引兵來戰,三戰三敗,追奔至利州北,昭遠等遁去,渡桔栢津,焚浮梁,退保劍門。

    壬申晦,全斌等入利州,獲軍糧八十萬斛。

     是月,京師大雪。

    上設氈帷于講武殿,衣紫貂裘帽以視事。

    忽謂左右曰:『我被服如此,體尚覺寒。

    念西征将帥沖犯霜霰,何以堪處?』即解裘帽,遣中黃門馳驿赍賜全斌,且谕旨諸将以不能遍及。

    全斌拜賜感泣。

    先鋒都指揮使、鳳翔團練使張晖督兵開大散關路,至清泥嶺病卒。

    诏優卹其家。

     三年正月,蜀主聞王昭遠等敗,甚懼,乃多出金帛,益募兵守劍門。

    命太子元喆為元帥,武信節度使兼侍中李廷珪及前武定軍節度使、同平章事張惠安副之,帶甲萬餘,旗幟悉用文繡,綢其杠以錦。

    将發而雨,元喆慮其沾濕,悉令解去。

    俄雨止,複旆之,則皆倒懸杠上。

    元喆又辇其姬妾及伶人數十以從,見者莫不竊笑。

    王全斌等自利州趨劍門,次益光,會議曰:『劍門天險,古稱一夫荷戈,萬夫莫當。

    諸君宜求進取之策。

    』侍衛軍頭向韬曰:『得降卒牟進,言益光江東越大山數重,有狹徑名來蘇。

    蜀人于江西置栅,對江可渡。

    自此出劍門南二十裡,至青強店[11],與官道合。

    若大軍行此路,則劍門之險不足恃也。

    』全斌等即欲卷甲赴之,康延澤曰:『蜀人數戰數敗,膽氣奪矣,可急攻而下。

    且來蘇狹徑,主帥不可自行,但可遣一偏将往耳。

    若抵青強北,與大軍夾擊劍門,昭遠等必成擒矣。

    』全斌等然之,命史延德分兵趨來蘇,跨江為浮梁以濟。

    蜀人見之,棄寨而走,延德遂至青強。

    王昭遠等引兵退駐漢源坡,留其偏将守劍門。

    全斌等以銳兵奮擊,破之。

    及漢源,趙崇韬布陣,策馬先登,昭遠據胡床不能起。

    崇韬戰敗,猶手斬數人,乃被執。

    昭遠免冑棄甲而逃,全斌等遂取劍州。

    昭遠投東川,匿民倉舍下,悲嗟流涕,目盡腫,惟誦羅隐詩曰:『運去英雄不自由。

    』俄亦為追騎所獲。

    太子元喆與李廷珪等日夜嬉遊,不恤軍政。

    至綿州,聞劍門已破,将退保東川。

    翌日,棄軍西還,所過盡焚其廬舍倉廪乃去。

    蜀主知劍門已破,太子元喆亦奔還,惶駭不知所為,問左右計将安出。

    有老将石奉頵者對曰:『東兵遠來,勢不能久。

    請聚兵堅守以弊之。

    』蜀主歎曰:『吾父子以豐衣美食養士四十年,一旦遇敵,不能為吾東向放一箭。

    今雖欲閉壁,誰肯效死者?』司空兼武信節度使、平章事李昊勸蜀主封府庫以請降,蜀主從之,因命昊草表。

    己卯,遣通奏使、宣徽北院使太原伊審徵奉降表詣軍前。

    初,前蜀之亡也[12],降表亦昊所為。

    蜀人夜書其門曰『世修降表李家』,當時傳以為笑。

    庚辰,诏行營所經州、府長吏以牛酒犒師。

    乙酉,王全斌等次魏城,伊審徵以蜀主降表至,全斌受之,遣先鋒都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