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問訊曾靜口供十三條 六、像嶽鐘琪一樣臣事清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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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問曾靜:旨意問你書内雲“戴皇祖之仇以為君,且守死盡節于其前”,又有“俯首屈節,盡忠于匪類”等語。

    曾靜以嶽鐘琪之遠祖武穆王,稱為皇祖者,是奉嶽鐘琪為主而已,為其臣子也。

    且曾靜狂言,以《春秋》大義自居。

    其逆書有雲“人臣之擇主,如女之子從夫,為臣者事非其主,而失身如女子已嫁于人而再醮者矣。

    而曾靜又臣事于嶽鐘琪,是以失身再醮”等語。

    嶽鐘琪假若依曾靜之說而叛本朝,是嶽鐘琪為不能守死盡節,而再醮之人矣。

    曾靜以嶽鐘琪之臣事本朝為屈節盡忠于匪類,則曾靜之願奉嶽鐘琪為君,豈不為匪類中之匪類乎?且逆書内以嶽鐘琪為嶽飛之後,稱功頌德,乃欽差訊問時,又盛言本朝之恩澤勳業。

    未知曾靜之心,仍欲臣事嶽鐘琪乎?抑願臣事本朝乎?如願臣事本朝,則曾靜不亦屈節于匪類乎?設嶽鐘琪為曾靜鼓惑,未知曾靜此時以嶽鐘琪為是乎?抑為匪類也。

    可一一訊問,令其逐條供明。

     曾靜供:彌天重犯本心毫無所為,隻為誤聽謠言,錯解經義,故一切大義大分,都至混淆。

    加以聞見狹隘,不知本朝世德之隆,得統之正,深仁厚澤之久而且洽。

    所以上書嶽鐘琪。

    種種悖謬,直是痛悔無及。

    蓋人臣之擇主,固如女子之從夫,今嶽鐘琪以文武全材,笃生聖神之世,而事聖神之君,正如臯夔之事堯舜,伊周之事湯武,不但如正女之從賢夫而己者。

    固萬無可叛之義,亦決無或叛之心。

    而彌天重犯以誤聽流言,遂至冒昧上書,不惟自昧君臣之大義,而并勸人以不忠。

    是微如蜂蟻,尚知有君臣,毒如蛇虎,尚不忘恩報,而腼然人面,直匪類之不若也。

    迨至去冬奉欽差大人審問,傳宣聖德,已知從古盛世帝王莫與倫比;而且詳告本朝來龍興功德,事事仁至義盡,得統之正,全是天與人歸。

    蓋本朝來撫萬國之初,明愍帝已身殉國難,而李賊猖狂,中原塗炭,毒逾水火,世祖章皇帝不煩一兵,不折一矢,而天下感戴,率從如赤子之依父母,較之湯武,昔嘗為夏殷諸侯,而臨時不免兵戈者,更名正言順,神武而不殺。

    彌天重犯得聞此義,始如墜深淵,而痛哭追悔,萬死莫及。

    嗣後蒙大人仰遵皇上高厚深恩,一路撫惜到京。

    而彌天重犯自長沙以抵京師,沿途目之所見,盡是聖世隆景,耳之所聞,莫非聖德仁聲。

    且當身親被,又有幾多破格恩典,而一到京師出之囹圄,居以廣廈,給食賜衣。

     彌天重犯生長山陬,不知聖天子憂切民瘼,曲諒民難,哀矜民隐,竟及于極惡重囚,萬死莫赦之徒,直至如此。

    彌天重犯雖同草木無知,頑石無靈,亦當翻然感化。

    故在當時嶽鐘琪幸而怒斥,得免亂賊之名,萬一誤見聽從,不惟彌天重犯為萬世亂賊之罪魁,而嶽鐘琪亦不免為萬世亂賊之巨惡了。

    嶽鐘琪之守正,固益顯其為聖世之良臣,而彌天重犯到此尚有何别義可以借口?隻痛恨謠言之害人,遂至陷身于大惡而莫解,然猶幸到今,尚得接天語下诘,省悟以翻身,縱不敢望苟免幸生,得為聖世之民。

    然得聞大義而知前此之非,是即為聖世之鬼,亦所甘心矣。

    至若奉嶽鐘琪為君,而己為其臣子,在彌天重犯初無此心,其稱彼遠祖為皇祖者,乃是見得禮經,自諸侯以下,概有皇考皇伯父之号,故欲用三代以上稱呼而妄耳。

    蓋當時止做旁人獻義,未即輸身歸順,總之大義既錯,罪在惡極,一路皆錯,尚有何是處可言。

    惟千萬叩首感激隆恩盛德,自傷欲為聖世之民,而不可得。

    至于臣事本朝,乃天經地義之當然,又曷嘗自即于匪類乎。

     【譯文】 問曾靜:旨意問你,你在書信裡有“擁戴皇祖的仇人為君王,并為他效死盡忠”,又有“低頭屈節,盡忠于匪類” 等話。

    曾靜将嶽鐘琪的遠祖武穆王稱為皇祖,是想擁護嶽鐘琪為皇帝,而自己是他的臣民。

    曾靜的謬誤狂言,是以《春秋》大義自居,逆書裡有“人臣要選擇主人,就像女人随從他的丈夫。

    作為臣民如果選擇的主人不當而失去氣節,就好像女人再嫁而失節一樣” 等說法。

    嶽鐘琪如果依照曾靜的說法而背叛了本朝,就是嶽鐘琪不能盡臣節,如再嫁人而失節一樣了。

    而曾靜又向嶽鐘琪稱臣,不也是等于失節再嫁他人嗎?曾靜認為嶽鐘琪的臣事本朝是低頭屈節,效忠于匪類,而曾靜自己又願意把嶽鐘琪當為君主,豈不就成了匪類中的匪類了嗎?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