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易東宮親授禦訓 征高麗連破敵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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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幾如雷震,吓得敵衆紛紛倒退。

    萬備即殺入核心,見何力腰受槊傷,便教他随着後面,自己當先開路,持着長槍,左挑右撥,殺散敵衆,與何力一同回營。

    何力雖然受創,勇氣未衰,複用布束腰,招集從騎,再往擊敵。

    太宗複遣兵策應,殺死烏骨城卒無算,追奔數十裡,斬首千餘級,看看天色将暮,才收軍而回。

    白岩城主孫代音,聞援兵敗退,自知兵力不支,乃遣人請降,太宗臨水設幄,親受降虜,改稱白岩城為岩州,仍令孫代音為刺史,契苾何力創重,太宗親為傅藥,且搜獲何力被刺的仇人,叫作高突勃,令何力自己下刃,借洩前恨。

    何力入奏道:“彼此各為其主,高突勃冒刃刺臣,忠勇可嘉,臣與他本不相識,并無仇仇,不應将他處死。

    ”可謂知義。

    太宗一再稱善,乃将高突勃赦宥,再進攻安市城。

     高麗北部耨薩高麗官名。

    高延壽高惠真,率兵十五萬,來救安市。

    太宗語将士道:“延壽若引兵直前,連城為壘,據險儲粟,掠我牛馬,坐困我軍,乃為上策。

    上策不行,把安市城内的兵民,一律遷去,乘夜潛遁,尚不失為中策,若不自度德量力,漫欲與我軍相搏,這乃所謂下策哩。

    朕料他必出下策,卿等看着!延壽等必為我所擒了。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言未已,果有探馬來報,延壽等引衆前來,距安市城隻四十裡了。

    太宗喜道:“朕意原料他如此,但恐他中道逗留,不肯就來送死,應設法誘他速來,方可就殲呢。

    ”遂召左衛大将軍阿史那社爾入帳,令帶突厥兵千騎,前往誘敵,隻準敗,不準勝。

    阿史那社爾領命即去,行了三十餘裡,見敵衆奮勇前來,當下攔住馬頭,與他交鋒,戰不數合,便拖械而走。

    延壽笑語惠真道:“人人說唐軍強盛,哪知他這般沒用,這真是有名無實哩。

    ”遂驅軍大進,直至安市城東南八裡,依山布陣。

    太宗正帶着數百騎,登高望敵,遙見高麗兵到來,便返入大營,命李世勣率步騎萬五千人,列陣西嶺。

    長孫無忌率精兵萬一千人,從山北出狹谷,沖擊敵後。

    自率步騎四千,挾鼓角,偃旗幟,潛登北山,且預約諸軍齊進,一聞鼓角聲,當盡行趨擊。

    諸軍陸續進行,專聽北山鼓号,準備厮殺。

    太宗已至北山,望見李世勣軍,已在西嶺列陣,正與敵衆兩陣對圓,兩下裡躍躍欲動,勢将接仗。

    忽敵陣後面,隐隐有塵沙飛起,料知無忌軍已抄至敵後,即命随騎鳴鼓吹角,高張唐幟,諸軍鼓噪并進,齊搗敵陣。

    延壽惠真,仗着人多勢旺,尚未着忙,拟分軍抵禦。

    突有一白袍将軍,大呼陷陣,手中持着一支方天戟,盤旋飛舞,隻見戟,不見人,從那一片白光中,戮倒高麗兵無數,未叙姓名,先寫忠勇,是用筆不平處。

    唐軍又紛紛随入,眼見高麗兵東倒西歪,陣勢大亂,不消一二時,已逃得無影無蹤,隻剩作一片戰場了。

    連用數見字,是從太宗目中寫出。

    太宗大喜,回營升座,諸将各來報功,共斬虜首二萬餘級,檢驗既畢,便問諸将道:“朕适見一白袍将軍,當先突陣,銳厲無前,爾等快去将他召來!”諸将聞旨,即去查問此人,當有一雄赳赳的英雄,挺身出認,入見太宗。

    太宗問他姓名,那人伏地自陳,由太宗嘉獎數語,面授為遊擊将軍,并賜金帛及駿馬,正是: 試看戰陣建功日,便是英雄遇主時。

     欲知此人為誰?待至下回表明。

        魏王泰潛謀奪嫡,至承乾敗後,太宗果欲立泰為儲貳,幸長孫無忌褚遂良等,一再谏阻,方改立晉王治,司馬溫公謂唐太宗不私所愛,以杜禍亂之源,可謂知所遠謀者,誠非虛語。

    或以為魏王得立,當無武氏之禍,此語似是而實非。

    武氏嬌小傾城,能盅晉王治,甯獨不能惑魏王泰乎?且魏王狡險,苟得立為太子;入承大統,勢必加刃骨肉,盡殺弟昆,恐不待武氏臨朝,始見唐宗之盡覆也。

    若太宗東征高麗,當時議之,後世非之。

    夫蓋蘇文有弑主之惡,用王師以讨其罪,誰曰不宜!所朱者,在禦跸親征,緻多煩費耳。

    然如太宗之勇略過人,出奇制勝,實不可沒,而其後卒不能平高麗,或亦有天意存乎其間,非盡戰之罪也,故本回叙述二事,雖不加褒,亦不加貶;所以昭公論而存直道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