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易東宮親授禦訓 征高麗連破敵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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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诘道:“汝非由莫離支遣來麼?”使臣答聲稱是。

    太宗怒道:“汝等均事高建武,居官食祿,蓋蘇文弑逆不道,汝等不能複仇,反替他奔走遊說,欺我上國,汝等自思,有罪呢?無罪呢?”這數句話,說得來使無詞可答。

    當由太宗指示左右,拘他下獄,當即下诏親征。

    褚遂良再疏谏阻,說是:“欲征高麗,但須遣一二猛将,數萬雄兵,便足了事,不必由禦駕親行。

    ”太宗不從。

    群臣相繼進谏,皆不見聽。

    遂命房玄齡居守,李大亮為副,竟帶同太子,南往洛陽,适值薛延陀遣使入貢,太宗與語道:“歸語爾主,今我父子将東征高麗,汝能為寇,可趁此速來。

    ”來使返語真珠可汗,真珠惶恐,複令原使入謝,情願發兵助軍。

    太宗複語道:“我軍已足,不煩爾主費心,爾主果能竭誠事朕,此外尚有何求?”已足吓退真珠。

    來使聽命自去。

    太宗查得前刺史鄭元璹,曾從隋炀帝東征,料他熟悉情形,便自原籍召至行在,問及兵事。

    元璹答道:“遼東路遠,糧運迂回,東夷又善守城,不易攻入,還請陛下三思!”太宗怫然道:“今日比不得隋朝,公試看朕破虜哩。

    ”元璹托辭老病,謝别歸去。

    太宗即授刑部尚書張亮,為平壤道行軍大總管,率江淮嶺硖兵四萬,長安雒陽壯士三千,戰艦五百艘,自萊州泛海,徑趨平壤。

    又命太子詹事李世勣為遼東道行軍大總管,率步騎兵六萬,及蘭河二州降胡,徑趨遼東,太宗親下手诏,聲讨蓋蘇文,诏旨中有以大擊小,以順讨逆,以治乘亂,以逸敵勞,以悅當怨五大義,說得理直氣壯,慷慨動人。

    遠近勇士,逐日應募,并獻納攻城器械,不可勝數。

    太宗因複拟自洛啟行,忽由京師遣來急足,報稱副留守李大亮病故,并遞上遺表,乃是谏阻東征。

    太宗不覺驚悼,追贈兵部尚書秦州都督,賜谥曰懿,陪葬昭陵。

    惟遺表上的語言,終未肯信,乃自率諸軍發洛陽,直至定州。

    诏令太子監國,留住定州城,命太傅高士廉,詹事張行成,庶子高季輔,及侍中劉洎,中書令馬周,同掌機務。

     是時尉遲敬德,已經緻仕,獨趨至行在,面阻太宗道:“陛下親征遼東,太子又在定州,長安洛陽,腹地空虛,倘有急變,如何抵制?且邊僻小夷,何足勞動萬乘,不若另遣偏師,指日平夷為是。

    ”太宗道:“朕已留房玄齡守長安,蕭瑀守洛陽,可無他虞。

    卿若尚可從軍,且随朕東征便了。

    ”敬德不便違命,乃扈跸同行。

    太宗親佩弓箭,并在鞍後自結雨衣,兼程前進,徑詣幽州,當下授計世勣,陽若出師柳城,虛張聲勢,暗中渡過遼水,直搗蓋平。

    世勣遵旨即行,安抵蓋平城下。

    高麗兵未曾防備,蓦聞唐軍到來,慌張得很,當被世勣一鼓攻入,俘得二萬餘人,獲糧十餘萬石,既而張亮亦率舟師渡海,襲擊卑沙城,城瀕海岸,四面懸絕,惟西門可上,右骁衛将軍程名振,及副總管王大度,夜登西門,砍死守卒數十人,餘衆潰散,由唐軍入城兜拿,拘住男女八千口,兩路至幽州報捷。

    太宗乃欲親往督師,中書待郎岑文本,專掌軍中糧械,握算持籌,幾無暇夕,累得精神枯耗,筋力銷磨;倏忽間竟暴卒幽州。

    太宗臨視流涕,追贈侍中,賜谥曰憲,令兵役舁棺歸葬,然後啟駕東行。

    途次接世勣軍報,已進圍遼東城,高麗遣四萬人來援,亦被江夏王道宗擊走。

    太宗放心前進,行次遼澤,前面有泥淖二百餘裡,當由軍士畚土填淖,至泥淖最深處,築橋以渡。

    及兵已渡過,撤橋以堅士心,至馬首山,江夏王道宗率衆來迎,太宗慰勞有加。

    越日,自收數百騎,抵遼東城下,見士卒負土填濠,也下馬親負土石,從官等相率負土,湮塞城濠,遂與世勣合兵,圍城至數十匝,喊聲動地。

    會值南風大起,太宗命銳卒緣登沖竿,縱火焚毀城樓,将士乘勢登城,守兵抵敵不住,隻好退去。

    世勣督兵殺入,斬馘萬餘人,獲男女四萬口,改号遼東城為遼州,遂進攻白岩城。

    城上矢石交下,右衛大将軍李思摩,面中流矢,血漬滿頤,太宗親為吮血,于是将士益奮。

    高麗烏骨城主,遣兵萬餘人,來援白岩,将軍契苾何力,率勁騎八百名,陷入敵中,為敵所圍,尚辇奉禦薛萬備,單騎往救,敵衆前來攔阻,由萬備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