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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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鐵圍山叢談六卷,有宋蔡絛氏撰。

    上自乾德,下及建炎,中間二百年轶事,無不詳志備載,亹亹動聽。

    至於北伐之繇,靖康之禍,則诿咎於王黼諸人,且曰:「是實戎首,吾父不與也。

    」嗚呼,釀靖康之禍者,非伊父而誰哉!謹按,崇甯初,蔡京與修哲宗實錄,至比王安石於聖人,故其始終祖述者,王氏父子遺志也。

    愚嘗謂宋朝朝局,譬如養大疽於頭目之上,種其毒者為王安石,潰其毒者為王黼諸人,中間養成禍亂至於不可救者,則為蔡氏父子。

    而猶曰無罪乎哉?丙申秋杪偶閱叢談,因書其誤國之繇,令後之學者有所考雲。

    丙申立冬前一日題於疁城學,寬山識。

     二 舊藏蔡絛叢談,得於璜川吳氏者,誤書棘目,幾不容讀。

    此則讀書敏求記所謂雁裡草堂舊寫本也,楮墨雖古,脫缪略同。

    再假涉園藏本,互相雠比,又以他書尋繹之,稍有條理矣。

    案絛為蔡京季子,京最锺愛,助父作奸,罪與攸等。

    逮投竄南荒,不知自誦,猶複文奸怙惡,肆其論說,冀求白於當世,亦已愚已。

    更于其父一切濫恩固寵之事,幸清議之偶逃,為士論所不齒者,猶津津而樂道之,是非羞惡之心澌滅殆盡。

    梁溪費衮斥為無忌憚之小人,宜矣。

    顧其紀述建隆、乾德以來轶事,曆曆在目。

    嗜古之士,或於稽典故,資博識,助談諧,時有取焉。

    刻梓以傳,是亦聖人不以人廢言之旨欤?盧學士抱經堂本有寬山一跋,其指陳靖康禍亂之繇,頗得要領。

    養癰贻患,絛雖百喙,何所置辨哉!因竝錄而存之。

     乾隆四十六年,歲在辛醜,十二月朔,歙西鮑廷博識。

     三 費衮梁溪漫志卷九 蔡絛奸人,助其父為惡者也。

    特以在兄弟間粗親翰墨,且嘗上書論谏,故在當時稍竊名,著書甚多。

    大抵以奸言文其父子之過,此固不足怪。

    至叢淡所載,其家佞幸濫賞、可醜可羞之事,反皆大書特書以為榮。

    此乃竄南荒時所作,至是猶不悟,真小人而無忌憚者哉。

     四 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卷一四一子部小說家類 鐵圍山叢淡六卷,浙江鮑士恭家藏本。

    宋蔡絛撰。

    絛字約之,自号百納居士,興化仙遊人,蔡京之季子也。

    官至徽猷閣待制。

    京敗,流白州以死。

    宋史附載京傳末,稱宣和六年京再起領三省,目昏眊不能視事,悉決於絛。

    凡京所判,皆絛為之,且代京入奏。

    由是恣為奸利,竊弄威柄,宰臣白時中、李邦彥惟奉行文書。

    其罪蓋與京等。

    曾敏行獨醒雜志則載絛作西清詩話,多稱引蘇、黃諸人,竟以崇尚元祐之學,為言者論列。

    蓋雖盜權怙勢,而知博風雅之名者。

    陳振孫書錄解題稱西清詩話乃絛使其客為之。

    殆以蔡攸領袖書局,懵不知學,為物論所不歸,故疑絛所著作亦出假手。

    然此書作於竄逐之後,黨與解散,誰與捉刀,而叙述舊聞,具有文采,則謂之驕恣纨绔則可,不能謂之不知書也。

    書中稱高宗為今上。

    謝石相字一條,稱中原傾覆後二十一年,為紹興十七年。

    徽宗買茴香一條,稱中興歲戊辰,為紹興十八年。

    又趙鼎亦卒於紹興十七年,而此書記鼎卒後王趯坐調護鼎被劾罷官,過白州見絛之事。

    是南渡後二十餘年尚谪居無恙,亦可雲倖逃顯戮矣。

    絛所作北征紀實二卷,述伐燕之事,陳振孫謂其歸罪童貫、蔡攸,為蔡京文飾。

    此書所叙京事,亦往往如是。

    如史稱京患言者議己,作禦筆密進,乞徽宗親書以降。

    絛則稱政和三四年上自攬權綱,政歸九重,皆以禦筆從事。

    史稱京由童貫以進,又稱宦官宮妾合詞譽京。

    絛則稱京力遏宦官,遏之不得,更反折角。

    史稱範祖禹、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