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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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亦有賈讓之三策,亦有賈魯之三法,若餘阙所謂:“中原之地平曠夷衍,無洞庭、彭蠡以為之彙,故河嘗橫潰為患。

    ”斯言也,尤為要切,似非諸家所及。

    大抵河患有二:曰決,曰溢。

    決,生于不能達;溢,生于無所容。

    □□□,□之小也;泛濫者,溢之小也。

    雖然決之害間見,而□□害頻歲有之,被害尤大者則當其沖也,是與河争□,其原蓋由于戰國,非一日矣。

    使賈魯之三法遂而□成,亦小補耳。

    且當歲歲為之,其勞其費可勝言哉!今欲治之,非大棄數百裡之地,不可先作湖陂以<涿者>漫波,其次則濱河之處,仿江南圩田之法,多為溝渠,足以容水,然後浚其淤沙,由之地中而後,潤下之性必東之勢得矣。

     三年耕必有一年之蓄,以三十年之通制國用,自商周謂之王制,法莫善于此者矣。

    自今更有可論者,蓋古者建都皆在西北,其地高炕,可以蓋藏,又即其地之所出者,亦少轉輸之費。

    今京師北奠,經費鹹仰給于東南,東南卑濕,再歲無糧。

    漕挽以來,每石必倍,雖使力耕,常稔爛之餘與船運之費亦已再倍矣。

    求一年之餘于三年之内,比古猶難。

    愚謂冗食不可以不汰,而廢田不可以不開,區區徒事于東南,其未形之變,可勝道哉? 本朝初,總計天下稅糧共二千九百四十三萬餘。

    浙江一布政司二百七十五萬二千餘,蘇州一府二百八十萬九千餘,松江一百二十萬九千餘。

    浙當天下九分之一,蘇赢于浙,以一府視一省,天下之最重也。

    松半于蘇,蘇一州七縣,松才兩縣,較蘇之田四分處一,則天下之尤重者,惟吾松也。

     黃河水異,凡立春後凍解,候水初至凡一寸,則夏秋當至一尺,謂之水信;二月、三月曰桃花水;春末曰菜花水;四月末曰麥黃水;五月曰瓜蔓水;六月中旬後曰樊山水;七月曰豆花水;八月曰荻苗水;九月曰登高水;十月曰複漕水;十一月、十二月曰蹙淩水。

    非時泛漲,曰客水;其勢移谼橫注,岸如刺毀,曰劄岸;漲溢逾防曰抹岸、掃岸;故朽潛流刺其下曰拓岸;浪勢旋激,岸土上ㄨ曰淪卷;逆漲曰上展;順漲曰下展;直流中屈曲橫射曰徑璹;水猛驟移,其将澄處,望之明白曰拽白,又曰明灘;其淚起處辄能溺舟者曰蔫浪水。

    水退淤澱,夏則膠土肥腴,初秋則黃滅土頗為壤,深秋則白滅土,霜降後皆沙也。

     予為國子司業時,彭幸庵澤以太子太保為都察院左都禦史,欲舉曹端從祀夫子廟庭,以為本朝理學之冠。

    予時不敢主張,予亦不甚知其為人。

    及來提學山西,始訪求之。

    端,字正夫,别号月川,渑池人,永樂戊子鄉舉,己醜中副榜,仕為霍州、蒲州學正,後卒,葬霍州高氏原。

    正統間,蒲州謝禦史琚記其祀堂,有曰:“聖朝道學大明崤渑之間,有月川曹先生出焉,自幼以聖賢為己任,其言曰:‘佛氏以空為性,非天命之性,人受之中;老氏以虛為道,非率性之道,人由之路。

    ’嘗著《家規輯略》、《釋太極》、《西銘通書》,又作《存疑錄》、《夜行燭編》、《儒家宗統譜》,撰《月川詩圖》,孝經有述解,性理有文編,孝親弟長,崇正厚倫。

    ”其稱述如此。

    又按:幸庵西歸,時魯柬河南巡撫都憲李梧山先生(充嗣)曰:“我朝一代文明之盛,經濟之學,莫盛于誠意伯劉公、潛溪宋先生。

    至于道學之傳,則斷自渑池月川曹先生始也。

    ”先生少負奇質,知讀書即慕聖賢之學,修己教人,治家事親,奉先化俗,率自躬行,心得以推行之,為霍、蒲二庠學正,三典陝西文衡,四方學者,從之甚衆,虛往實歸,各有成就。

    河東薛文清公最推尊之,先生再典霍庠教也,霍人事先生如父母,既而卒于霍,遂留葬于彼。

    吾蘭翰林編修卓庵黃先生過渑池,拜其祠而詢其墓,所佥曰在霍,卓庵歎曰:“狐死正丘首。

    老先生一代名儒,魂魄獨不思故鄉乎?”遂捐赀,屬縣尹并乃郎等移葬渑池,今其子孫有為省祭官監生者。

    而其所著書不下千種,藏于家亦有刊行傳布者。

    又曰:“曹先生子孫門祚衰薄,遺書亦恐久而散亡矣。

    ”據所稱許,蓋好學笃信之人,其于斯文道統之所系者,竟何如也?予少嘗得其所著《四書詳說》者,要皆羽翼,《朱傳》似亦舉業之書也,當訪其遺書拜考論之。

    彭柬所指卓庵,即黃谏廷臣先生也。

     俞永,華亭人,洪武中知汝州魯山縣,首革吏弊,決積訟,修學校,親為諸生講說經史,正句讀,校文理,士風翕然以盛,升禮部主客司主事。

    (見《河南通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