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小史卷一 洪武紀

關燈
、疾,不能自養者,官為存恤。

     一、京城被火之家,仰中書省量加赈恤。

     一、民年七十以上者,許令一丁侍養,與免雜泛差役。

     一、禦史台監察禦史、提刑按察司,耳目之寄,肅清百司,今後遴選賢良方正之人,以副朕意。

    合行事宜,仰中書省、禦史台集議舉行。

     一、民間凡有不便事理,該載不盡者,有司明白申舉,事輕者中書省即與施行,重者集議聞奏。

     於戲!民墜塗炭十有七年,蕩析離居,光嶽之氣,于焉始複。

    繼自今各厚爾生,共享太平之福,以臻雍熙,不其偉欤?布告中外,鹹使聞知。

     ○老頭兒 帝微行京城中,聞一老媪密呼上為老頭兒,大怒,至魏國公家,繞室而行,沉吟不已。

    時太傅在外,夫人震駭,恐有他虞,惶恐再拜曰:得非妾夫負罪耶?帝曰:嫂非也,勿以為念。

    亟傳令召五城兵馬司總軍至,曰:張士誠小竊江東,吳民至今呼為張王。

    我為天子,此邦呼為老頭兒,何也?即令籍沒此方民家甚衆。

     ○廢寺偈 帝遊一廢寺,戈戟外衛,而内無一僧,壁間畫一布袋僧,墨痕猶新,題偈曰:大千世界浩茫茫,收拾都将一袋藏。

    畢竟有收還有散,放寬些子又何妨?蓋帝為政尚嚴猛,故以此諷之。

    亟命索其人不得。

     ○舊内之門 帝既營大内,面以舊禁面賜中山王,進語馬後。

    後曰:此帝王居也,豈可如此?太祖連夜書“舊内之門”四字扁,早間懸之,其事遂寝。

     ○禦膳防微 帝禦膳,必馬後親調以進,深以防閑隐微。

    一日進羹微寒,上怒,舉杯擲之,羹污狼藉,後耳畔微有傷,後熱重進,顔色自若。

     ○累然滿身 帝勤于庶政,每臨食七筋屢廢,思得一事,即以片紙書之,綴于裳衣。

    或得數事,則累然滿身,若懸鹑焉。

     ○常遇春祭文 常遇春全師還燕,次柳河川,得疾而薨,樞車至龍江,上親制文躬往祭之。

    曰:自胡元季世,天下大亂,生民塗炭,未知所止。

    朕奮起臨濠,駐師和陽。

    乙未之春,爾來依我,同渡大江,先拔采石,即取太平、建康,江東之地,次第皆定。

    自是以來,汗馬未幹,甲胄未解,南破三衢,西圍金鬥,遂與僞漢鏖戰鄱陽、九江之上,射死僞主陳友諒,攻圍武昌,降其子,湖湘悉平。

    南取贛城,撫南雄、南安,北定襄陽,旋師淮東,自秦至徐,盡有其地。

    東平浙右,破姑蘇,執吳王以歸。

    長淮東西,大江南北,功甚著焉。

    丁未之冬,俾爾副大将軍北征中原,首下齊魯,既取河洛,旋定幽趙晉異,長驅入關,撫定秦隴,戰勝攻取,莫當其鋒。

    近因北平有警,乃與偏将軍又複北向轉戰,永平大甯,至于開平悉皆底定。

    中國封疆,自昔正統之君,少有得其全者,今朕全有中國,爾功懋焉。

    雖古名将,未有過之者。

    天下克一,朕方将定功行賞,共享太平,少副報功之意,何其未遂?遽爾雲亡,曷謂柳河之川失我長城之将,喪今南還,哀痛切心,與誰言哉!将軍在時,朕實所倚,将軍既往,将誰與謀?不過臨風興慨,想其音容耳。

    靈而之至,朕親臨奠,思爾之情,言豈能盡?尚飨。

     ○以金陵大梁為南北京 洪武三年八月初一,诏曰:朕惟建邦基以成大業,興王之根本為先,居中夏以治四方,立國之規模至重。

    自趙宋末世,夷狄入主中國,今百有餘載,其運乃終。

    群雄分争,未見有定于一者,民遭塗炭,亦已極矣。

    朕以布衣當擾攘之際,拔身戎伍,率衆渡江,荷天地眷佑,祖宗積德,臣下宣忠,三軍用命,西平陳友諒,東滅張士誠,南靖閩廣,北有中原,武功大集,混一之勢已成。

    十六七年間,凡儲糧軍需,百物科征,頻煩尤甚,民無休息者,皆江左一方受供給之繁,遂至天下收平甯之效。

    民初有助于朕,其可忘乎?頃幸大梁,詢及父老,皆曰昔聖人居中國而治四夷,天下鹹服。

    朕觀中原土壤,四方朝貢,道裡适均,父老所言,乃合朕意,可不從乎?然立國之規模固大,而興王之根本不輕,其以金陵、大梁為南、北京,于春秋往來,巡狩駐守,播告天下,使知朕意。

    至于立宗社,建宮室,定朝市,南京既創置矣,北京其令有司次第舉行。

     ○設科取士限式(洪武三年五月十一日頒) 第一場試五經義。

    各試本經一道,不拘舊格,惟務經旨通暢,限二百字以上。

    《易》程氏、朱氏注古注疏,《書》蔡氏傳古注疏,《詩》朱氏詩傳古注疏,《春秋》左氏、公羊、谷梁胡氏張洽傳,《禮記》古注疏。

     四書義一道,限三百字以上。

     第二場試禮樂論一道,限三百字以上。

     诏诰表箋内科一道。

     第三場試經史時務策一道,限一千字以上。

     第三場畢後十日,面試騎射書算律。

     騎觀其馳驟便捷。

     射觀其中數多寡。

     書觀其筆畫端楷。

     算觀其乘除明白。

     律觀其講解詳審,見行律令。

     一、殿試時務策一道,惟務直述,限一千字以上。

     一、出身。

    第一甲三名:第一名從六品,第二、第三名正七品,賜進士及第;第二甲十七名,從七品,賜進士出身;第三甲八十名,正八品,賜同進士出身。

     一、鄉試各省,并直隸府州等處,通選以五百名為率,其人材衆多去處,不拘額數,若人材未備,選不及數者,從實充貢。

    河南省四十名,山東省四十名,山西省四十名,陝西省四十名,北平省四十名,福建省四十名,江西省四十名,浙江省四十名,湖廣省四十名,廣東省二十五名,廣西省二十五名。

     兩京鄉試直隸府州一百名。

     一、會試額取一百名。

     一、高麗、安南、占城等國,如有行修經明之士,各就本國鄉試,貢赴京師會試,不拘額數選取。

     一、開試日期。

    鄉試八月初九日第一場,十二日第二場,十五日第三場;會試次年二月初九日第一場,十二日第二場,十五日第三場;殿試三月初一日,一年一次開試。

     一、于洪武三年鄉試,洪武四年會試。

     一、各省自行鄉試,其直隸府州赴京鄉試。

    凡舉人各具年甲、籍貫、三代、本姓、鄉裡,舉保縣申州,州申府,府申行省。

    印卷鄉試,中者行省咨解中書省,判送禮部印卷會試。

     一、仕宦已入流品,及曾幹前元登科,并曾仕宦者,不許應試。

    其餘各色人民,并流寓各處者,一體應試。

     一、有過罷閑人吏娼優之人,并不得應試。

     一、應舉下第之人,不許喧鬧,摭拾試官及擅擊登聞鼓,違者究治。

     一、凡試官不得将弟男子侄親屬循私取中,違者許赴省台指實陳告。

     一、科舉取士,務得全材。

    但慮開設之初,騎、射、書、算、律未能遍習,除今科免試外,候三年之後,務要全備方許中選。

     ○髑髅為基 帝于後湖中築一台以藏天下兵冊,避火炎也。

    築屢潰,乃命曩所誅髑髅為基,其台立就。

     ○赤白船 帝與陳友諒戰于湖中,時乘白舟,友諒以赤龍船厭之。

    及戰,我師大捷,帝因制令,以赤船載囚,白船給官胥之用。

     ○馬後負逃圖 帝嘗為漢兵所逐,馬後負之而逃,太子私繪為之圖。

    及後薨,帝慘不樂,愈肆誅虐。

    太子谏曰:陛下誅夷過濫,恐傷和氣。

    帝默然。

    明日以棘杖遺于地,命太子持,太子難之,帝曰:汝不能執使,與我潤琢以遺汝,豈不美哉!今所誅者皆天下之險人也,除以燕汝,福莫大焉。

    太子頓首曰:上有堯舜之君,下有堯舜之民。

    帝怒,即移所坐榻射之,太子走,帝追之,太子将懷中繪圖遺于地,帝發視之,大恸而止。

     ○配享 帝以行中書省參知政事胡大海配享晉卞壺廟。

     ○宜興城隍 楊國興初名元,避諱改今名。

    太祖以其鎮宜興有功于民也,遂敕封宜興,城隍顯佑伯,廟食百世。

     ○字式腰斬 帝嘗命狀元張信訓諸王子,信以杜詩“舍下筍穿壁”四句為字式,太祖怒曰:堂堂天朝,何譏诮如此?腰斬以徇經生。

    張信,四明人,時為翰林修撰。

     ○封元後诏 三年六月十五日诏曰:朕本農家,樂生有元之世,何庚申之君荒淫昏弱,紀綱大壞,由是豪傑并起,海内瓜分,雖元兵轉戰,華夏終不能緻,此天意也。

    然倡亂之徒,首禍天下,謀奪土疆,欲為王霸,觀其所行未合于理,故皆滅亡,亦天意也。

    是時朕年二十有四,擾攘之秋,盤桓避難,終不能居,乃托身行伍,驅馳三年,睹群雄無成,徒擾生民,朕乃率兵渡江,訓将練兵,奉天征讨,于今十有六年,削平強暴,混一天下。

    大統既正,民庶皆安,今年六月初十日,左副将軍李文忠、副将軍趙庸籌,遣使來奏,五月十六日率兵至沙漠,于應昌府獲元君之孫買的裡八刺及其後妃并寶冊等。

    知庚申之君,已于四月二十八日,因痢疾殁于應昌,大軍所在,俘獲無遺。

    中書上言,宜将其孫及後妃并寶冊獻俘于太廟,朕心思之,深有不忍。

    其君之亡,系乎天運,所遺幼孫,若以獻俘,加殃其身,朕所不為也。

    況朕本元民,天下之亂實非朕始,今定四海,休息吾民于田裡,非朕所能,亦天運所緻然也。

    尚慮臣民未知朕意,是用播告天下,所有事宜,條列于後。

     一、總兵官以禮護送買的裡八刺已至北平,朕憐帝王之後難同庶民,及首号僭号來歸者,特封崇義侯,從其眷屬及母後等同居,飲食服用出官民上,故存元之祭祀。

     一、元君之子愛猷識裡達臘畏懼倉卒,流離塞北,豈不知天運已去,人力難為。

    若審度朕心,籌之左右,來撫妻子,朕當效古先帝王之禮,使作賓于吾朝。

    果能如是,朕不食言。

     一、元君随駕人員,倉卒回避者有之,賢智者豈不自度?曩者有元興起,系是外夷猶能胡越一家,況我中原曆代之君,每居中國而統四夷,非止一朝而已,如果審識天命,傾心來歸,不分等類,驗材委用,即今在朝諸色人物,皆已官之,朕言不謀。

     一、朕即位之初,即遣使往谕四夷,高麗、占城、交趾,皆已奉表稱臣,惟沙漠之地尚未往報,蓋因庚申之君擁殘兵于應昌故耳。

    今彼祿位既終,人心絕望,诏書到日,凡迤北各枝諸王,各愛馬頭目人等,并依職來朝,或遣使歸順,當與換給印信,還領所部本居地方,羊馬孽畜,從便牧養。

     一、迤非各枝諸王,并愛馬人等,若遵前元約束,得安其生。

    今朕既為天下主,一視同仁,華夷無間,姓氏雖六撫治如前,诏書到日,敢有違者,必大舉六師以清沙漠,毋或執迷,以贻後悔。

     一、迤北達達百姓,因元喪亂,連年起取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