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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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部,史評類,禦批資治通監綱目前編> 欽定四庫全書 禦批資治通監綱目前編卷十 己未周平王四十有九年【魯隐公元春秋始此此後編年紀事自有春秋左氏經傳今特舉其事系王室與關於天下之故者而後書東遷之後諸侯放恣春秋例書卒唯魯書薨蓋削諸侯也今不敢違例并皆書某公卒】 【□王□曰書亡然後春秋作履祥謂書終於文侯之命平王之初也春秋始於仲子之賵平王之末也則平王之世蓋得失盛衰升降之會也】 鄭伯克段于鄢寘其母姜氏于城颍 左氏曰大叔又收貳以為己邑至于廪延子封曰可矣厚将得衆公曰不義不?厚将崩大叔完聚将襲鄭夫人将啓之公聞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帥車二百乘以伐京段入于鄢公伐諸鄢大叔出奔共遂寘姜氏于城颍而誓之曰不及黃泉無相見也既而悔之 【履祥按莊公曰制岩邑也它邑唯命請京使居之曰姜氏欲之焉辟害莊公其初未有它意也然不為置良師傅是以段之惡日肆而祭仲子封輩交以為言故莊公之私亦日長曰子姑待之曰将自及曰可矣莊公於此始有執其罪而取之之意矣甚矣天理之易微而私欲之易長也】 王使宰咺錫魯惠公仲子之賵 春秋曰秋七月天王使宰咺來歸惠公仲子之賵○胡氏曰魯孝公之末幽王已為犬戎所斃惠公初年周既東矣春秋不作於孝公惠公者東遷之始流風遺俗猶有存者至其晩年乃以天王之尊下賵諸侯之妾於是三綱淪九法斁人望絶矣夫婦人倫之本朝廷風化之原平王子母親遭襃姒之難廢黜播遷而宗國顚覆亦可省矣又不是懲而賵人寵妾是拔本塞源自滅之也春秋於此蓋有不得已焉爾矣托始於隐公不亦深切着明也哉王朝公卿書官大夫書字上士中士書名下士書人咺位六卿之長而名之天王紀法之宗冢宰紀法之守而承命以賵諸侯之妾是壞法亂紀自王朝始也故特貶而名之以見宰之非宰矣○左氏曰天王使宰咺來歸惠公仲子之賵緩且子氏未薨故名天子七月而葬同軌畢至諸侯五月同盟至大夫三月同位至士踰月外姻至贈死不及屍吊生不及哀豫兇事非禮也○陳氏曰緩且子氏未薨以下疑後人增益之雜記有大夫士訃於他國之君之禮則不但同位外姻也且文九年秦人歸成風之禭傳曰禮也諸侯相吊賀雖不當事苟有禮焉書也以無忘舊好則贈不及屍吊不及哀非禮也與文公傳自相違今不取 【履祥按左氏傳於隐公之篇多誤於莊公之篇多缺此考春秋者所當知也隐傳之誤如仲子之賵子氏之薨尹氏之卒是也左氏既誤以隐妻子氏之薨為仲子故此以仲子為未薨而王賵之其曰不及哀屍謂賵惠公之緩曰豫兇事謂賵仲子之豫也文之四年十有一月成風薨五年王使榮叔歸含且賵九年秦人來歸僖公成風之禭以此例之則歸賵當是惠公仲子俱殁之後其殁在春秋之前左氏蓋誤解矣惠公妻其妾嫡其庶王法所當正也平王不惟不之正而反成之且魯之於朝聘未數數然也平王将以懷魯而行此不正之禮其後隐弑桓簒桓之子孫又自相攘奪者終春秋之世焉平王在位五十年晩節舉措如此不足以懷魯而隻以敗王法成魯禍王室其有不衰乎然則王之正之将如何曰隐公上不敢違其父下不敢廢其弟而自以為攝天子於是錫命焉則是受天子之命為諸侯也隐定而桓之逆謀弭矣此所以正王法而懷諸侯也隐於王室多曠禮雖諸侯放恣積習之□或者亦有憾於斯乎莊篇之缺當别言之於後】 鄭伯以王師虢師伐衛南鄙 祭伯如魯 春秋曰祭伯來左氏曰非王命也○谷梁氏曰寰内諸侯非有天子之命不得出會諸侯不正其外交故弗與朝也有至尊者不貳之也○胡氏曰人臣義無私交大夫非君命不越境杜朋黨之原為後世貳於君者之戒也此義不明然後有藉外權如缪留之語韓宣惠者交私議論如莊助之結淮南者倚強藩為援以脅朝廷如唐盧?之於高骈崔胤之於宣武昭緯之於邠岐者矣 五十年鄭伯始見其母于大隧 左氏曰颍考叔為颍谷封人有獻於公公賜之食食舍肉公問之對曰小人有母未嘗君之羹請以遺之公曰爾有母遺繄我獨無考叔曰敢問何謂也公語之故且告之悔對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見其誰曰不然公從之遂為母子如初○呂氏曰物之逆其天者其終必還出於自然而莫知其所以然者天也苟以人力勝之及力既窮未有不複其初者子之於父母天也雖天下之大惡其天未嘗不存也莊公怒其弟而上及其母囚之城颍絶滅天理居之不疑觀其黃泉之盟終其身而無可移之理矣居無幾何而遽悔是悔果安從而生哉一朝之忿若可以勝天忿心稍衰愛親之念油然而不能已考叔特迎其端而發之耳愛其母者莊公考叔同一心也其啜羹舍肉皆天理之發見故不下席之間回滔天之惡是豈聲音笑貌能為哉惜夫考叔得其體而不得其用乃曲為之說俾莊公阙地及泉?於文過飾非之地莊公天理方開而考叔遽以人欲蔽之可勝歎哉故開莊公之天理者考叔也蔽莊公之天理者亦考叔也向若莊公幸而遇孔孟擴其天理而大之豈止為鄭之莊公哉○子王子曰鄭伯意雖悔而畏及泉之誓考叔意雖美而為阙地之迂古人重盟誓其流乃若此之悖且愚乎 鄭人伐衛 左氏曰鄭共叔之亂公孫滑出奔衛【叔段之子】衛人為之伐鄭取廪延鄭人以王師虢師伐衛南鄙【隐元】鄭人伐衛讨公孫滑之亂也 五十有一年二月己巳日有食之 王崩孫林踐位 胡氏曰春秋曆十有二王桓襄匡簡景志崩志葬者赴告及魯往會之也平惠定靈志崩不志葬者赴吿雖及魯不會也莊僖頃崩葬皆不志者王室不告魯亦不往也諸侯為天王服斬衰禮當以所聞先後奔喪今平王崩周人來訃而隐公不往是無君也其罪應誅不書而自見矣 尹氏卒 公羊氏曰尹氏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其稱氏何貶曷為貶世卿非禮也外大夫不卒此何以卒天王崩諸侯之主也 【履祥按尹氏卒左氏作君氏謂聲子也為公故曰君氏非也古語氏猶今雲家也君指公也國君之母卒而雲公家卒則不詞甚矣故當從二傳然是時魯亦有尹氏隐公之獲於鄭也囚諸尹氏賂尹氏而禱於其主锺巫遂與尹氏歸而立其主則魯亦固有尹氏也春秋所書尹氏在周在魯不可知惟以為君氏則不可爾】 鄭祭足帥師入寇 左氏曰鄭武公莊公為平王卿士王貳于虢鄭伯怨王王曰無之故周鄭交質王子狐為質於鄭鄭公子忽為質於周王崩周人将畀虢公政四月鄭祭足帥師取溫之麥秋又取成周之禾周鄭交惡○呂氏曰周天子也鄭諸侯也左氏序平王莊公之事并稱周鄭無尊卑之辨不責鄭之叛周而責周之欺鄭左氏之罪大矣然周亦不能無罪焉鄭伯為周卿士君之於臣賢則用不賢則去複何所隐哉平王欲退鄭伯而不敢退欲進虢公而不敢進固已失天子之體甚至與鄭交質勢均體敵周與鄭等諸侯耳歲推月移豈知周之為君哉一旦用兵而不忌非諸侯之叛天子也是諸侯之攻諸侯也惟周以列國自處故鄭以列國待之左氏亦以列國待之無王之罪左氏固不得辭周亦分受其責可也 武氏子求赙于魯 春秋曰武氏子來求赙傳曰不言使【谷】王未葬也【左履祥謂平王於魯猶歸惠公仲子之賵隐公於周不赙天王之喪於報施之禮且猶不可況君臣之際乎武氏子之求在周為屑然魯之不臣甚矣】 宋穆公卒立宣公之子與夷【是為殇公】 左氏曰宋穆公疾召大司馬孔父而屬殇公焉曰先君舍與夷而立寡人寡人弗敢忘若以大夫之靈得保首領以沒先君若問與夷其将何辭以對請子奉之以主社稷寡人雖死亦無悔焉對曰羣臣願奉馮也公曰不可先君以寡人為賢使主社稷若棄德不讓是廢先君之舉也豈曰能賢光昭先君之令德可不務乎吾子其無廢先君之功使公子馮出居於鄭宋穆公卒殇公即位○公羊氏曰君子大居正宋之禍宣公為之也 齊侯鄭伯盟于石門 陳氏曰特相盟不書必關於天下之故而後書齊鄭合天下始多故矣天下之無王鄭為之也天下之無伯齊為之也是故書齊鄭盟于石門以志諸侯之合書齊鄭盟于鹹以志諸侯之散是春秋之始終也 【履祥按春秋之初齊僖公小伯鄭内叛王而外挾之以合諸侯二國蓋相為用也齊自盟石門成三國會中丘伐宋又與鄭入郕入許會魯陳鄭以成宋亂與衛胥命與鄭謀紀與鄭伐衛盟向又與之戰魯與之盟惡曹與宋衛燕伐魯國語稱為小伯鄭自平王之末即以王師伐衛讨公孫滑之亂桓公立四年而始朝六年以齊人朝王七年以王命伐宋以王命告諸侯取三師入郕讨違王命九年成宋亂皆與齊僖相出入王奪其政而繻葛之矢中天子之肩矣故齊鄭之始盟春秋憂之】 壬戌桓王元年衛州籲弑其君桓公而自立宋陳蔡衛伐鄭 左氏曰衛州籲弑桓公而立宋殇公之即位也公子馮出奔鄭鄭人欲納之及衛州籲立将修先君之怨於鄭而求寵於諸侯以和其民使告於宋曰君若伐鄭以除君害君為主敝邑以賦與陳蔡從則衛國之願也宋人許之於是陳蔡方睦於衛故宋公陳侯蔡人衛人伐鄭圍其東門五日而還 【履祥按春秋宋公陳侯蔡人衛人伐鄭是役也衛為之而春秋以宋為首宋穆公舍其子馮使出居於鄭以立殇公而殇公從衛伐鄭欲以除馮故春秋誅心以宋為首惡也州籲弑君之賊其於此役不足為誅矣】 魯翬帥師會宋陳蔡衛伐鄭 春秋曰翬帥師會宋公陳侯蔡人衛人伐鄭○左氏曰諸侯複伐鄭宋公使來乞師公辭之羽父請以師會之公弗許固請而行故書曰翬帥師疾之也諸侯之師敗鄭徒兵取其禾而還 【履祥按魯隐公唯不以君自處故諸大夫專擅非公命而為之者有矣如費伯城郎公子豫盟邾鄭作南門皆諸臣專之是以帥師雖大事翬或固請而行或不俟命而先行也諸臣猶不可以翬兇逆之性則其欲除桓而卒弑隐宜肆然不以為難也】 衛人殺州籲于濮衛人立晉【是為宣公】 左氏曰州籲未能和其民厚問定君於石子石子曰王觐為可曰何以得觐曰陳君方有寵於王陳衛方睦若朝陳使請必可得也厚從州籲如陳石碏使告于陳曰衛國?小老父耄矣無能為也此二人者實弑寡君敢即圖之陳人執之而請涖于衛衛人使右宰醜涖殺州籲于濮石碏使其宰獳羊肩涖殺石厚于陳衛人逆公子晉于邢宣公即位 二年晉曲沃以鄭邢之師攻晉侯于翼王使尹氏武氏助翼翼侯奔随【随晉地】 【履祥按晉文侯於平王有修扞之功其後嗣為曲沃所弱王室不能救已非矣桓王反使尹武氏助曲沃於君臣恩義邪正一切反之東遷以來諸侯放恣而周之舉措如此何以服諸侯之心乎】 曲沃叛王命虢公伐曲沃立翼侯子光于翼【是為哀公】 邾人鄭人伐宋宋人伐鄭 左氏曰宋人取邾田邾人告於鄭曰請君釋憾於宋敝邑為道鄭人以王師會之伐宋入其郛以報東門之役【履祥按鄭以公孫滑之故用師于宋宋又以公子馮之故用師于鄭宋已為州籲所誘今鄭又為邾人所嗾宋志在於去馮故為人所誘邾心在於報怨故嗾人春秋前以宋主兵此以邾主兵皆誅心也然其時鄭伯猶未朝王也而左氏謂以王師會之或誤也鄭以王師伐宋則隐九年之事爾左氏隐篇之多誤此亦一事也】 甲子三年晉翼侯自随入于鄂 左氏曰翼九宗五正頃父之子嘉父逆晉侯于随納諸鄂晉人謂之鄂侯【前年桓王立翼侯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