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禮通考卷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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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獻公浚行狀公薦享祖考既奠而跌公起歎曰吾大命不逺矣手兩家事付兩子且定祭祀昬喪之禮俾遵守曰喪禮不必用浮屠氏且曰吾嘗相國家不能恢複中原盡雪祖宗之恥不能歸葬先人墓次即葬我衡山足矣及仲秋二十日猶為饒守王十朋作不欺室銘二十六日始寝疾二十八日晡時命子拭等坐前問國家得無棄四郡乎日暮命婦女悉去夜分而薨 趙雄撰韓忠武王世忠中興佐命定國元勲之碑二十一年秋王病不能朝乃上表謝事悉召故人列侯勉以忠義大節焚逋劵百萬親視含襚曰吾以布衣百戰緻位公王可以無憾矣八月四日薨于私第之正寝 朱子大全劉子翚屏山先生墓表先生始得疾即入詣家廟泣别母夫人前徧以書告訣素所與往來者召珙付以家事指示葬處中外孤遺人人為計久逺與學者論説修身求道之要作訓戒數百言彈琴賦詩澹然如平日熹時侍疾請問先生平昔入道次第先生欣然告之曰吾少未聞道官莆田時以疾病始接佛老子之徒聞其所謂清浄寂滅者而心悅之以為道在是矣比歸讀吾書而有契焉然後知吾道之大其體用之全乃如此抑吾于易得入徳之門焉所謂不逺複者則吾之三字符也熹頓首受教居兩日而先生沒 承事郎潘景憲墓志君卒時年五十七病不伏枕比終猶斂襟端坐而沒 敷文閣直學士李椿墓志病革題詩一章以示諸子沐浴正衣巾而逝 陳師徳墓志于其疾之革也公夫人往視之謂曰死生有命汝所知也師徳拱手對曰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又顧其兄屬以學問修身之意越夕而逝 何叔京墓志君疾病召子弟教戒一以義理終不及家人生産事獨曰治喪以禮勿用浮屠鬼教亂吾法而已 曹建墓表君知病不可為猶書其牖曰未死之前不可自棄遷善改過自是愈笃死之日起正衣冠危坐如平日語其弟廷曰吾雖甚病而學益進此心瑩潔無複纎翳如是而死庶防可以言命矣語訖就枕未安而沒 程端防墓志方疾革時手書來曰端蒙死不恨恨不克終養而卒業于門耳然已無可言願先生自愛早就羣書以竢來哲世不我知天豈亦不我知也哉 朱熹?疾且革手書屬其子在及門人範念徳黃榦拳拳以勉學及修正遺書為言翼日正坐整衣冠就枕而逝 朱子節要先生疾革訓門人曰為學之要惟事事審求其是決去其非積習久之心與理一自然所?皆無私曲聖人應萬事天地生萬物直而已矣 理學宗傳陸象山先生傳一日謂女兄曰先教授兄有志天下竟不施以沒又語家人曰吾将死矣又吿僚屬曰某将吿終防禱雪雪降接見僚屬與論政理如平時命具浴浴罷易新衣幅巾端坐而逝 尹焞傳疾革時督門人問學曰有疑便問病亦不妨蓋純至如此 許衡傳病革值家祠祭起奠獻如儀既徹家人馂怡怡如也顧語其子曰我平生為虛名所累竟不能辭官死慎勿立碑但書許某之墓四字使子孫識其處足矣遂卒 胡長孺傳晚寓武林病喘上氣者久一日具酒食召比鄰别雲将返故鄉門人曰先生精氣不衰何雲反邪長孺曰精神與死生無渉至夕喘忽止子駒排戸視之則正衣冠端坐逝矣 陳樵傳家燬于兵寓子壻王為家留六年病且卒黙坐一室不食飲逾日縣令遣人以醫來視麾之去曰吾年八十有八死可矣翛然而逝 王守仁傳先生以疾劇上疏請告逾梅嶺疾甚門人周積為南安推官來問先生曰病勢危亟所未死者元氣耳晚泊清龍鋪明日召積入開目視曰吾去矣積泣下問何遺言先生微哂曰此心光明亦複何言頃之瞑目而逝 羅洪先傳疾作子世光适赴省試家人問何言答曰兒歸但語以莫厭窮窮固自好諸生環侍以意示令扶起危坐正巾斂手端然而卒 陳龍正學言詳記夀富康徳四福備矣而必以考終命足之死也而以為福箕子為萬世人破惑消貪于斯為至微是人将以不死為福矣夫考終命豈易言哉桎梏死非考也畏厭溺非考也伯牛之疾非考也卒疾颠蹶非考也久疾沈纒非考也即采薇剖心之清貞大節非考也蓋可以為徳不可以為福惟建極之世康強之身氣漸竭而無所痛苦神長清而無所擾亂恬然以逝是乃足以終平生之四福 羅近溪汝芳傳戊午八月偶示微疾與門弟子講學不倦一日具衣冠禮天地祖考畢端坐弟子環侍請教曰徒言也不是道滿前洋溢俱是?育峻極明日為九月朔盥栉出堂端坐命諸孫次第進酒微飲拱手别諸生曰我行矣諸生懇留許之次日掖出中堂整衣冠端坐而逝 兩浙耆舊傳趙防謙為瓊山縣學教谕卒于番禺将終以書别瓊山弟子曰太虛之中不能不聚而為人物人物又不能不散而還太虛其聚其散皆理數相推不能自己豈有所為而為者子之身在太虛中如水為氷而今将為水矣水與氷時為之何所留亦何足戀聽其自然可耳 讀禮通考卷三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