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篇 鹹豐同治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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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奕詝得師傅之助 力旻甯之在位也,于諸子中酷愛第六子奕讠斤,謂其類己,欲以神器付之。

    于金匮緘名時,幾書奕讠斤名者數矣。

    以奕詝尚無失德,齒且居長,故逡巡未決。

    時濱州杜受田适為奕詝師傅,微知其意之所在,欲擁奕詝以成非常之勳。

    一日,旻甯命諸子校獵南苑,奕詝循例至上書房請假。

    會受田獨坐齋中,問将何往,以奉命校獵對。

    受田乃耳語曰:“阿哥至圍場,但坐觀他人騎射,萬勿發一槍一矢。

    并約束從人,勿捕一生物。

    複命時,上若問及,但對以時方春和,鳥獸字育,不忍傷生命以幹天和,且不欲以弓馬之長,與諸弟競争也。

    如是必能契合上意。

    ”奕詝至場所,竟弗馳逐。

    複命時,奕讠斤所獻最多,奕詝無所獻。

    旻甯詢之,具如受田所教以對。

    旻甯大喜曰:“是真有人君之度矣。

    ”立儲之議遂決。

    後數歲,旻甯疾殁,奕讠斤禦極,即晉杜受田為協辦大學士。

    迨受田卒,親臨醊奠,追贈太師,蓋以酬推戴之功也。

    而奕詝之所以得襲帝位之原因,亦于此可見雲。

     ○第二章寵幸那拉氏之始 那拉氏者,惠徵之女也。

    惠徵嘗為徽甯池太廣道。

    其女生長南中,少而慧黠,睘豔無匹侪。

    雅善南方諸小曲,凡江浙盛行諸周,皆琅琅上口,曲盡其妙。

    于鹹豐初年被選入圓明園,充宮女。

    是時英法同盟軍未至,園尚全盛,各處皆以宮女内監司之。

    那拉氏乃編入桐陰深處。

    已而洪、楊之勢日熾,兵革遍天下,清兵屢戰北,警報日有所聞,奕詝置不顧,方寄情聲色以自娛。

    暇辄攜妃嫔遊行園中,聞有歌南調者,心異之。

    越日複往,近桐陰深處,歌聲又作。

    因問随行内監以歌者何人,内監以蘭兒對。

    蘭兒者,那拉氏之小字也。

    宮中嘗以此名呼之。

    奕詝乃步入桐陰深處,盤坐炕上曰:“召那拉氏入。

    ”略诘數語,即命就廊欄坐,令仍奏前歌。

    良久,奕詝喚茶。

    時侍從均散避他舍,那拉氏乃以茶進。

    此即得幸之始也。

    或曰,奕詝得屢聽歌聲,及内監所對之言,均那拉氏賄賂所使。

    蓋宮殿深邃,非有内侍牽引,必不能至。

    故那拉氏不吝金錢,卒以達其目的雲。

     ○第三章奕詝飲鹿血 奕詝禦宇時,以耽于聲色,體多疾,面常黃,時問醫者以療疾法。

    醫者謂鹿血可飲,蓋藉以補陽分之虛也。

    奕詝然之日命取血以進。

     迨鹹豐十七年七月,英法兩國聯軍率戰艦犯大沽,陷東西炮台,入天津,逼通州,焚圓明園,烽火連天,不遑甯處。

    及徇協辦大學士肅順等之請,避至熱河。

     瀕行,奕詝命率鹿以行。

    有阻之者曰:“外兵已逼京師,方避寇之不暇,何必率是以為累。

    他日事平,再飲鹿血未晚也。

    ”自是鹿不行。

     既至熱河,行宮本湫隘,内外防禁不嚴,肅慎輩導奕詝出遊,益溺于聲色中。

    十一年七月,咯疾大作,令取鹿血以供。

     ○第四章垂簾聽政之始 方奕詝之寵幸那拉氏也,暇辄至其寝室,旋即有娠。

    鹹豐六年三月,誕生一子,名之曰載淳。

    是時奕詝心喜甚,故有“庶慰在天六年望,更欣率土萬斯人”之詠。

    已而那拉氏漸放縱奕詝因不喜其為人,每與肅順言欲廢之,而卒未忍。

    迨至熱河疾笃,始密書遺诏,付東宮鈕祜祿氏曰:“西宮援母以子貴之義,不得不并尊為太後。

    然其人絕非可倚信者,即不有事,汝亦當專決。

    彼果安分無過,當始終曲全恩禮。

    若其失行彰著,汝可召集廷臣,将朕此旨宣示,立即賜死,以杜後患。

    ”觀此遺诏,可知當時并無令兩宮垂簾之意也。

     洎乎奕詝既殂,載淳繼立,雖以兩後并崇,而仍微有區别。

    鈕祜祿氏稱母後皇太後,那拉氏則稱聖母皇太後,蓋援明萬曆朝故事也。

    然那拉氏因是之故,心滋不悅。

    會肅順輩在熱河矯遺诏,握重權,宮中方側目,而彼曹猶驕蹇恣肆。

    由是禦史董元醇疏言:“皇上沖齡,未能親政。

    天步方艱,軍國事重,暫請皇太後垂簾聽決,并派親王一二人輔政,以系人心。

    ”肅順輩方欲阻之,而宮中已與奕讠斤密籌還京後,即誅肅順輩之策矣。

     策既定,限期啟行。

    抵京師,急捕肅順于中途,械至京師斬之,其黨亦解職禁锢。

    同治元年,上兩宮徽号。

    且定嗣後诏書奏牍,皆以慈安、慈禧并稱,不複有母後、聖母之分别。

    而垂簾聽政之制,亦由此始。

     ○第五章安得海之伏法 同治一朝,鈕祜祿氏頗能主持政務。

    那拉氏雖中懷叵測,尚未敢公然納賄鬻權。

    又其時,文祥、沈桂芬、李棠階先後當國,衆賢道長亦時時能面折廷争,那拉氏益不能遂其所志。

    然中冓之言,則已不克盡掩天下耳目矣。

     安得海者,直隸之南皮人也。

    自宮入内為閹宦,以擅呂不韋舍人嫪毐術,時那拉氏年未逾三十,得之頗歡,安得海藉是以幹國柄。

    先谮奕讠斤短,以去其議政權,繼又籠絡朝士,使奔走其門,勢焰骎骎,遂與明季之魏忠賢埒。

     是時載淳年逾十齡,知二人所為,心恥之。

    嘗因事斥安得海,旋為那拉氏所責罰,因是載淳恨之益甚。

    于宮中,時以小刀斷泥人首,内監請其故。

    則曰:“殺小安子。

    ”于是内監中知安得海之首領将不保矣。

    至同治八年七月,而安得海果有在山東正法事。

     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