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閣史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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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說觀夫宴鴻門而亞父示之玦三卒不忍甯于太公而獨忍諸恐觸怒于匹夫之勇轉至烹耳留侯權之矣不烹我固坐收其成與利烹而以激吾将士則敗與鈍仍在楚其能為太公任不烹哉太公之不烹幸也徒羨其幸成而竟忘其言之為不忍出也者忘乎其不忍出而其出也忍矣亂臣賊子之接迹于天下忍耳故曰是可忍孰不可忍嗟乎決策不可不百戰百勝居心斷不容自利自私自利自私惟婦人女子擇以自處狀貌若婦人女子史公之意微而聖人之道孰是昌言以救之者 灌嬰論 呂後崩産祿擅兵劉氏殆哉岌岌乎然卒賴以安者非平勃乃灌嬰也假命灌嬰而為呂氏則以禁中素練之軍禦諸侯烏合之衆可一戰破之即不然而堅守荥陽老諸侯之師于城下雖百平勃其能消呂氏之奸心弭其變亂哉且平勃何為者也不過使人刼郦商焉已耳劫之而商之從與否未可必也商從矣而呂氏之受其绐與否又未可必也賈壽來具以齊楚合從告産平陽侯聞而馳語丞相太尉太尉勃乃敢馳往北軍僅而得入方且以左右袒蔔人心複不敢訟言誅之也方且授事于朱虛而至日晡此其瞻顧抑甚矣是以後之論者皆曰幸也軍之左袒也幸也呂氏之無知而受其绐也然軍不左袒呂不受绐劉氏其遂終殆乎非也其時嬰已與齊楚合而荥陽之兵屯數十萬荥陽關中襟喉也逐獸者張其網矣挺而走險不得脫焉絡馬首穿牛鼻雖有蹏觸其能肆其毒耶故呂嬃亦既怒之矣産祿非不悟也所依違者冀得垂憐以丐餘生而平勃乃藉手告成功焉彼前之請将三呂而居南北軍者誰乎請諸出入宮而居中用事者誰乎何惴惴焉止為免禍計也及其後而相與陰謀亦複以吾屬無類為辭此其心大概可知绛侯所謂功臣非社稷臣豈得謂袁絲之言過哉史稱灌嬰至荥陽乃謀曰諸呂欲危劉氏而自立我破齊還報此益呂氏之資以視瞻顧若平勃果何如也君子讀之以為其書蓋微而辨 先帝不取荊州論 荊州四達之區用武之國論者謂先帝宜早取以圖中原不宜展轉坐失濱于危殆厥後魯肅索地呂蒙襲城俱借為口實嗚呼此特計其理或然耳餘嘗為之推其時勢有不可以遽取者方帝寄居新野其不為操所翦亦僅矣魏書稱表病笃托國且雲卿便攝荊州松之已斷為不然之言就令果然而表多内嬖私其幼子出以荊州讓者入焉而心變矣土地之大人民之衆不可以一時虛言遂入而據之先帝固宜以辭也設表當日号于國中置先帝臣民之上猶必推之三授之三至辭之無可辭而後受之不然其何由而受之且恩澤未施衆心未附窮而歸人不逾時而入其宮踐其位不愈以滋奸雄之口而肆其悍焉攘臂之争哉先帝謂表曰久未騎射髀裡肉生是先帝亦心切而姑以窺表也表聞之不悅則表之言攝未可謂信也其嬖臣蒯越蔡瑁輩即欲因會取帝則衆心信未附也然則表存時其不可以取荊州也明甚表卒蔡瑁為奸立其妹之子琮未幾悉以荊州降橾夫新野之兵不過數千即欲于立琮之日興問罪之師瑁不能戰豈不能守且瑁素通操者也不難出一介使以達其請而堅城之下救兵四至進無所乘退無所歸不數月而為俘虜矣齊人有言曰雖有镃基不如待時雖有智慧不如乘勢韓子曰其得水上下于天不難其不得水獱獺笑之者八九先帝之謂也至若權之索地襲城則又有說蓋權之勢足以取荊州雖授自劉表何益苟先帝之勢足以守荊州即借自權何害此固存乎權與先帝一時之強弱而非關荊州之取與不取也夫荊州不得于劉表未死之前而得于孫權已取之後不失于益州未定綿竹阻險之日而失于漢中大捷威震襄陽之時時為之也勢為之也時與勢抑又有天焉未可遽議其不取也嗟乎如使先帝當日大敗吳人反荊州為故物豈非事所甚快而竟不能也謂之何哉謂之何哉 蜀漢後帝論 嗚呼亡國之君若蜀漢後帝可不謂中材之主哉惜武侯先卒耳武侯不卒必不失國司馬昭顧以不思蜀之言遂曰武侯且不可與圖存其信然耶人君之善在任相繼世之美惟法祖後帝當日終武侯無掣其肘者疾笃薦蔣琬等俱見擢用豈非生盡其才殁遵其訓者與祖宗之天下傳之子孫其時老臣受顧命之重藏太府之盟不轉盼即背之者往往而然武侯雖聖分則臣也東西南北惟所命耳卒乃拱手以靜聽其經營此固有人君之度矣且帝即位垂四十年未聞有大失德若吳魏主之營宮室繕園囿築台鑿池者燕燕夜飲而醉行殺戮者田獵遊敖所過蹂躏征發無算而疲民于奔命者故曰武侯不卒必不失國匪直不失國也吾知朝廷宮府穆然肅清渭濱之屯兵民浃洽而其主之失德又有以驅之鹹陽隴西誰為守者即以智力論司馬懿差可耳師昭豈其敵哉然則後帝之不克終複漢業稱令主者武侯之先卒為不幸也若卻慮所雲雖欲欺三尺童子不能且以無憑之身入不可知之域而時露其留戀慨歎之情危道也我方失國人甚疑我幸且輕我惟乘其輕心而用之則疑去而身得安故不思蜀之言亦聊以應昭也或曰令後帝求賢之切若昭烈于武侯意必有武侯其人者出即不然而擯斥祇皓亦可無傷國本至不幸而背城借一身殉社稷尚足告無罪于列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