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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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一點也不值得她如此操心,但是埃萊娜(她一直鼓勵夏爾叫她埃萊娜,夏爾常因此而感到局促不安)總以他的保證能讓自己心安為由,一再與他見面。

    為此,夏爾常感到一絲絲苦澀又甜蜜的快樂。

     這種情形持續了幾星期之後,夏爾不禁要懷疑埃萊娜是否對他動了真情。

    若是如此,他是甯死也不敢相信。

    他一文不值,而埃萊娜家世顯赫。

    她會對自己這種無名小卒動心嗎?這簡直是天方夜譚!但是,埃萊娜連讓他疑心下去的機會都不給他。

     “我要嫁給你了,夏爾。

    ” 她斬釘截鐵地告訴他。

     夏爾根本沒有成家的念頭。

    事實上,跟女人在一起總是令他渾身不自在,手足無措。

    再說,他根本就不愛埃萊娜,就連喜歡也說不上。

    埃萊娜所到之處總會引來衆人的注目和騷動,這使得夏爾覺得非常難堪。

    扮演一個名人的護花使者對他來說難如登天。

     她光芒耀眼又好出風頭,實在有違他自己保守的個性。

    他們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夏爾常為此而苦惱不已。

     她的衣着言行都走在時代前頭,奪光華與掌聲于一身。

    而他呢?他隻不過是平凡無奇、胸無大志的中年律師罷了。

    他就是不明白,埃萊娜到底看上他哪一點。

    别人更是議論紛紛。

     埃萊娜公開參加過無數次的運動比賽,而那些比賽在過去一直是被認為隻有男人才能從事的危險活動。

    因此,街坊間便開始謠傳埃萊娜·洛菲是女性解放運動的積極分子。

     事實上,她鄙視這種解放女性的運動,她唯一可以接受的隻是男女平等的觀念。

    她覺得男人反倒不能跟女人相提并論。

    埃萊娜對男人總能手到擒來,男人對她來說并不是那麼的聰明能幹,充其量隻能幫她點點煙、逗逗她、跑跑腿;為她開門、關門以及滿足她的性欲。

    隻要好好加以訓練,男人可以成為最佳寵物。

    他們會自己打扮,弄得幹幹淨淨的,也能培養出良好的衛生習慣。

    對埃萊娜來說,男人真的是寵物,最佳的品種。

     與埃萊娜·洛菲曾經擁有過的男人比較起來,夏爾更像是徒有一副臭皮囊的呆子。

     她跟花花公子交往過,也跟野心勃勃的男人、商界大亨來往,更與無數男明星,模特兒有過關系。

     埃萊娜很清楚夏爾·馬泰爾是什麼樣的貨色——一個标準的蹩腳貨。

    然而,她從未跟個蹩腳貨談情說愛。

    這就是她選擇了夏爾的原因——一個刺激又新奇的挑戰。

     她想征服他、塑造他,看看自己能不能化腐朽為神奇。

     隻要埃萊娜·洛菲拿定主意要這麼做,夏爾就算是插翅也難飛了。

     他們在諾裡舉行婚禮,蜜月旅行則在蒙特卡羅度過,也就是在這裡,夏爾失去了他的童貞,他僅有的一些幻想也随之破滅了。

    他隻想逃之夭夭,回到事務所去當個小律師。

     “你别傻了!”他的新娘告訴他,“你以為我願意下嫁給一個法律事務所的小職員嗎?你必須進入洛氏企業工作。

    總有一天,你将掌握大權。

    我們終将一起操縱整個洛氏企業王國。

    ” ※※※ 埃萊娜在巴黎的分公司替夏爾安插了一個職位。

    他将工作上的事務巨細靡遺的報告給埃萊娜聽,而埃萊娜也一直從旁指導,輔助他上軌。

    夏爾很快就進入狀況,與以往的表現不可同日而語。

    他立刻就對巴黎分公司的業務運作了如指掌,并成為分公司的董事之一。

     埃萊娜·洛菲已經成功地把他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平凡律師,塑造成世界頂尖連鎖企業的重要主管之一了。

    為此,夏爾應該要大大慶祝一番才是,但是情形卻完全相反。

    此刻的夏爾,反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愁雲慘霧中。

     從他替埃萊娜套上結婚戒指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被她套牢了。

    就連他的裁縫師、鞋匠和做襯衫的師傅,也都要由她指定。

    另外,她還把夏爾弄進高級的賈奇馬術俱樂部,幾乎将他視為寵物一般對待。

     每個月的薪水夏爾都得全數交給埃萊娜,而埃萊娜給他的零用錢實在是少得可憐。

    如果夏爾需要額外的支幽,就隻有找埃萊娜要。

     對夏爾的平日作息,埃萊娜更是嚴格控制,她要夏爾能随傳随到。

    夏爾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吃軟飯的家夥,埃萊娜更以羞辱他為樂。

    她常指使他去做一些蠢事——例如要他在幾分鐘内替她從家裡把一瓶按摩霜送過來,讓他累得氣喘如牛。

     夏爾下班時,埃萊娜總是脫下衣服,在床上等他。

    在性方面永遠不能滿足的埃萊娜,根本就像一隻饑渴又殘暴的野獸。

     夏爾的母親卧病榻多年,自他有記憶以來,母親就從未有一天離得開那些瓶瓶罐罐的藥物,最後,在夏爾三十二歲那年,因為癌症而結束了她的生命。

     長年随侍于病榻之側,夏爾根本沒有餘暇去跟女人約會,更遑論男女嫁娶之事了。

     母親過世後,他原本料想自己會能更自由自在一些,然而他感受到的卻是強烈的空虛與怅然若失——他發覺自己已經不再對女人或是性方面有絲毫的興趣。

     于是,在埃萊娜第一次提起結婚之事時,他以近乎天真的坦誠向埃萊娜剖析了他的心結。

     “……我想,我在那方面的需求沒那麼強烈。

    ” 他低着頭說。

     埃萊娜對他的反應投以暖昧的一笑: “可憐的夏爾!别擔心!我向你保證,你一定會很有興趣做那回事的!” 他極度厭惡和埃萊娜做愛。

    然而,他的勉強和反感,似乎更讓埃萊娜的興趣有增無減。

    她不僅嘲笑他的無能,還強迫他去做一些病态的事,讓他顔面盡失,嘔心不已。

     埃萊娜的一些癖好真所謂是不堪入目,但是她永遠樂此不疲,而且還勇于嘗試各種新創的點子。

    夏爾永遠猜不透埃萊娜接下去要玩什麼新花招。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