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集卷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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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平狄青之力靖康之難言之汗浃二帝北巡狼窠熊窟沙漠萬裡風霜冽冽胡塵撲面驚弦慘骨國祚若旒孰任其責賴有高宗克紹前烈勿遽渡江心膽欲折皇天降監風濤安帖所至成市暫都于淛顔亮兇焰震撼六合投箠采石意謂無越幸而倒戈自取夷滅夀皇履位求賢如渇崇事高宗孝心尤切二十八載始終無缺高宗上仙哀号哽咽四方來觀其容慘怛王業艱難坦然明白今王嗣位祖宗是則無湎于酒無沈于色色能荒人之心酒能敗人之德以宰相為腹心以台谏為耳目以将帥為爪牙以尚書為喉舌登崇俊良斥退奸邪勿謂天高常若對越勿謂民弱實關治忽勿俾禍起於蕭牆勿使患生於倉卒勿私賞以格公議勿私刑以虧國律勿侮老成之人勿貴無益之物勿妄費生靈之财勿妄興土木之役勿謂嚬笑之微而莫我知勿謂号令之嚴而莫我逆盡孝乃明主之治論相乃人主之職聖言不可侮人心不可拂傾耳乎公卿之言遊心乎帝王之術勿謂和議已成而不慮乎遠圖勿謂大位已得而不恤乎小失當效夏王寸隂是惜當效文王日昃不食勿效夏王瑤台瓊室勿效商王斮涉剖直如履薄氷深虞沒溺如馭六馬切虞奔轶勿謂微過當絶芽孽勿謂小患當窒孔穴左右前後當用賢哲王惟戒茲民罔不悅草茅作箴敢告司阙 與晦翁書曰伊洛諸公謂三代以道治天下漢唐以智力把持天下其說固已不能使人心服而近世諸儒遂謂三代專以天理漢唐隻是人欲信斯言也千五百年之間天地不過架漏過時人心亦是牽補度日萬物何以阜蕃而道何以常存乎諸儒之論為曹孟德以下諸人設可也以斷漢唐豈不寃哉 又曰高祖太宗本君子之射也惟禦者不純乎正故其射一出一入而卒歸於禁暴戢亂愛人利物而不可掩者其本領宏大開廣故也故某嘗有言三章之約非蕭曹之所能教而定天下之亂又豈劉文靖之所能發哉此儒者之所謂見赤子入井之心也其本領宏大開廣故其發處便可以震動一世不止如見赤子時微眇不易推廣耳天下大物也不是本領宏大如何擔當得去惟其事變萬狀而真心易以汨沒到得失枝落節處其皎然者終不可誣耳高祖太宗蓋天地賴以常運而不息人紀賴以接續而不墜而謂道之存亡非人之所預則過矣漢唐之君果無一毫氣力則所謂卓然者果何物耶使二程若在猶當正色而辨明之某之不肖其不足論甚矣然亦要做個人非專為漢唐分疏也正欲明天地常運而人為常不息要不可以架漏牽補度時日耳願秘書平心以聽惟理之從盡洗天下之橫竪高下清濁黑白一歸之正道無使天地有棄物四時有剩運人心或可欺而千五百年之君子皆可蓋也 又曰某大槩以為三代做得盡者也漢唐做不到盡者也若謂其假仁詐義以行之切恐待漢唐之君太淺狹而世之君子有不厭于心者矣匡章通國皆稱其不孝而孟氏獨禮貌之眼目既高於駁雜之中有以得其心故當波流奔迸利欲百端宛轉於其中而能察其真心之所在此君子之道所以為可貴耳若萬慮不作全體潔白而曰真心在焉者此始學之事耳一生辛勤於堯舜相傳之心法不能點鐵成金而不免以銀為鐵使千五百年之間成一大空缺人道泯息而不害乎天地之常運而我獨卓然而有見無乃甚高而孤乎宜某之不心服也 晦翁答曰以兄之高明俊傑世間榮悴得失本無足為動心者而細讀來書似未免有不平之氣區區竊獨妄意此殆平日才太高氣太鋭論太險迹太露之過是以困於所長忽於所短雖複更曆變故颠沛至此而猶未知所以反求之端也曰若高帝則私意分數未甚熾然已不可謂之無太宗之心則吾恐其無一念之不出於人欲也直以其能假仁借義以行其私而當時與之争者才能智術既出其下又不知有仁義之可借是以彼善於此而得以成其功耳若以其能建立國家傳世久遠便謂其得天理之正此正是以成敗論是非但取其獲禽之多而不羞其詭遇之不出於正也千五百年之間正坐如此所以隻是架漏牽補過了時日其間雖或不無小康而堯舜二王周孔所傳之道未嘗一日得行於天地之間也若論道之常存卻又初非人所能預隻是此個自是亘古亘今常在不滅之物雖千五百年被人作壞終殄滅他不得耳漢唐所謂賢君何嘗有一分氣力扶助得他耶 兄人物奇偉英特恐不但今日所未見向來得失短長正自不須更挂齒牙向人分說但鄙意更欲賢者百尺竿頭進取一步将來不作三代以下人物省得氣力為漢唐分疏即更脫灑磊落耳 夫人隻是這個人道隻是這個道豈有三代漢唐之别但以儒者之學不傳而堯舜禹湯文武轉相授受之心不明於天下故漢唐之君雖或不能無暗合之時而其全體卻隻在利欲上此其所以堯舜三代自堯舜三代漢祖唐宗自漢祖唐宗終不能合而為一也今若必欲撤去限隔無古無今則莫能深考堯舜相傳之心法湯武反之之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