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集卷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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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 問延平欲於未發之前觀其氣象此與楊氏體驗於未發之前者異同如何曰這個亦有些病那體驗字是有個思思了便是巳發若觀時恁着意看便也是巳發問此體驗是着意觀久恁平常否曰此是以不觀觀之又曰延平說人心中大段惡念卻易制伏最是那不大段計利害乍往乍來底念慮相續不斷難為驅除今看得來是如此 李先生取人大抵令於靜中體認大本未發時氣象分明即處事應物自然中節此乃龜山門下相傳指訣 大抵思索義理到紛亂窒塞處須是一切掃去放教胸中空蕩蕩地了卻舉起一看便自覺得有下落處此說向見李先生曾說來今日方真實驗得如此 若着些利害便不免開口告人卻與不學之人何異向見李先生說若大段排遣不去隻思古人所遭患難有大不可堪者持以自比則亦可以少安矣始者甚卑其說以為何至如此後來臨事卻覺有得力處不可忽也 舊見李先生說少從師友幸有所聞中間無講習之功幾成廢墜然賴天之靈此個道理時常在心目間未嘗敢忘此可見其持守之功矣然則所見安得而不精所養安得而不熟耶【并朱子語】 朱松 韋齋先生 字喬年徽之婺源人政和八年同上舍出身授建州政和尉丁外艱服除調南劍州尤溪尉監泉州石井鎮紹興四年召試館職除正字丁内艱服阕召對改左宣教郎秘書省校書郎遷着作佐郎尚書度支員外郎兼史舘校勘曆司勲吏部兩曹兼史職如故修哲宗實錄書成轉奉議郎以年勞轉承議出知饒州未上請間得主管台州崇道觀滿秩再請命下而卒紹興十三年三月二十四日也贈官通議大夫 公生有俊才自為兒童時出語巳驚人少長遊學校為舉子文即清新灑落無當時卑弱陳腐氣及去場屋始放意為詩文其詩初亦不事雕飾而天然秀發格力閑暇超然有出塵之态遠近傳誦至聞京師一時前輩以詩鳴者往往未識其面而已交口譽之其文汪洋放肆不見涯涘如川之方至而奔騰蹙沓渾浩流轉頃刻萬變不可名狀人少能及 一日發憤折節益取六經諸史百氏之書伏而讀之以求天下國家興亡理亂之變與夫一時所以應時合變先後本末之序期於有以發為議論措之事業如賈長沙陸宣公之為者聞龜山楊氏所傳河洛之學於是益自刻厲痛刮浮華以趨本實日誦大學中庸之書以用力於緻知誠意之地 自謂辨急害道因取古人佩韋之義以名其齋蚤夜其間以示警饬由是向之所得於觀考者益有以自信而守之愈堅故嘗曰士之所志其分在義利之間兩端而已然其發甚微而其流甚遠 又謂父子主恩君臣主義是為天下之大戒無所逃於天地之間如人食息呼吸於元氣之中一息之不屬理必至於斃是以自昔聖賢立法埀訓所以維持防範於其間者未嘗一日而少忘 禦史胡世将撫谕東南公谒而說之曰今日廟堂之議未知其但欲襟憑江漢控引荊吳以保東南而已乎抑當克複神州汛掃陵阙據中原而撫三河也嘗聞不取關中中原不可複不取荊淮東南不可保今既進不能以六師之重通道荊襄循漢沔以赴興元結連跖跋控引五路東向以圖中原退又不能移跸建康治兵訓武北争荊淮以為固守之計而但蹙處一方費日月於道途未知漂漂者竟何如耶 嘗病士溺於俗學而不明君臣之大義是以處成敗之間者常有苟生自恕之心而阙於舍生取義之節将使三綱淪墜而有國家者無所恃以為安又言宜鍳既往之失深以明人倫勵名節為先務而又博求魁磊骨鲠沈正不囬之士寘之朝廷使之平居無事正色立朝則奸萌逆節銷伏於冥冥之中一朝有急則奮不顧身以抗大難亦足以禦危辱淩暴之侮則庶幾神器尊安而基祚強固矣 金使議和公與史院同舍胡公珵等共疏言曰金方吞噬未厭而一旦幡然與我和者為和之說以侮我耳又慮我蓄鋭待時為和之說以撓我耳金之和使即秦之衡人六國不悟衡人割地之無餍以亡其國今國家不悟金使請和之得策其禍亦豈可勝言哉而執事者方以為吾為梓宮母後淵聖天屬之故昔項羽置太公俎上而約高祖以降矣唯高祖不信其詐謀而不為之屈日夜思所以圖楚者卒能蹙羽於鴻溝之上使其力屈而太公自歸此可以觀其計之得失矣 公念國步日艱人心未服而天子無自将之兵諸道無典戎幹方之實二三大将人擁重兵強不可令事蓋有不可知者則又數數建言宜複武舉責實用必其洞曉韬钤長於綏禦者以儲将帥之才下州郡選骁勇悉送行在以補周衛之缺精擇帥守使蒐卒乘以壯藩維之勢皆久長之至計反複倦惓不能自巳其於請建太學明人倫以倡節義之風而厲苟媮之習則又平日之所深慮而每言之所謂如人食息呼吸於元氣之中一息之不屬理必至於斃焉者非若後來諸人承望風旨但以課試文墨為粉飾太平之具而已也然而國是巳定言無所入由是公之求去愈力而桧之怒公愈甚遂使言者論公獨以懷異自賢陽為辭遜為罪而出之 屏居建溪之上日以讨尋舊學為事手抄口誦不懈益虔蓋玩心於義理之微而放意於塵垢之外有以自得淡如也 公性孝友與人交重然諾不以生死窮達二其心接引後進教誘不怠聞人之善推奬如不及至於邪佞猥瑣簡賢附勢之流與己異趣則鄙而遠之或不忍正視其面施於吏治亦皆果決明辨抑邪與正無所顧避晚既屬疾自知必不起而處之泰然畧無憂懼色手書告訣所善胡公憲劉公勉之劉公子翬屬以其子而顧謂熹往受學焉其志道服膺死而後巳埀裕後人不使迷於所鄉者又如此雲 宋名臣言行錄外集卷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