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集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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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大臨【呂大忠附】 字與叔大鈞之弟學於橫渠橫渠卒乃東見二程而卒業焉元佑中除太博正字範内翰薦可為講官未用而卒 君以門?入仕不應舉或問其故曰不敢揜祖宗之德伊川雲與叔守橫渠說甚固每橫渠無說處皆相從有說了更不肯回 又雲與叔六月中來缑氏間居中某常窺之必見其俨然危坐可謂敦笃矣學者須恭敬但不可令拘迫拘迫則難久也 和叔任道其風力甚勁然深潛缜密有所不逮於與叔元豐庚申歲予行雍華間關西學者相從者六七人予以千錢挂馬鞍比就舍則亡矣仆夫曰非晨裝而亡之則涉水而墜之矣予不覺歎曰千錢可惜坐中二人應聲曰千錢亡去甚可惜也次一人曰千錢微物何足為意後一人曰水中囊中可以一視人亡人得又何歎乎予曰使人得之則非亡也而歎夫有用之物若沉水中則不複為用矣至雍以語公曰人之器識固不同自上聖至於下愚不知有幾等同行者數人耳其不同也如此公曰夫數子之言何如子曰最後者善公曰誠善矣然觀先生之言則見其有體而無用也【并伊川語】 範祖禹嘗薦其修身好學行如古人可為講官不及用而終 汲公祭文曰子之學博及羣書妙達義理如不出諸口子之行以聖賢為法其臨政事愛民利物若無能者子之文章幾及古人薄而不為四者皆有以過人而其命乃不偶於世登科者二十年而始改一官居文學之職者七年而逝子之婦翁張天祺嘗謂人曰吾得顔回為壻矣其為人所重如此 公兄大忠字晉伯為秦帥有馬涓巨濟狀元及第為秦州佥判初呼狀元晉伯謂之曰狀元雲者及第未除官也既為判官不可曰狀元也馬愧謝又謂馬曰科舉之學既無用修身為己之學其勉之時上蔡作秦教為程氏之學晉伯每屈車騎同馬過之則上蔡為講論語晉伯正襟肅容聽之曰聖人之言行在焉吾不敢不肅又數以公事案牍委馬詳覆且曰修身為已之學不可後為政治民其可不知馬自以為得師後立朝為台官有聲每歎曰呂公教我之恩也 程子雲晉伯老而好學理會直是到底某謂老喜學者尤可愛人少壯則自當勉強 上蔡雲晉伯好學初理會個仁字不透予因曰世人說仁字隻管着愛上怎生見得仁隻如力行近乎仁力行關愛甚事何故卻近乎仁推此類具言之晉伯因悟曰公說仁字正與尊宿門說禅一般晉伯兄弟中皆有見處一人作詩詠曾點事曰函丈從容問且酬展才無不到諸侯可憐曾點惟鳴瑟獨對春風詠不休一人有詩曰學如元凱方成癖文到相如反類俳獨立孔門無一事隻輸顔子得心齋程子曰此詩甚好古之學者惟務養情性其他則不學今為文者專務章句悅人耳目既務悅人非俳優而何 朱子曰與叔之文煞實說得好處如千兵萬馬飽滿伉壯 程子稱其深潛缜密可見資質好又能涵養惜乎不夀某若隻似與叔之年亦不見得到此田地了 與叔本是個剛底氣質涵養得到如此故聖人以剛為君子柔為小人若剛矣須除去剛之病全其為剛之德相次可以為學若不剛終是不能成 與叔論顔子等處極好又雲未發之前心體昭昭具在伊川不破此說克已銘不合以已與物對說不曾說着本意【并朱子語】 蘇昞 字季明武功人橫渠門人卒業於二程元佑末呂大忠薦之自布衣召為博士後坐上書邪黨竄鄱陽 呂大忠薦其德性純茂強學笃志行年四十不求仕進從張載之學為門人之秀秦之賢士大夫亦多稱之如蒙擢用俾充學官之選必能盡其素學以副朝廷樂育之意 公以上章得罪貶饒州過洛和靖館之伊川既行伊川謂季明殊不以遷貶為意和靖曰然也焞嘗問季明當為上書為國家計耶為身計耶若為國家計自忻然赴饒州若為進取計則饒州之貶猶為輕典季明以焞言為然伊川曰名言名言 後世司言責者於人主前非所當言代王言者則颠倒錯亂隻為他學無源流如在伊川之門衆矣不知其要者依舊無所得季明從橫渠最久以其文厘為十七篇自謂最知大旨及後來坐上書邪黨卻是未知橫渠朝廷事自有宰相執政其次有谏官禦史季明越職上書得罪甚重亦必有非所宜言者矣【胡氏傳家錄】 宋名臣言行錄外集卷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