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集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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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賢育才為先上嘗使推擇人才所薦數十人以父表弟張載暨弟頤為首嘗言人主當防未萌之欲及勿輕天下士時王安石益信用先生每見上必言君道以至誠仁愛為本未嘗及功利 上召問所以為禦史對曰使臣拾遺補阙禆贊朝廷則可使臣掇拾羣下短長以沽直名則不能上歎賞以為得禦史體 所獻納必據經術事嘗辨於早而戒於漸一日上縱言及於辭命先生曰人主之學唯當務為急辭命非所先也少作章疏隻是開陳詳說欲以誠意感悟上心 一日極陳治道上曰此堯舜之事朕何敢當先生愀然曰陛下此言非天下之福也 居職數月其章疏尤系教化之本根論王霸略曰得天理之正極人倫之至者堯舜之道也用其私心依仁義之偏者霸者之事也王道坦然本乎人情出乎禮義若履大路而行無複回曲霸者崎岖反側於曲徑之中而卒不與入堯舜之道故誠心而王則王矣假之而霸則霸矣論正學厲賢略曰君道在乎稽古正學明善惡之歸辨忠邪之分趍道之正又在乎君志先定定志者正心誠意擇善而固執之也惟以聖人之訓為必當從先王之治為可法而已然天下之患常生於忽微而志亦戒乎漸習故古之君出入間燕必有誦訓箴谏之官左右前後無非正人以成德業願陛下禮命老臣賢儒日親便坐講論道義以輔聖德又擇賢俊使陪法從朝夕進見開陳善道以廣聽聞則知益明矣論養賢略曰先王求治何嘗不盡天下之才今天下之大豈為乏賢而朝廷無養賢之地以容之徐察其器能高下而進退之也欲乞朝廷設延英院以待賢凡公論推薦及岩穴之士必招緻優禮視品給俸而不可遽進以官凡有政治委之詳定典禮使之讨論經畫得以奏陳治亂得以講究也使政府及近侍之臣互相與接陛下時賜召對訪以治道可觀其能察以累歲然後使賢者就位能者任職無施之不稱也 朱子雲王霸劄子說得好自古論王霸至此無餘藴矣 嘗被旨赴中書議事安石方怒言者厲色待之先生徐曰天下之事非一家私議願公平氣以聽之安石愧屈一日因論事不合謂先生曰公之學如壁上言難行也先生曰參政之學如捉風後來逐不附已者而獨不及於先生且曰此人雖未知道亦忠信人也 荊公初議改法攻之者至有肆罵先生獨以至誠開納君相疏入辄削藁常曰揚已矜衆吾所不為 三年時言新法者皆得罪而先生以言不行懇求補外獨差充京西提刑辭不受改授澶州判官乃止 嘗曰熙甯初介甫行新法并用君子小人君子正直不合介甫以為俗學不通世務斥去小人苟容谄佞介甫以為有材能知變通用之君子如君實不拜同知樞密院以去範堯夫辭同修起居注得罪張天祺監察禦史面折介甫被谪介甫性狠衆人皆以為不可則執之愈堅君子既去所用皆小人争為刻薄故害天下益深使衆君子未用與之敵俟其勢久自緩委曲平章尚有聽從之理俾小人無隙以乘其為害不至如此之甚也天下以為知言【聞見録】 又雲新政之改亦是吾黨争之太過成就今日之事塗炭天下亦須兩分其罪可也當時介甫欲去以數事上前蔔去就若青苗之議不行則決其去伯淳於上前與孫莘老同得上意要了當此事大抵上意不欲抑介甫要得人擔當了而介甫之意亦尙無必伯淳嘗言管仲猶能言出令當如流水以順民心今參政苦要做不順人心事何耶介甫之意隻恐始為人所沮其後行不得伯淳卻道但做順人心事人誰不願從也介甫道此則感賢誠意緣張天祺其日於中書大悖由是介甫大怒遂以死力争於上前上為之一一聽用從此黨分矣莘老受約束而不肯行遂坐貶而伯淳遂待罪既而除以京西提刑伯淳複求對見上上言有甚文字伯淳雲今咫尺天顔尚不能少回天意文字複何用欲去而上問者再四伯淳每以陛下不宜輕用兵為言朝廷羣臣無能任陛下事者【遺言】 五年太中公告老而歸先生求折資監當以便養歸洛歲餘得監西京洛河竹木務家素清窭僦居洛城殆十餘年與弟從容親庭日以讀書講學為事士大夫從遊者盈門自是身益退位益卑而名益高於天下 八年十月彗星求言先生論朝政甚切上欲召使修三經義執政不可命知扶溝縣扶溝地卑歲有水旱先生經畫溝洫之法未興工而去官先生曰以扶溝之地盡為溝洫必數年乃成吾為經畫十裡之間開其端後人知其利必有繼之者矣夫為令必使境内之民兇年饑歲免於死亡飽食逸居有禮義之訓然後為盡故吾於扶溝興設學校聚邑人子弟教之亦幾成而廢夫百裡之地至狹也而道之廢興系焉是數事皆不及成豈非命哉然知而不為徒責命之廢興則非矣此吾所以不敢不盡心也 元豐二年諸賢修禊洛園先生席上賦詩末雲未須愁日暮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