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集下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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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謀之二十二年國之父兄請報者再而後勾踐許焉勾踐欲謀者四而後範蠡許焉在我者惟人事修而天時至矣又必在彼者天人之際皆有滅亡之兆乃始蹶而趨之以務及時彼其所以卒能滅吳而雪會稽之恥者誠以必勝之策出於萬全故也今國家恢複之計誠不可後舉兵北向必欲有成則不可不謹重而後發也
秦桧為相制下朝士皆相慶公退而有憂色或謂公曰桧之作相天下之福公獨不悅何耶曰奸人相矣張緻遠魏矼聞之皆以公言為過其後乃服
胡铨之貶昭州也臨安遣人械送範如圭方疇同見公為铨求援公曰頃嘗言桧之奸諸公皆不以為然今方專國便敢如此趙元鎭雖無狀不至是也此人得君何所不為公即往見知府張澄曰铨論宰相天下共知祖宗朝言事官被谪開封府亦不如是澄愧謝曰即追囘矣
公素剛嚴為世所憚及居天官秉心益公執法甚固請谒不行親故有以書至視其封題有并及同字者即卻之不納惟務抑僥競清流品甄序人物區别賢否一時铨總号為平允中興以來凡曰選格法多公所裁定士無淹滞之歎上嘗歎曰晏敦複凝重剛方當公介然衡總有序擿發清明事無奸滞山濤毛玠無以過之
金人遣使至境求和而要我以難行之禮上厭兵革且謂南北軍兵久困征役姑欲屈已就和以纾目前之患乃降禦劄令在廷侍從台谏之臣詳思所宜條奏公奏言臣竊以自古外國為中國患世皆有之未有若今日之甚者自古外國與中國通和亦世皆有之未有非中國強盛力足以制之而自肯與中國和好者也然所謂屈已者當思有益於事則小屈可為也倘於大事非徒無益又且因而别緻禍患則可不深思熟慮之乎一事既屈則又以他事來屈我矣小事既屈則必有大事來屈我矣臣又竊料專以和議為是者必謂和議既成則兵可不用而得休息是大不然臣竊謂和議與用兵二者不可偏廢若和議既成之後金之命令有必不可從者不免違異而金以逆命來則兵可不用乎時宰相方以和議為已功力贊屈已之說以謂此事當斷自宸衷不必謀之在廷上将從其請而外論羣起計雖定而未敢必行羣臣有附宰相而求進乃說宰相公為天下大計而羣議橫起何不擇人為台官使盡擊去之則公之事遂矣宰相納其說遂擢言者居中司又引其黨與使居橫榻公私切憤歎曰主憂臣辱主辱臣死今天子為奸臣所誤臣子豈可坐視自同衆人而不為盡言之乎乃上疏言仰惟陛下聖孝天至痛梓宮之未還念兩宮之未複不但屈己與金議和夙夜焦勞誠心懇切孜孜汲汲惟恐後時特以衆論未同故未敢輕屈爾幸而日者上自朝廷下逮百執事之臣小大一心無複異議朝夕進對從容獻納庶幾天聽為囘卒不緻屈此宗社之福也彼時廷臣乃務迎合辄敢抗章力贊此議以為一身進取之資不恤君父屈辱之恥核情定罪大不容誅乃由寮官超擢禦史大夫禦史府朝廷綱紀之地陛下耳目之司也前日勾龍如淵以附會此議而得中丞衆論固已嗤鄙之矣今廷臣又以此而跻橫榻一台之中長貳皆然既同鄉曲又同心腹唯阿相附變亂是非豈不紊國家之紀綱蔽陛下之耳目乎衆論沸騰方且切齒而莫将者又以此議由寺丞而擢右史如淵廷臣庸人也初無所長但知觀望而将奸人也考其平昔奚所不為陛下奈何遽與此輩斷國論乎詩曰憂心悄悄愠于羣小孔子曰小人成羣斯可愠矣今如淵廷臣将輩漸以成羣豈國家之福哉伏望睿斷幡然而改特加斥逐庶幾杜羣枉之門
公為吏書即罷知衢州方議和之初公力诋屈已之非桧患其不附巳使腹心人訹之曰公若曲從兩地旦夕可至公曰吾終不以身計而誤國家況吾姜桂之性到老愈辣請勿複言桧卒不能屈
公凡論奏上未嘗不嘉納嘗面谕曰卿鲠峭敢言無所囘避可謂無忝爾祖矣
宋名臣言行録别集下卷九